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阴婚祭活棺
铜铃铛摔碎的脆响里蹦出火星子,叶尘踩灭火星时瞥见婚书背面糊着块桂花糖纸——糖渍黏着的纸角正是他六岁偷吃喜宴供糖时粘在袖口的那片!
玉镯猛地拽着他往后一仰,婚书擦着鼻尖掠过时突然自燃。火舌蹿起的瞬间照出个八人抬的花轿虚影——轿帘飘起的刹那,露出轿中女尸的半张脸,嘴角粘着片碎瓷块——正是他三岁打翻药碗时崩进神龛底下的那片碎瓷!
";办冥婚还要收碎瓷片嫁妆?前世烧了八辈子灶台也攒不够您家聘礼!";他挥钺劈散虚影,火苗炸开时七盏白灯笼突然从地底升起——每个灯笼面上都画着黄泉路,路边野鬼手里的哭丧棒全是他七岁砍过的柳枝条!
灯笼照亮的暗门上贴着喜字铜锁,叶尘抠锁眼时摸到团发硬的糖块——焦糖的颜色比他八岁熬糊的那锅糖浆还黑三分!玉镯青光绞碎铜锁,门后涌出股奇怪的胭脂味——跟女尸冰棺里撒的防腐药粉是同个味道!
百丈长的青石甬道两侧摆着纸扎人,叶尘走近细看——纸人腰间的玉佩穗子全是用他蒙学时练字的废纸捻成的!左边第七个纸人突然转头,胸口贴着的黄符";啪";地裂开——符纸内层裹着颗兽牙,牙缝卡着的肉丝还带着他七岁被狗咬伤的血痂!
";扎纸人还要塞狗牙?牲口棚的畜牲都没您家花样多!";他踹翻纸人,兽牙砸在墙上崩出绿火——火光照出穹顶垂下的三百根红绸带,每根绸带上钉着九枚铜钱——钱孔穿着的红绳全是他抓周时戴的脚链拆开的丝线!
甬道尽头立着座三丈高的青铜香炉,叶尘手指刚触到炉壁,炉身突然浮现二十八个凹槽——每个槽里嵌着块带血的木牌,牌面刻的全是他每逢年节给祠堂祖宗磕头的时辰!
玉镯突然震得他手腕发麻,香炉后方石板轰隆翻转——九具贴着";囍";字的冰棺呈环形摆放,棺盖缝里垂下的红绸缎上绣着他和女尸的生辰八字!第四具冰棺突然裂开道缝,伸出的青紫手掌抓向他脖颈——指节上的银戒指刻纹跟他娘亲左手戴的守贞戒一模一样!
";攀阴亲还顺人遗物?土匪头子娶压寨夫人都比您家讲究!";叶尘铜钺削断手掌,断指砸在地上竟滚出对玉耳环——正是他周岁时娘亲摘下来给他抓着玩的陪嫁首饰!
所有冰棺同时震动,棺盖接二连三地弹开。第七具冰棺里涌出团黑雾,雾中伸出九条铁链——每条链子上栓的铜铃铛内壁都刻着他不同年纪的身高刻度!玉镯扯着他荡过铁链阵,落地的刹那一口冰棺正对着他的脸炸裂——飞出的冰碴子折射出个披红盖头的虚影,盖头下滴落的黑血染红了地上的合婚庚帖!
叶尘踩住庚帖一角,帖面上朱砂画的血鸳鸯突然游动起来——公鸳鸯的羽尖沾着他八岁放风筝时蹭破手心的血迹!抄起铜钺劈碎庚帖的瞬间,头顶突然洒下大把纸钱——每张纸钱上都印着他的画像,耳垂点着颗黑痣——位置正是他十二岁被族长用银针扎出的";破相劫";记号!
";卖阴婚契还要盖戳?官府的税吏都没您家盘剥得精细!";他扯下三张纸钱当飞镖甩向香炉,钱纸扎进炉身的凹槽里——炉口顿时喷出七道黑烟,在半空凝成个三头六臂的鬼影——左边那颗脑袋的豁牙,跟他十岁被族长一巴掌打掉的乳牙缺口一模一样!
香炉后方石壁突然龟裂,露出个血池。池中浮着个鎏金托盘,盘上摆着对缠红线的泥娃娃——男娃娃后颈插着七根银针,女娃娃脚腕系着的铜铃铛里塞着他百日时剪下的指甲!
