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阴魄聚煞局
青铜鼎裂开的三道缝"；滋滋"；往外冒黑烟，烟里裹着花椒味——跟他十岁被锁在祠堂罚跪时啃的冷馒头里塞的花椒粒同个呛鼻劲儿！叶尘抡铜钺劈在鼎足上，崩飞的铜片里夹着根银簪——簪头刻的梅花缺了片花瓣，正是他娘亲下葬时插在发髻上的那支陪葬簪子！
玉镯突然拽着他往右猛偏，鼎身喷出的黑水浇在石板上，腐蚀出人脸大小的凹坑——坑底粘着块霉烂的红布，布角绣着他五岁时偷藏在灶膛里的换牙布袋！
冲过黑烟弥漫的鼎阵，眼前是九级青石台阶。每阶上都摆着个陶土碗，碗底粘着的米粒拼成他生辰八字——米粒间的血丝纹路与他八岁割破手指写的血书弯勾一摸一样！
"；煮碗米还搞血丝拉糊的？厨子熬粥都比您家下料齐全！"；叶尘踹翻第三级台阶的陶碗，碎渣里蹦出个扳指——内侧刻着当年族长逼他画押卖田契时的掌纹印！
登到第七阶时整排台阶突然塌陷，玉镯揪着他衣领荡到廊柱上。剥落的墙皮后嵌着二十八面铜镜——每面镜框都钉着他不同年龄的画像，镜面照出的却全是七窍流血的女尸脸！
第三面铜镜突然爆裂，飞溅的碎镜片在空中聚成个八卦盘——盘面阴阳鱼眼的位置镶着他七岁弄丢的鹅卵石！叶尘甩出铜钺击碎八卦盘，碎片落地拼出"；绝户"；二字，笔画末端嵌着他换牙期脱落的臼齿！
廊柱后方翻板门吱呀裂开，门缝里甩出十二条挂着铜铃的红绳。叶尘斩断第三条红绳时，断绳里掉出个油纸包——展开是他三岁时用尿和泥糊的"；护身符"；，符纸边角还粘着当年的墙灰！
"；童子尿泡泥巴也当灵符？茅坑里的蛆虫都嫌您家腌臜！"；他撕碎纸包扬手一撒，纸屑触地燃起绿火——火光中浮现九口贴着黄符的腌菜缸，缸口挂着的麻绳全是他幼时搓的草绳！
掀开第三口腌菜缸盖子，里头泡着把木梳——梳齿间缠着的头发掺着他的胎毛和女尸的青丝！玉镯突然狠拽他手腕，整排腌菜缸接二连三炸裂，酸汁四溅中飞出十八片碎陶——每片陶片内侧都拓着族长的掌印，印痕大小与他十二岁挨耳光时的脸型完全吻合！
撞破东墙钻进密室，叶尘踢到个铁皮箱。撬开箱盖涌出股檀腥味——箱底铺满晒干的槐树叶，叶脉间爬着红线虫——虫身蜷缩的弧度正合他六岁病重时咳出的血丝形状！
箱子夹层突然弹出木匣，匣中整齐码着二十四块桃木牌。叶尘抓起第三块牌子——牌头刻着的厉鬼獠牙模型，分明是用他五岁啃坏的磨牙棒改的！
"；充鬼牙还使旧物件？棺材铺打杂的都嫌您家省料！"；他掰断木牌甩向墙角，牌屑中钻出串铜钱，钱眼穿的红线打着他周岁时戴的虎头帽绳结！
玉镯突然扯着他扑向地面，头顶横梁坠下个铁笼——笼底压碎的瓦罐里淌出黑油——油面上漂着他四岁放河灯时写的"；想爹"；字条！
破开西侧暗门，眼前是乱石堆成的祭台。台面刻着七星阵图——每个星位都摆着盏油灯，灯油里泡着他的乳牙！玉镯青光扫灭三盏灯，燃起的黑烟凝成七个人影——正中间那个驼背老头冲着叶尘笑，缺的牙洞跟他爹弥留时吐的血痰里裹着的断牙位置分毫不差！
