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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玄幻魔法 > 无罪之证 > 第44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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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让身边的人吸二手烟,这是基本的道德。”陆诀把段寒江的烟像段寒江扔他的手铐钥匙一样, 从阳台扔了下去。

段寒江淡定望着消失烟盒的方向说:“28块,记得给我。”

陆诀对段寒江的不要脸目瞪口呆,一盒抽到只剩几根的烟敢跟他要28块?

他冷声说道:“你真是深得陆谨闻的真传!”

段寒江伫在原地,连睫『毛』都没有颤一下, 浑身唯一动的只有他的拳头, 接着一手抓住手铐拽过陆诀,另一手就往陆诀的脸挥过去, “我说了你再敢叫一次,我就替他揍你!”

不过陆诀早有防备,段寒江这一拳他接住了, 两人的怒眼一对,这回真要打起来, 好在陆诀的手机及时地响起来,解救了一场‘警民’大战的危机。

段寒江现在不算警, 不然就是警察大战了。

陆诀接电话的声音没好气, “干什么?”

“陆队, 你忙呢?”对方听出陆诀那想杀人的意思。

“忙个屁, 说!”

“哦,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指纹和脚印都确认了, 底楼的脚印和门口的脚印一致, 都属于死者的, 在饮料盒上只找到了与段队吻合的指纹,而卫生间门框上的指纹与死者相符。”

进入工作状态,陆诀的暴脾气瞬间稳定下来,“那把钥匙呢?”

“钥匙是新配的,确实是现场门锁的钥匙,上面有死者的指纹,而且只有死者的指纹。”

“嗯,我知道了。”

陆诀挂断电话,转向段寒江问道:“你最近有没有配过钥匙?”

“没有。”段寒江念着烟瘾答得有些慢不经心。

陆诀难得忍了他的态度继续问:“那你的钥匙最近有没有丢失过?”

段寒江立即想起来他在面店丢过钥匙的事,一时忘了手和陆诀铐在一起,转身就跑,把陆诀拽得一声痛骂。

“段寒江!”

“我想到钥匙从来里来的了。”

简短的对话两人统一了目标,相互拽着跑下来,又一路开车往段寒江住的小区赶。

巷子里的路坑坑洼洼,行人又多,车子开得像年迈的老人走路一样,又摇又晃。

段寒江被晃得一头闯到了玻璃上,正想骂陆诀,结果看到窗外走过去的行人忘记了。

刚从路过走过去的人竟然是聂毅,他手里提着一只塑料袋,里面有两把青菜,走得悠闲,很显然是住在这附近。

段寒江顿时怀疑聂毅说的‘不知道邵东在什么地方’。

好不容易车开出了巷子,速度瞬间就如火箭般提起来,不过他们没有进小区,而是去了那条每天早上都早餐泛滥的街。

面店的老板跟段寒江很熟,见着段寒江和另一人手连在一起走进店里,两人手间的手铐被衣服裹住,但他跟段寒江熟久了,一眼就看明白那是段寒江铐了‘犯人’。

于是,段寒江走近时他小心地打量着陆诀,压低声音问段寒江,“段队,这是抓的什么人啊?”

这声音不算大,但陆诀和段寒江就隔着一只脚的距离,想不听见都不行,不等段寒江回答,他抢道,“是我铐了他,他已经不是段队了!”

说这话的时候陆诀把警证掏出来,晃到老板面前。

老板尴尬的视线扫回段寒江,见段寒江气定神闲,毫无心虚地开口,“刚才试手铐,结果钥匙掉进下水道了,一时打不开,这位是陆队,我们在查一个案子,你还记得之前我把钥匙忘在你店里的事吗?”

“好像有这么回事。”老板想了想回答,完了又好奇地问,“怎么,出什么事了?你家被偷了?”

段寒江转眼用眼神提示陆诀,陆诀狠狠地回瞪了一眼,还是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递到老板面前,“你认识这个人吗?”

