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姬进来前,秦野便又成了梁上君子。
王姬苏雅将屋子打量了一番后,在夏时锦对面落座。
落座时,她瞥见夏时锦挂在腰间的那枚玉佩。
玉是好玉,而悬在玉佩下面的雪貂尾也眼熟得很。
“雪貂尾可是稀罕之物,并不在我们朔月国朝贡的物品之内,皇后娘娘的这个雪貂尾是从何而来?”
夏时锦亲自给王姬苏雅斟了杯茶,递到她的面前。
“一位友人送的。”
王姬苏雅未再问,视线回移时,又被夏时锦手上的那枚指环所吸引。
“这指环好特别,上面的花纹也不常见。”
夏时锦笑了笑,收回手,主动引开话题。
“这么晚了,不知王姬为何而来?”
王姬苏雅呈上一个精美的锦盒,锦盒展开,只见里面放着两条貂尾。
一条是纯黑色,一条是雪白色。
她将其推到夏时锦的面前,红唇扬起:“时宴大哥说你们中原男女有别,不便见皇后娘娘,便托我将这两条貂尾转送给皇后娘娘。”
夏时锦客气接过。
“多谢皇叔好意,还请王姬回头代我转达。”
陌生之人也无甚可聊的,夏时锦便又问王姬苏雅。
“不知王姬与皇叔的婚期可定好了,到时本宫好提前派人送贺礼过去。”
王姬苏雅无所谓地耸肩道,举手抬足间都是草原女子的洒脱和随性。
“还不一定,这次来了上京,本王姬便有了别的心上人。”
“回朔月后,说不定就会让王兄取消婚约呢。”
来上京后有了心上人,说明是看上了大商的儿郎。
夏时锦好奇道:“不知王姬的心上人是谁?”
王姬苏雅答得爽快:“秦野。”
“.…..”
夏时锦暗暗地瞥了王姬苏雅一眼。
也不怪别的女子惦记,秦野那张祸国殃民的好皮囊,不知是多少女子心中的白月光。
可惜啊,她们心中的白月光,今晚还得在她夏时锦的床上卖力。
量她王姬再有心思,天高皇帝远的,她还能从上京把秦野给抢走?
收起心中的小得意,夏时锦同王姬随便聊道:“不知王姬和突离王何时回朔月?”
“一直听闻中原春时美景绝盛,百花烂漫开十里,与我们草原的景色截然不同,本王姬便想瞧瞧再走。”
“且此番来上京,还有几笔生意想与大商谈,估摸要多待几个月。”
……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后,夏时锦终于把王姬送出了院门。
夜深人静,屋内的烛火一盏接一盏地被人熄灭。
待夏时锦进屋后,身子倏地腾空,被秦野单臂抱起,径直朝床榻走去。
幽暗的屋内静得温柔而缱绻。
只听那木炭烧得噼啪,床榻晃得吱呀,交颈之躯在嘶哈......
次日。
晌午时分,众人聚集在行宫门前,准备上车回城。
萧时宴在瞥见夏时锦款款出现时,被她腰间的那枚玉佩引去了视线。
如苏雅昨夜所言,那条雪貂尾确实眼熟,无论是长短,还是毛色质地,都与他送给秦家兄弟的那两条极其地相似。
雪貂喜寒,仅生存在朔月国北面的雪山脚下,且极其难以遇见捕捉。
而今年朔月国朝贡的物品也并无雪貂这一稀罕之物,夏时锦腰上的那条是哪来的?
直觉使然,萧时宴的视线不由地扫向秦野。
而王姬苏雅的视线也始终追随着秦野,待她无意瞧见秦野手上的那枚戒指时,心生疑惑。
她同萧时宴问道:“秦二公子手上的那枚戒指,在中原可是常见之物?”
萧时宴朝秦野那握着黑伞的手上瞧去,只见一个木制指环上嵌有金色的花纹,花纹的纹路很奇怪,根本看不出是什么。
“为何这么问?”他道。
王姬苏雅若有所思道:“我昨夜看到皇后的手上也戴着一个类似的指环,当时觉得好看又特别,便多瞧了一眼。没想到,这秦二公子手上竟也有。”
萧时宴收回逐渐暗沉的视线,没再说什么,转身上了马车。
而那辆奢华的金丝楠木马车里,萧泽与夏时锦两人同坐。
马车摇摇晃晃,朝着上京城的方向驶去。
萧泽瞥见夏时锦腰间多出的配饰,不禁好奇道:“这玉佩下面的貂尾是稀有之物,皇后是从哪儿得来的物件?”
夏时锦伸出光溜溜的手指去摸那貂尾,不咸不淡地回道:“昨夜皇上走后,朔月国的王姬便来了,送了这个雪貂尾给臣妾,臣妾觉得好看,便挂在了玉佩上。”
萧泽眸色顿暗,沉声问道:“王姬凭白送皇后雪貂尾作甚?”
“当然是有求于臣妾了。”
夏时锦的话虽有一半假,但也有一半真。
她将王姬昨夜同她聊的事,同萧泽也学了一遍。
“王姬代表朔月单于,想让两国子民日后能多有生意往来,便问臣妾一些女子们喜欢的胭脂水粉和面料的事。”
“又问我中原女子都喜欢什么,看看到时能把朔月国哪些东西拿到中原卖。”
萧泽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调转到了别处。
“这朔月国是游牧民族,能与大商做商贸往来的最多的便是皮毛、马驹、牛羊的生意,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东西能拿到中原卖。”
夏时锦洋洋得意道:“这皇上就不知道了吧,有一样东西拿到中原卖,绝对可以。”
“何物?”
“奶酪。”
于是,夏时锦便同萧泽讲起奶酪可以做的美食,忽悠得萧泽都忘了纠结那雪貂尾到底是王姬送的,还是皇叔萧时宴让王姬送的。
一行人从温泉行宫回来后,林尽染下午便来了福寿宫。
一提起连公公,柳太后就悲痛不已。
“虽是个奴才,可也跟了本宫十几年。”
她揉着太阳穴,还是无法缓解头疼之症,“明明昨个儿早晨,连公公还陪着哀家出宫,今日,这福寿宫就没他这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