玉镯拖着他滑到血池边,池中突然伸出六只腐烂的手。叶尘砍断第三只手时,断掌里掉出把铜钥匙——匙柄雕着的莲花纹透着焦黑,正是他五岁时打翻烛台烧焦供桌桌脚的焦痕形状!
钥匙插进血池底部的锁孔时,整座地宫突然震动。池水分开露出个黄铜柜子,柜门贴着的封条是他幼时临摹字帖的第一张习作!撕开封条的刹那,柜内飞出九只草编蚂蚱——每只蚂蚱腿上都系着布条,布条上抄着他十岁时被族长罚写的";认罪书";!
";攒破烂还要搞批注?当铺大朝奉都得拜您家当祖师爷!";他一脚跺碎蚂蚱堆,草屑里钻出个锈迹斑斑的铜盒——盒盖上八个方位嵌着他不同年纪换下的乳牙,正中镶着块染血的碎玉——玉佩断口正与他娘亲生前摔碎的嫁妆玉佩严丝合缝!
玉镯突然带着铜盒飞向香炉顶,盒盖弹开的瞬间掉出卷轴。叶尘抓住卷轴抖开——三尺长的画轴上绘着阴婚大典,新郎新娘脚下踩着七星灯阵——每盏灯芯都扎着他不同岁数剪下的头发!
画轴末端突然渗出黑血,血渍凝结成行小字——正是族长亲笔书写的炼活人阴魂术法,结尾押着他十四岁被强按下的血手印!
";拿活人血当墨宝?大狱里的死囚画押都比您家利索!";他撕碎画轴抛向血池,碎屑燃起的绿火中显出道暗门。门楣上钉着五个铜钉——钉尾挂着的符纸全是他九岁重阳节被罚抄的避邪经残页!
撞开暗门的瞬间,眼前是个灯火通明的喜堂。龙凤喜烛淌下的蜡油腥臭扑鼻——跟他被关祠堂那晚闻到的尸油蜡烛一个味儿!玉镯猛地拽着他闪到供桌下,头顶七支贴着黄符的响箭擦着供桌射进石壁——箭羽上绑着的红布条印着";叶尘安息";四个字,布头还粘着他三岁风寒吐的药渣!
供桌突然下沉半尺,显出桌底暗格。叶尘摸出个雕花银壶——壶嘴堵着团棉花,浸透的正是他六岁高烧时喝的汤药残渣!倒转壶身摔在地上的脆响里,壶底滚出九颗铁丸——每颗铁丸上都刻着他不同年纪遭遇劫难的日期!
";攒灾劫当弹珠玩?算命摊的缺德签筒都凑不够您家霉运!";他甩出铁丸打灭喜烛,烛火熄灭的刹那喜堂四角亮起绿灯笼——每个灯笼下都立着个童男纸人,垂下的手里捏着他幼时玩的拨浪鼓——鼓面画的全是他被族长抽打的场景!
玉镯突然拽着他撞破西墙,碎砖里露出条暗道。爬过暗道酸臭的积水时,叶尘摸到个硬物——捞起来是他五岁失踪的布老虎,虎眼镶着的琉璃珠里裹着一滴黑血——跟族长耳垂上的黑痣上取血的针孔粗细一致!
暗道尽头是间摆着九口木箱的密室。掀开第三口箱子,里头堆满泛黄的凶煞符——每张符背面都糊着他给祠堂抄的祈福经!第七口箱子盖掀开的瞬间窜出股腥风,吹起二十八个扎着银针的布偶——每个布偶心口都钉着他不同年龄的画像!
";玩偶铺子都没您家存货齐全!";他劈碎所有布偶,棉絮里掉出匣铜镜碎片——拼起来照出女尸梳妆的虚影,梳子上缠着的头发混着他的胎毛和女尸的青丝!
玉镯突然带他冲出密室跌进深坑,坑底埋着个陶土坛子。拍碎坛口的瞬间,七条蜈蚣从坛中窜出——最大的那条背甲上粘着片碎纸,纸面拓着族长亲笔书写的活祭时辰表!
";养蛊瓮还要配时刻表?更夫打更都没您家准时!";叶尘踩着蜈蚑爬上坑壁,塌落的泥块里滚出个青铜鼎——鼎身雕刻着阴婚交杯酒的场景,新娘手腕的玉镯与他腕上的青光镯子连花纹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