老板看了一眼陆诀的手机,立即肯定地回答,“认得,他前段时间天天早上来吃面,诶,就是他捡到段队的钥匙的,然后拿给我了。好像就是那之后就没怎么来了,好像是再也没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段寒江接着问。

老板想了想,“可能一个月?或者半个月吧!这每天的事都差不多,记不清了。”

段寒江想他丢钥匙是大概半个月前,但是张林军开始给他家送外卖是两个月前,看来真是‘用心良苦’。

“多谢了。”段寒江回了一句,和陆诀一起走出面店。

案发经过现在基本上都已经串起来,张林军从两三个月前认识了邵东,利用帮邵东送外卖的机会往段寒江家送了装有窃听器的饮料,但是窃听器不是最后一次送的,因为装有窃听器的饮料盒上面有灰尘,那之后张林军还会给他送外卖,应该是为了确认他的习惯,并且长期在附近监视他。

半个月前,张林军在面店里‘捡’到他家的钥匙,趁机复制了一把,终于在三天前终于找到机会,伪造了502的修水管记录,趁他早上出门吃早饭时,用钥匙开门进入他家,制造出修水管的假象,最后‘『自杀』’在他家。

可这只是推测,毕竟如此用心地跑去别人家『自杀』这事太过匪夷所思,现在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张林军就是『自杀』的。

回到车里,路灯已经亮起来,段寒江和陆诀都坐着不动地沉默了半晌。

段寒江先开口,“陆队,先想办法把手铐解开了吧?不然,你想晚上跟我睡?”

“我睡你大爷!”陆诀骂了一声,启动车子开出去,他当然不想跟段寒江睡一起,所以还是把车往队里开,但开到半路他又接到电话。

陆诀遵纪守法地用车载音箱接听。

“陆队,邵东清醒了。”

“情况怎么样?”

“他说是张林军绑架的他!”

陆诀猛的一个急刹,然后往车顶上栽了一个警铃,公然在单行道上调头,同时还说了一句,“我马上过来。”

平阳宾馆的整栋楼都是属于平阳宾馆的产业,不过一到三层都租出去成了商铺,只有一楼有个大厅,实际的房间只占了四到八层。

电梯到七层之后刚开门,段寒江的狗鼻子就闻到了血腥味,过道里零零散散都是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人,他都目不斜视地直走向714号房间。

大概属于有过经验,案发的房间被酒店的保安看守着,看热闹的人最近也离了两三米。

段寒江走过去,发现站得最近的人居然是聂毅,他心里骂了一声这他妈真有意思。

“谁是第一发现人?”段寒江问了这一句,却已经把视线投向了聂毅。

果然宾馆的负责人指向聂毅和他旁边的一个保洁阿姨说:“他们两个。”

段寒江给了周愚一个眼神,然后从周愚兜里掏出手套往房间走过去。

周愚会意地去询问聂毅和保洁阿姨,段寒江站在门口对负责人说:“有没有鞋套?”

“有,有!”负责人连声回答,立即叫人去拿。

段寒江站在门口,往房间里看去,又问道:“发现尸体后有人进去过吗?”

“没有!那个和李阿姨发现尸体的小伙说不能进去,会破坏线索!”负责人转眼看向聂毅。

段寒江想原来不是经验,视线也随着负责人看过去,聂毅正专心地回答周愚的问题,不过主要是他在‘回答’,周愚反倒没怎么问。

“鞋套。”一个服务员小跑过来,把鞋套递给负责人,段寒江直接半路截过去,把服务员吓得一惊。

接着,段寒江把半开的房门完全推开,血腥味一下变得浓重,他定在门口往里审视。

进门的位置有一双拖鞋整齐的放着,边上有一个衣帽架,上面挂着一件外套和一个包,旁边是开放式的衣柜,里面并排挂着两件浴袍。往里进两米就是卫生间的门,从门口一直到段寒江站的地方有两个水印,像是鞋沾上水踩出的脚印。

段寒江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断定地上的两个水脚印是从卫生间里出来印下去的,外面的过道是地毯,就算地毯上面有水,也不可能踩出这么明显的水印。

