佟氏独得恩宠,她怀了身孕,也没能拉回爷的心,着实气恼。
年氏靠近胤禛,一双妙目在身侧之人的脸上流连,她轻蹙眉头,“爷好像不太高兴,可是朝事不顺心。”
“没的事。”胤禛搂了她转身,“爷送你回去,今儿正好有空陪陪你。”
他抚了下年氏腹前,言语关切,“平安脉请过了吗,太医如何说?”
年氏第一胎没了,消沉了好一阵,她倒是争气,接连又怀上,胤禛心中多添了几份满意。
絮儿懂事听话,性子柔和,不似某人,与山村野妇无差,冷心冷肺,佟家教女不严,难逃其责。
有其父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回想之前总总,严重伤了自尊的胤禛,连带着佟家也恼上了。
之前有多宠,现在便有多恼。
胤禛身上隐隐的余怒,年氏哪会察觉不到,于是,她笑得越发甜美,“太医说,胎相稳固,爷不必忧心。”
“嗯,听丫头说你胃口不好,爷前日寻了江南厨子进府,他做的膳食用着习惯吗?”
“爷有心了,妾身吃着不错,这不,他做的糕点妾身很喜欢,就想也送给爷尝尝。”
“成,回屋里再说。”
胤禛接过食盒与年氏一起往帷芳院走。
穿着单衣翻墙的南一,正好看到这一幕,本不想过去打扰,但又怕事情越等越糟。
四大爷这人,她还是了解的,说要断炊,他必定言出必行,误会不解开,挽月阁就一直饿肚子不成。
她一个人没有问题,大不了偷跑到外面去吃,以秋嬷嬷为首的下人们就惨了。
“等等。”南一跑过来拉住胤禛,急声道:“你先别走,让我把活说清楚。”
胤禛看到她出现,倏地冷下脸,怒火更炙,“谁准你跑出来的,你把爷的话当什么,信不信爷将那些看不人的狗奴才通通发卖。”
他侧头瞪向身后的内侍,“苏培盛,你怎么办事的?”
小苏子哀怨的瞄了佟主子,他也好无奈,再高的墙,它也困不住佟主子呀。
他苦兮兮的上前,“奴才有罪,请爷责罚。”
“不关他的事,你别牵怒旁人。”
南一跺了跺脚,她高估了自己的抗寒能力,寒冬腊月的,冷冷潇潇,鼻涕冻出来了。
捧着手,她抽了抽鼻子,本来就冷得要命,结果这四大爷又不肯听自己辩解,莫名遭受算计,自己冤死了。
一肚子火的南一,不知朝谁撒,瞅着冰块似的四大爷,她语气就不好了。
“他们好好的哪惹你了,你生我的气,我明白,容我把讲清楚,到时候是杀是砍,我陪他们便是。”
“你威胁爷,你以为爷不敢,佟氏,你当自己是谁。”胤禛厉声责问。
南一翻了一白眼,“随你怎么想,你当我阿猫阿狗也随你,我告诉你,屋子里的东西,我不清楚来历,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就说这一次,要杀要砍悉听尊顺。”
太冷了,还是回被窝里舒服,南一就不信了,他还能饿死挽月阁上上下下十几口子人。
“慢着,你以为凭几句空口无凭的话,爷就相信你。”
“那你想怎样?”南一副皮厚的样子,她暂时拿不证据证明自己清白,但又能怎样。
站在两人胤禛身侧的年氏,手中帕子紧了又紧,她万没想到,佟氏一直是这般同爷相处的,她佩服她的胆气。
换成自己,绝不敢如此放肆,或者说,爷也是因为佟氏性子才对她格外娇宠吗。
佟氏好像又惹恼了爷,看她的样子,不道歉讨好挽回,反而争逢相对,这就有意思了。
她的机会,来了。
不说年氏,苏培盛也是见惯了两人私下吵嘴的,这般大白天的吵还是头一次,佟侧福晋的胆子太大了,一点也没顾忌爷的颜面。
他冲旁边看得目瞪口呆的一众下人挥手,看什么热闹啊,主子的热闹是他们能瞧的。
“都退下去。”小苏子低声驱散周边的下人,自己也退到一边,眼观鼻鼻观心的装死。
佟侧福晋在爷心里的地位,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是在气头上,回过神来,不定怎么低声下气的将人哄回来。
“爷,佟姐姐,你们别吵了。”年氏站出来拉了下胤禛,“爷,妾身虽不知你们之间生了何误会,请容妾身说句话,不管佟姐姐做没做,爷大人有大量,就别和佟姐姐计较,算了吧。”
劝完了胤禛,年氏又笑着对南一说,“佟姐姐,爷一向宽宏大量,你就说句软话,听妹妹的,陪个不是,这事就算过了。”
这话说得漂亮,各打一巴掌,单说南一未必领情,就是胤禛听了,搂住年氏,厌恶不已的瞪了南一一眼,寒声道:“这事过不了,滚回你的院子去,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出来。”
“滚就滚,我一辈子也想不明白,出来?我情愿不出来。”她瞪了眼他搂着年氏的手,放完狠话,气得转身就走。
南一心头忿忿,不禁碎碎令道,去它的避子药,去它的解释,我得失心疯,想跟这混蛋解除误会,姐还得感谢那个算计的人呢。
不来找我更好,我也不用每天迎来送往,倚门卖笑,姐也轻松了。
她瘪起嘴,神情不耐,说了自己要说的话,大有卖买不成,一拍两散的架式。
胤禛见她毫不知悔改的样子,怒火冲天,一扯住她,“佟氏,爷看你不见棺材不落泪。”
南一懒得同他费话,语气不耐,“同你讲不明白,我走还不成吗,省得碍你的眼。”
两人乌鸡眼似的又吵起来,年氏过来拉开两人,“爷,别这样,佟姐姐不管有什么错。。。。。。”
错什么错,口口声声叫她认错,她有什么错,南一听这话不顺耳,一把推开她,“要你多管闲事。”
大雪天,地面湿滑,南一小推了下,年氏体弱,又穿着花盆底,哪里站得住,她惊呼一声,亏得胤禛离得近,年氏好悬没摔倒。
年氏惨白着脸,扑到胤禛怀里,“爷,吓死妾身了,佟姐姐她。。。。。。”
胤禛气怒攻心,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完了,指尖颤了颤,他抱起年氏,一言不发的走了。
苏培盛看只着单衣摔在雪地上的佟侧福晋,眼含同情,暗叹一声,追着主子爷身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