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锦立马起身整理好衣裙,然后四下寻找可以让秦野藏身的地方。
桌子底下......
不行,太明显。
床底下......
太窄,秦野根本钻不进去!
衣箱......
太小,秦野那个头进去就盖不上盖儿!
床榻上,藏被子里.......
可萧泽若是偏往床上坐,那她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夏时锦急得火烧眉毛,转身却见那秦野泰然自若地走到窗前,微微推开一点窗缝朝外面瞧了一眼。
“怎么办?”夏时锦向长留求助。
“奴才怎么知道怎么办?”
长留也想不到法子,苦着脸直催:“娘娘快点想个能蒙混过关的借口吧。”
偏偏门外已传来九思公公那尖细的高唱声。
“皇上驾到!”
几乎是同一时刻,秦野几个箭步,快如闪电般地踩着廊柱就跃到了房梁上,藏在了梁柱的阴影之中。
长留半张着嘴,仰头看了看。
他望尘莫及地惊叹了一句:“没点本事,这姘头还真当不了啊。”
适时,房门吱呀而开,萧泽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夏时锦命长留端了杯暖茶来,然后亲自递给了萧泽。
“不知皇上来此是为何事?”
萧泽将茶盏放到一旁,掀起眼皮看向她,阴翳如墨般在他眼底晕散。
“朕知道,今日之事,是母后故意设计加害于你。”
“.…..”
夏时锦一时半会儿还摸不清萧泽问此话的心思,话在脑子里过了三过才开口。
“太后有没有设计加害臣妾,臣妾不知。”
“臣妾只知泡温泉的过程中,并无外人入内,直到听见外面有打斗和惨叫声,这才知晓出了事情。”
“也许,真如皇上所想,太后有意构陷臣妾,吩咐连公公使些手段,意图将皇叔绑到臣妾的那个房间里,来个一石二鸟,却没想到连公公等人却被当成刺客给杀了。”
萧泽盯着她瞧了片刻,似乎是在透过她的双眼来辨别话的真假。
“你同皇叔……真不曾共处一室过?”
夏时锦伸出两个指头,一本正经道:“臣妾发誓,真不曾与皇叔共处一室过。”
萧泽哼笑了一声,转头垂眸看着炉里的炭火想得出神。
默了须臾,他忽然幽幽开口。
“阿锦此番见到皇叔,可曾后悔当初悔婚嫁给了朕?”
“……”
这问题,怎么觉得今天被问了两次?
夏时锦并未马上作答。
她起身走到炭炉前,拿起煤炭夹子,揽着宽大的衣袖,去炉里挑了挑,将阿紫之前放进去的几个地瓜给夹了出来。
地瓜外面烤得焦黑,里面早已熟透了。
刚从炉里取出来,拿起来有点烫手,夏时锦便放在地上炉边的那圈石子上滚了滚。
“臣妾怎会后悔呢?”
“能嫁给皇上当皇后,那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福分。”
她一边晾地瓜,一边慢声回答萧泽刚才的问题。
“若是嫁给皇叔,臣妾岂不是要学他,在青山古寺里当尼姑,与青灯古佛为伴?”
“臣妾这种性子,那种清净之地,哪待得了。”
“可不比嫁给皇上,臣妾这天天在宫里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多热闹啊。”
夏时锦侧头看向萧泽盈盈一笑。
“皇上,臣妾好像天生就是当皇后的料儿,不嫁皇上又能嫁给谁?”
萧泽眸眼半眯看了夏时锦半晌,被她这一套说辞逗得是眉眼舒展。
夏时锦捡起一个烤地瓜掰开。
焦黄焦黄的地瓜瓤热气腾腾,绵密的质地一看就知软糯又香甜。
她将地瓜递给萧泽。
萧泽欲要伸手接过,却被夏时锦制止。
“不行,会弄脏皇上的手。”
她特狗腿的将地瓜送到萧泽嘴边,拿出上辈子讨好客户的低姿态同萧泽讨巧。
“皇上,臣妾就喜欢当皇后,管人管后宫,然后赚银子。”
“皇上若愿意对臣妾好,就把宠幸分给其他姐妹,把六宫大权稳稳交给臣妾就行,臣妾定不负皇上所望。”
锋锐的眉眼轻挑,风流之意漫出眼底。
萧泽发觉眼前的夏时锦相比以前是越来越会哄人了,来之前的疑惑、猜忌和不快统统不见。
目光落在地上那个比拳头还大的地瓜,他努了努下巴,问:“跟朕讨这么大的好处,为何不把那个大的地瓜给朕吃?”
夏时锦神色认真地伸出手指晃了晃。
“皇上这就不知道了吧。”
“越小的辣椒越辣,这地瓜也是越小的越甜,臣妾可是把最甜最好吃的让给皇上了。”
她将地瓜递到萧泽嘴前,“不信,皇上尝尝。”
萧泽半眯眸眼地瞧着夏时锦,那眼神仿佛在说:朕信你个鬼。
赶巧,婳贵妃身旁的小石头奉命来寻萧泽,催他一起去泡泉。
将萧泽送到院门外后,夏时锦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到屋内时,秦野已经悠哉悠哉坐在那儿喝起了茶。
本以为接下来终于可以甜甜蜜蜜了,可夏时锦瞧秦野沉着脸坐那摆弄茶盏的架势,分明是又不高兴了。
“又怎么了?”
秦野情绪不高地拖着嗓音,懒懒道:“某人嫁给皇上是福分,还亲自喂皇上吃地瓜,可怜我这个姘头要什么没什么。”
“......”
夏时锦走到炉前,拿起地上的那个大个地瓜,掰开后,递到秦野的面前。
“本宫跟皇上那都是逢场作戏,哪有跟你真。”
“看,这大个地瓜最甜了,都流蜜呢,特意给你留的。”
秦野抿唇压笑,可还是嘴硬道:“一个地瓜就想讨好二公子?”
“当然不是。”
夏时锦从腰间的香囊里拿出两枚指环。
“本宫可是备了定情信物的,这个东西皇上都没份儿。”
将秦野的左手扯过来,她把一枚略大的指环戴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前些日子一直未能见到二公子,这信物便拖到了今日才给你。”
话落,夏时锦又将另一枚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与秦野的手放在一起,“这叫情侣戒。”
秦野眼带惊喜地打量两人手上的指环。
指环是沉香木做的,上面刻了奇特的花纹,而花纹的凹槽里则是用黄金填充嵌入的。
“这是什么花纹?”秦野问。
“一种西域文字,是二公子和本宫名字的拼写,本宫的戒指上面是二公子的名字,二公子上面的就是本宫的名字。”
“戴了这个,二公子就只能是本宫的了,切勿招惹别的小娘子。”
秦野极为喜欢,且指环的尺寸也刚刚合适。
观赏了半晌,想起自己也给夏时锦带了东西,便从袍袖里掏出一样物件,拎起来晃了晃。
“送娘娘的。”
夏时锦眼前一亮。
紫罗兰翡翠玉佩搭了个白色雪貂尾当络子,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伸手接过,放在手里把玩,爱不释手。
毛茸茸的雪貂尾,软软滑滑,触感甚佳。
秦野在旁言道:“玉佩是好久前便找了匠人雕制的,前些日子收到了这个雪貂尾,便想到配玉佩送给阿锦。”
“多谢二公子。”
秦野邪肆笑道:“光用嘴谢?”
夏时锦会意,正要跟他酱酱酿酿时,阿紫这时又跑了进来。
“皇后娘娘,朔月国的王姬求见。”
夏时锦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这大晚上的,那王姬又来做什么?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亲热亲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