他小心地往里面走了两步,房间里面和门口的整齐相比,完全是被洗劫过,一片狼籍,被子衣物,甚至连台灯都摔在地上。

这时,周愚进门来就往里冲,被段寒江一手拦住。

段寒江用眼神骂过去,周愚愤愤地瞪了下眼说:“问完了,他们是来708收柜子的,因为708的柜子坏了要换新,旧柜子被保洁李水红要过去,然后聂帅哥是来帮她搬柜子的。但是走到714的门口,他的狗鼻子跟你一样灵,闻到血腥味,发现房门没锁,推了个缝往里看就发现了尸体。”

周愚说完之后,段寒江走过去立在卫生间的门框中间,顿时双目圆瞪,心脏差点抽过去再跳不动了。

尸体浑身都是刀伤,胸口『插』着一把刀,躺坐在沐浴下面,被水泡得有些发胀,全身煞白,满地都是残余的血水,死状和八年前在这个房间发生的案子几乎一模一样。

“淋浴的喷头本来开着,被聂毅关了。”周愚再给段寒江补充了一个一样的地方。

几乎一样并不是一模一样,眼前的死者浑身赤|『裸』,身上的划伤主要集中在胸部和脸上,但八年前的案子,死者的划伤遍布全身。

“小杨他们还有多久过来?”段寒江问道。

“说是已经在路上了。”周愚不太确定,因为队里现在负责的人是曾询,他实在说不准曾询会不会把杯里的茶喝完了再出门。

很显然,杨怡君没有管曾询的茶喝没喝完,她带法医和技侦赶到现场时,队伍里压根没有曾询。

正式的出警到后,迅速疏散了宾馆的住客,封锁现场,展开侦查。

“曾副队呢?茶还没喝完?”周愚不嫌事多地凑上去问杨怡君。

“谁知道他在哪儿!”杨怡君狠狠回瞪了一眼,接着不理周愚,挤到段寒江面前叫了一声,“段队。”

“去核实一下死者的身份,住在这个房间的还有没有其他人。”段寒江吩咐得若有所思。

周愚凑热闹地上来说:“我已经问过了,死者昨天晚上自己来宾馆开的房,登记的只有她一个人住,名叫钟可,23岁,身份证应该是真的。”

段寒江一眼朝周愚瞪过去,“什么叫应该?死者的职业?住址?人际关系呢?别凭自己猜测!”

周愚被骂低了头,不敢再出风头,“是,我马上去查!”接着就被杨怡君扔了出去。

段寒江无视两人,往房间里面走进去,从门口到窗台,每个角落都细细地扫过去。

房间是个大床双人间,除了窗帘,其它能扔到地上的东西都被扔到了地上,被拽下床的被子和枕头都『揉』成了一团。他走过去掀了一下被子,发现被子底下是死者的衣服,虽然也扔在地上,但可以看掉下来之前是叠得好好的。

旁边是倾倒的垃圾桶,里面却没有垃圾袋,他在房间里看了一圈,确实没有,垃圾袋不是摔出来了,而是被人扔了。他连忙往桌子上看过去,发现桌上倒着一盒没吃过的方便面。

另一边地上是一条浴巾,同样『乱』扔在地上,他伸手『摸』了一下,有点湿,大冷的冬天冰得他手抖。

是不是有点冷?段寒江这才发现房间里没有开空调,而之前淋浴一直开着,水气有点重,这会儿没了热水的热气,就变得阴冷阴冷的。

他又站起来,转身走向床头,床单都凌『乱』得不在原位,他从床头柜一寸一雨地看过去,扫到床垫和床的缝隙处有一小截纸片『露』出来。

他掰开床头将纸片取出来,是一张名片,“国风影视娱乐文化有限公司,经纪人,林中晖,mack lin。”

“段队。”

