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骁已带人绕到后侧,咬牙拦住其中一支突围队伍:“敢冲境,还想全身而退?!”
敌我激战近二十分钟,猛虎团残余试图掩护中心人物撤离。最终,敌人死伤数人,丢下部分毒品和缴获武器,狼狈撤入深山。
战斗结束,己方一名边防特勤阵亡,两人轻伤。
傅祈年蹲在血迹斑驳的林地上,看着地上的外国军靴、缴获的泰国制造微冲和安南字样包装袋,神情沉沉。
“猛虎团怎么可能提前知道我们设伏?”江参谋脸色发白,“我们部署一直是封闭传达的,外部单位根本不知。”
“这不是情报泄露,是战术部署泄露。”傅祈年拿起地图,指了指:
“他们从东南方向突袭,恰好绕开了所有暗哨,直插我们盲区。这是广城部队内部最近一次改线才确定的伏击位。”
林骁皱眉:“你怀疑……我们自己人?”
傅祈年没说话,只拿出随身笔记本,在一张纸上写了一个名字——黄胜安。
他低声说:“这人在审阅文件时异常频繁地查阅‘哨兵调动表’和‘特勤汇报单’,还借口帮我签名拿走过一份未审核的调令。”
“可他是你的副官,跟你从广城上来这么久……”
“越靠近我,越容易操作。”傅祈年望向远处,“cNm。”
一众人愣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见傅祈年骂粗话......
*
翌日。北京。
飞机平稳降落在首都机场的跑道上,发动机的轰鸣声渐渐归于沉寂。
三月的北京天光虽亮,却依旧干冷刺骨。
春寒料峭,风里裹着黄沙味,扑面而来。
明月走出舱门,穿着一件暗红色双排扣风衣,收腰束身,垂到小腿,脚下是黑色尖头高跟靴,挺拔利落。
一头蓬松的褐色卷发自然披散在肩,红唇明艳,肤色白皙,在一众灰蓝色的风衣和旧呢子中,她像一枝突兀盛开的玫瑰,生生夺了整个候机大厅的色。
她推着一只深棕色鳄鱼皮行李箱,步履从容,刚踏出到达口,就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明月,这边。”
声音不高不低,却极有分寸。
她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深灰呢子大衣的女子正稳步走来,脚下是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手里提着黑色的皮质公文包,肩背挺直,像是早年受过部队训练的那种人。
王海梅,四十出头,北京《文汇日报》的编辑。性格沉稳寡言,说话带着旧派知识分子的审慎劲儿。
明月当初重生在她妈妈身上时,就是和这位王海梅共事。
之后,来过京城出差几次,都和这个人有交集,两人也算老熟人了。
明月笑着迎了上去,眼神流转,轻声道:“王姐,好久不见。”
两人点头致意,不似普通人的寒暄,多了一点同道中人的默契。
王海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声音低而不失亲切:“你好像又瘦了。”
明月一挑眉,打趣道:“是不是也变漂亮了?”
“是。”王海梅赞同,“看着更有女人味了。”
“可能是……”明月眨眨眼,半开玩笑地说:“谈恋爱了吧。”
王海梅一愣,随后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没有多问,也没有追问男人是谁,只低头看了眼腕表,道:“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公寓。”
她语气淡定:“这次你是作为‘特约编辑’来的,澳门身份,写童话故事的背景也新鲜,总编那边很重视你,给你安排了一套公寓,在东四十条附近,方便你进城采访,也离文化圈不远。”
明月却慢悠悠地停下脚步,笑着摇头:“公寓我就不去了。我在北京……早有住处。”
四年前买的什刹海和王府井的那两套房子,一套开了饭店,一套一直空着,这次来之前,她已经和阿旺拿了钥匙,打算住那里。
王海梅一怔,转身看她。
“我男人在什刹海,有个四合院。这次来,我就住那儿。”
“你男人买的?”王海梅有些意外地挑眉。
“嗯,攀上了个钻石王老五。”明月笑得满是风情,随口又补了一句:“命好,捡到宝了。”
“你....别开玩笑了。”王海梅有点不相信。
“走吧,带你看看。”明月催促她,赶紧带她离开机场。
*
北京街头的车不多,偶尔有几辆“桑塔纳”或是“北京212”军车驶过。
车子拐过羊肠小巷,最终在一处胡同口缓缓停下。
王海梅从副驶室下车,一边帮明月拉行李,一边抬眼打量眼前的四合院,不禁有些惊讶:
“你男人的宅子还挺气派的啊,这位置,这门楼……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
“骗你的,这什刹海的宅子,还真是我买的,中奖买的。”明月得意地笑着,一边掏出一把铜钥匙,推开朱红色的厚重院门。
她还真没有说谎,这钱还是当年她在港区赢了选美冠军拿的十万港币买的。
“你就爱开玩笑。”王海梅看似随口一说,眼神却扫过门口那道砖雕照壁,心里微微沉吟——这女人可不是嘴上说得轻巧,这宅子若真是她男人的,且能大大方方交到她手里,那这“男人”,非富即贵。
门开那一刻,一股老木头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
王海梅抬手捂了捂鼻,脚步却不慢地跟着明月走进了院子。
院中那棵老槐树斜斜地撑着半边天,枝头已有嫩芽,像是刚刚惊醒的老人。地面是青砖铺就,边角有些浮土,显然许久无人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