"；抽魂摆阵还要摆全家福？坟圈子里的野鬼都比您家爱凑热闹！"；叶尘抄起石块砸散人影，碎烟坠地化成七条黑蛇——蛇头三寸处的斑纹正合他九岁时在族谱背面乱画的涂鸦！
祭台后方石壁突然洞开，露出间挂满红绸的暗室。九盏骷髅灯悬在梁上——每个天灵盖都钻了孔，孔边沿的裂痕与他三岁摔破族长茶碗的碎瓷纹路一致！
叶尘挥钺砍断第三盏灯的铁链，骷髅头砸在地上滚出个银镯——镯面錾刻的莲花蕊上粘着糖渍，跟他七岁偷吃的供品酥饼残渣一个味儿！
"；死人灯里藏零嘴？饿死鬼投胎都比您家吃相干净！"；他踩碎骷髅头，骨渣里迸出张油纸——纸上画着族宅风水图，东厢房位置的朱砂圈里印着他的足印——脚型大小正是他十四岁翻墙逃家时踩在泥地上的尺寸！
玉镯突然发烫，拽着他撞向墙角神龛。供桌下翻出个樟木盒，盒锁雕着哭丧鬼脸——左颊酒窝位置嵌着他抓周时咬过的银匙柄！劈开木盒飞出叠契纸——每张地契的交接日期都与他嫡亲叔伯暴毙的日子重合！
"；买棺材地还赶场子？送葬队伍都跑不过您家催命脚！"；他撕碎契纸抛向半空，碎纸燃烧时陡然显出矿洞轮廓——洞壁上插着七根石桩，桩顶挂着他五位叔公和两个堂兄的寿衣残片！
冲过燃烧的纸幕，矿洞阴风扑面而来。叶尘摸到洞壁凸起的石块——棱角形状跟他十二岁挖野菜时刨出的怪石一模一样！玉镯青光扫过处，洞顶垂下三百条麻绳——每条绳头都系着他幼时穿破的鞋底！
第二矿层拐角堆着七个陶瓮，叶尘踢碎第三个陶瓮——瓮里蜷着具猫尸，脖颈套着的银项圈上錾刻的字迹与他十岁时养死的狸花猫项圈如出一辙！
"；埋死猫也要仿旧款？黄泉路上畜牲都嫌您家学样！"；他挑飞猫尸砸在洞壁，尸身撞碎处露出暗格——格内塞着卷褪色喜帕，帕角绣的并蒂莲缺了片荷叶——正好补全他娘亲嫁衣上撕破的缺口！
矿洞深处传来铃铛声，叶尘循声摸到三岔口。左侧坑道岩缝里卡着块木牌——牌面血写的"；忌"；字弯勾带分叉，跟他八岁被逼抄家规时赌气写歪的笔迹都对得上号！
玉镯忽然狠拽右腕，右侧坑道石壁应声坍塌。露出的石室里摆着九口黑棺，棺盖全用铁汁浇死——凝固的铁疙瘩纹路里镶着他六岁玩火烧坏的铜锁残片！
踹开第三口棺材的铁封，棺内堆满发黄的纸元宝——每个元宝肚里都塞着他幼时练字的废纸！叶尘撕开个元宝，裹在里面的红绳突然绞住手腕——绳结打法正是族长常系裤腰的死扣！
"；扎纸钱还要绑裤带？城隍爷逛街都得躲您家腰带！"；他斩断红绳甩向棺壁，绳头钉入石缝的瞬间七口棺材同时爆开——飞出的纸灰里裹着六枚铜钉，钉帽凹痕与他九岁时被撞青的膝盖印完全吻合！
玉镯拖着他在漫天纸灰里穿行，撞破西墙跌入深潭。潭水腥臭扑鼻——水底沉着条锈铁链，链环上挂着的木牌刻着"；锁魂潭"；三字，笔画坑洼处积着他十二岁咳在祠堂门槛上的血痂！
浮上潭面时头顶悬着九盏绿灯笼，每盏灯笼骨架上钉着枚铁钉——钉尾挂着的布条全是他幼时被撕破的里衣碎片！叶尘挥钺砍断灯笼绳，砸落的灯笼油溅在地上烧出个"；逃"；字——火苗走势与他十四岁逃家时在山路留下的脚印方向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