段寒江正对着名片出神,张矩然突然在后面叫了他一声,他僵尸似的只转头不转身地看回去,张矩然的眉头蹙得眼镜移了位。

张矩然把眼镜掰正,见段寒江把名片收进物证袋里,然后开口:“由于尸体一直被热水淋着,影响了尸体变化的速度,现在初步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7点到9点,今天的黄历煞东,辰时忌淋浴,五行忌水,死者的八字一定不——”

“说人话!”段寒江打断张矩然的神棍理论。

张矩然辩驳道:“你不要不信,死者如果事先看一下黄厣,比如不选择这个房间,因为这个房间刚好正东,她兴许能逃过一劫。”

“你的意思是凶手刻意选择了这个房间?”段寒江问。

“我可没说!”张矩然果断地否认,又若无其事地改讲起科学,“死者全身一共有32处刀伤,致命的一刀在胸口。身上的32刀划伤是在死后划上去的,不确定和胸口的刀是不是同一把,另外——”

张矩然说着顿下去,段寒江追问:“另外什么?”

“死者在死后被强行发生了『性』关系!”张矩然说得比较委婉。

段寒江却问得很直白,“你是说『奸』尸?”

“具体还需要进一步检验,目前就这么多了。”张矩然说完就转头,不再跟段寒江多说一句废话。

段寒江不满她这趋吉避凶般的态度,问道:“张矩然,你信不信我投诉你宣扬封建『迷』信!”

“离你太近会有血光之灾!”张矩然隔着老远回答。

段寒江怒了,拳头一捏,想起手里的是证物,又松开,直到侦查结束他还记恨着张矩然这句血光之灾。

技侦和法医先离开了现场,外勤的同志收尾,段寒江走在最后,到了门口他被卫生间带出来的水一滑,摔了一跤,连带急忙扶他的杨怡君也被磕破了手。

“君儿,我就跟你说,离他太近会有血光之灾!”

张矩然『插』刀的声音如魔音般在段寒江脑内响起。

不过段寒江被触怒的表情一下收回来,趴在地上没动,他把脸都贴到了地上,然后吼道:“给我个钳子。”

杨怡君立即去拿钳子,段寒江接过去从门口柜子底下的缝隙里,夹出来一粒扣子,上面粘着血。

柜子是那种四面都切合地面的,要不是段寒江摔这一跤,不会发现缝隙里有粒扣子。

“我就说是大吉大利!”段寒江把扣子装进物证袋,站起来,为了掩饰他的‘脸’扫地,他一本正经地问杨怡君,“刚刚还查到了什么?”

“没有!”杨怡君摇头,“什么都没有,房间里太干净了,连死者的指纹都没有找到。”

段寒江冷不防地把眉头蹙成了三川五岳,原地往里望回去,说道:“房间里面这么『乱』,门口却很整齐,说明凶手是被死者放进房间之后,甚至是凶手在进入房间呆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行凶的。所以凶手很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或者约在宾馆见面的人,还有可能是拥有某种身份可以让死者放松警惕,让人进屋的人。”

“那要查的范围不是很广?”

“都查一查,还有那张名片,查一下那个国风影视娱乐文化有限公司,有没有林中晖这个人!对了,再查一下宾馆内和宾馆附近的垃圾袋,重点是里面有一个那种方便面盒子的。”

段寒江说着指向房间里倒着的那盒方便面。

杨怡君点头,“段队,你是不是怀疑这个林中晖是凶手?”

“我谁都怀疑!”段寒江回答。

“段队。”周愚老远先喊一声,第一句不是说调查结果,而是揶揄段寒江,“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死神!你住个宾馆,宾馆也发生案命!老天肯定觉得你应该睡大街!”

段寒江一拳朝周愚敲过去,后知后觉地想,他好像是又没地方住了?

段寒江没听见一般,径直走到周愚旁边把人拉起来,他坐下去,边打开他之前看过的监控,边说:“把夜风和平阳宾馆的所有监控都拿给我。”

“我还没有排查完,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周愚好奇地问。

段寒江一眼横过去警告他别废话,他立即乖乖地去拿段寒江要的监控。

宇文枢伸长脖子凑过来,问道:“是不是有线索了?”

段寒江说不出他现在发现了什么线索,没有回答宇文枢的问题,凭记忆拖动视频的进度条,找到了他想看的画面,立即按下暂停。

“这上面有什么?”宇文枢站在段寒江身后,弯腰盯着屏幕问。

夜风的监控是彩『色』的,平阳宾馆的监控是黑白的,段寒江暂停的两个画面既不是被害人,也不是嫌疑人,而是一个谁也无关画面。

可是段寒江手指在屏幕上一划,“你看这两个人,他们穿的是不是同样的工作服?这个衣袖上还能隐约看到空调维护几个字。”

宇文枢扶着眼镜,眼睛要钻进屏幕里似的看过去,段寒江说的两个人完全是路人背景,没有指出来真不会注意到。

不过,段寒江这一说,他发现两个监控画面里的两人,确实穿的是同样的衣服,单独看可能还不确定,但是两边放在一起对比,就能够清晰地看出来相同来。

周愚把其它的监控资料拿过来,也扎堆凑到段寒江旁边。

段寒江接过u盘打开,又找到好几处穿同样工作服的人出现的画面,再对比了一番,确认夜风会所和平阳宾馆在前后两天,请了同一家空调维护公司维护空调。

“这个怎么了?”就算看出来两边都有穿一样工作服的人出现,宇文枢还是没想出来其中的关键。

段寒江若有所思,像是自言,又像在回答宇文枢地开口,“死者鼻腔里发现的常出现在风口的灰尘,致死的凶器是疑似螺丝刀的物品,死者生前最后出现的两个地方都有同一批人出现。这些你不能联想到什么吗?”

说到最后他故意去问宇文枢。

周愚抢答:“凶手是空调公司的某一人!”

段寒江瞥了周愚一眼,没有回话,想起钟可的同事说钟可曾在死前叫过一个修空调的师傅去帮她拿快递,之后又辱骂了那人。

他一下从椅子上蹭起来,拍了两巴掌说:“同志们,有新线索,现在去查一下夜风会所和平阳宾馆这两天请来维护空调的公司名称,拿到去两边现场所有工作人员的名单。”

段寒江一句话在办公室里响彻,本来已经昏昏欲睡的众人立即清醒过来,开始分配工作。

这个时候大多数的人都已经睡觉,查公司容易,可是要找人挺惹人厌的,常常会被人大骂一顿,说不定还什么线索也没得到,纯粹吃力不讨好的活。

“我们守护的就是黑夜里的万家灯火!就算被人泼隔夜的洗脚水也不要生气,你们是光荣的。”宇文枢给嗷嗷叫苦的人打气。

但是,这种虚无的鼓励作用不大。

段寒江突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办公室啪的一声回响,“凶手很有可能再次作案!光不光荣都是废话!可要是又出现了受害者,你们都还能问心无愧的话,就等到天亮了再去!”

眨眼间,办公室里的人走空了,段寒江坐下来,看到桌上两份已经凉透的炒河粉,肚子不听话地咕咕叫了两声,他捞过来直接开始吃,味道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但经不住饿了半夜。

夜风会所那边的消息回来得很快,段寒江刚吃完不知该算什么的餐,就查到了空调维护公司的名称和电话,负责平阳宾馆那边的人捡了个懒,让杨怡君一起打听了,和夜风会所的果然是同一家空调维护公司。

但是派往两边的工作人员名单就没那么快了,段寒江放下手机,另一只手还拿着一次『性』筷子,突然地愣住。

凶手如果是空调公司的工作人员,钟可死亡的时间是8点17分左右之前,在尸体被发现之前的4小时里,宾馆仍然在进行空调维护工作,那么这段时间凶手很可能还在宾馆内。

他们之前的排查都集中在8点17分之前,凶手在杀人之前为了避免留下线索,可能会小心翼翼避开监控,但是杀人之后的4小时很可能就没那么小心了。

段寒江立即又回到电脑前,打开平阳宾馆的监控,着重看了早上8点半至下午1点这段时间的监控,注意力集中在穿着空调维护公司工作服的人身上。

宾馆的客房过道并没有监控,只有在电梯口和员工通道的转角有一个,他看到12点25分,在案发楼层有一个穿着空调公司工作服的人出现在员工通道的转角,往案发的房间方向望。

12点25分,那差不多就是聂毅他们发现尸体报案后的时间。

段寒江盯着监控上的人,画质并不是很清晰,他仍盯着屏幕喊了一声,“语文书!”

没有应他,他才抬起头,发现宇文枢也跟着出去‘讨骂’了,于是他自己带着监控去了技术科。

科室里只留了一个新人值班,段寒江把监控给新人让他提取图像。

花了十多分钟,结果虽然不太理想,但也比段寒江之前看的效果要好得多,他拿到处理过的人像,发现这人和他昨天晚上在车库里撞了他的,像同一个人。

段寒江合计了一下,立即抓起手机冲出门。

他刚下楼坐上车,手机蓦地响起来。他看也没看直接一手倒车,一手接电话,车还像离弦的箭一下弹出去。

“说。”段寒江一心二用地开口。

“段队,我刚问到,平阳宾馆八年前,差不多就是在张林军案案发的时间也维护过公司,也是请的同一家公司。”

杨怡君的话刚落下,段寒江一声怒吼:“把那家空调公司的负责人给我叫起来,就算正生孩子也给我把人弄出来!”

“段队,这不好吧!”杨怡君很为难地说,“生孩子这事也不能耽搁!”

段寒江猛踩了一脚油门,“我是打个比方!无论如何天亮之前要找到嫌疑人!”说完他气冲冲地挂了电话,越野车开得像跑车一样在公路上飘移。

段寒江此时坐在灯下,靠着冷硬的椅背仰起头,直直地盯着顶上的灯,他已经在审讯室里坐了快24小时,眼睛已经完全习惯了头顶的光线。

这些年他在审讯室待过的时间不比他在家睡觉的时间短多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审讯室里过夜,以杀人案嫌疑人的身份。

8年前平阳宾馆杀人案发生在段寒江从社区派出所调到刑侦支队的半年后,这半年里他基本都是在坐冷板凳,当时队里还有一个连环杀人的大案,报警中心把报警转到支队时,外勤就只有他一个人留守。

案件就发生在对面这家叫平阳宾馆的宾馆内,第一发现人是客房保洁,她接到退房通知进去打扫时发现了尸体。

被害人是宾馆的客房经理,女『性』,32岁,名叫罗钰,死前被凶手在全身划了32刀,但致命的只有刺中心脏的一刀,尸体被发现时在卫生间的淋浴下面,整个地面都被泡在血水里面。

dna对比的结果证明张矩然确实没有错,8年前的‘平阳宾馆杀人案’的在逃凶手就是这次案件的被害人。

平阳宾馆杀人案段寒江记忆很深刻,因为这个案子除了当时在位的常儒林常局提点过他一些基础程序外,所有确定凶手的证据都是他经手的。

但即使证据确凿,‘凶手’却一直没有认罪,最后在移交诉讼机关时逃跑了。

而现在,8年前已经逃跑的凶手,突然出现,还被人杀害在他家的卫生间里。

在杀人案里凶手一般都有杀人动机,而‘张翔是张林军’这就是段寒江被怀疑的动机。

8年前张林军直到逃跑也没有认罪,如果张翔,也就是张林军就是他杀的,那么他杀张翔的理由最可能的就是8年前的案子有问题。

假设8年前的案子张林军不是凶手,段寒江可能存在的问题可以猜测的就多了,比如包庇真凶,或者随便抓人顶罪之类。

于是,在确定张翔就是8年前的凶手张林军后,段寒江当天就和案件一起被转移给了安阳支队。

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不在灯光范围内的门框里映出一个逆光的人影,那人站在门口伫了下才走进来,最后停在桌前对着段寒江看了半晌,直到从门时进来另一人,他才坐下。

段寒江坐直起来,他认识桌对面对他横竖不顺眼的人,是安阳刑侦支队的队长陆诀,大概天生与他不和,相互看不顺眼了十多二十年。

不过现在陆诀是案件的负责人,而他是嫌疑人。

陆诀声音冷漠得有些发凉地提问:“姓名?”

段寒江隔着一张桌子蓦地笑起来,回道:“你猜!”

“笑什么笑!段寒江,给我严肃点!”陆诀一掌拍桌警告,拍完收回来悄悄地在空中甩了两下,这一掌没控制好力度,有点疼。

段寒江的笑收起来,垂着眼要睡着似的,他眯着眼问陆诀,“有烟吗?”

陆诀恶狠狠地瞪他,瞪了半晌还是掏出烟盒,点燃了之后递给段寒江,然后开口。

“你认识死者吗?”

段寒江没有立即回答,他不确定陆诀的问题指的到底是现在的被害人,还是8年前的在逃凶手。他认识8年前的在逃凶手张林军,但不认识整容后的被害人张翔。

陆诀似乎觉得他不能立即回答出来才是满意的答案,直接跳到了下一个问题。

“那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死者为什么会在你家的卫生间里,被人一刀捅进心脏死亡?”

“不能,我也想知道。”

“今天早上6点20到7点30,你在做什么?”

“睡觉,被饿醒了就出门吃早饭。”

“吃早饭?到底是被饿醒了,还是干了别的什么体力消耗过度了?”,陆诀眉头快要翻过鼻梁粘到一起,声音蓦地低了一度。

段寒江轻笑着回答:“陆队,你们审问都这么不专业吗?你这个问题明显的臆想成分!”

“段寒江,注意你的态度!”陆诀的声音蓦地高了一度,“住你楼下102的李大爷说今天早上6点30看到死者上楼,再也没有出来。而你是在7点20左右下楼的,小区监控也显示死者是6点26分进小区,没再出去过,你是7点34分出的小区,和李大爷说的吻合。”

他说着停顿下来,故意地往段寒江那边凑近了一点,手搁到桌上握着拳,问道:“你能不能解释一下,死者6点半到7点半这一个小时,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有理由一定要知道死者这一个小时在什么地方?”

“那你的意思是凶手和死者都蹲在你家门口,等着你出门,立即偷进你家,速战速决?等你回来凶手还把所有痕迹都清理得一干二净?你信嘛!”

说到最后三个字,陆诀又在桌上拍了一掌,但是段寒江没有回答,因为陆诀提的这个可能显然比胡说八道还要没逻辑。

段寒江不信,但他也确实不知道,他深吸了一口烟,反驳道:“李大爷的证词只能证明死者在6点30左右进了单元大门,直到7点20左右我出门,这段时间死者到底在什么地方,你应该去把整个单元都查一遍。”

陆诀又一掌拍桌,“你住的地方底下有个错层,一楼实际上可以算是二楼,402也常被误认为502,对吧?你门外的门牌是不是掉了?”

“我对门的门牌好好地挂在门上。”段寒江趁说话时灭掉了烟头,压下脾气,主动地为自己辩解。

“陆队,现在唯一能被称为证据的只有凶器上的指纹,但那本来就是我家的水果刀,上面有我的指纹很正常,并不能作为证据。”

陆诀突然似笑非笑地掀起了嘴角,“是吗?是不是你也要说不记得你昨天晚上和死者通过话?”

段寒江眉头一挑,他确实不记得跟死者通过话,也不可能跟死者通过话。

他如实回道:“我昨天晚上回去之后只跟外卖打过电话。”

“外卖?”陆诀往段寒江面前拍下一张打印的通话记录,“昨天晚上8点20分死者的手机拨过你的号码,并且通过话——8点34分接到了你手机号码的回拔。”

“我昨天晚上8点点了外卖,然后送外卖的打电话说到小区了,问我怎么走,结果我等半天还没见人上来,又打回去问,我没有注意接到的电话是不是外卖软件上外卖员的号码。”

“那你收到外卖时,是不是也没注意送外卖的人是不是死者吗?”

“没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