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瞎了你的狗眼!
“王爷……罪人夏守忠……知罪!夏守忠……愿意领死!”夏守忠脸色惨白,再无半点血色,他知道,李胤是已然动了要严惩他的念头,甚至……动了杀心,甚至不惜覆灭那两万铁骑军,那他夏家……怕是已然在坠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哼!事到如今,愿不愿意也由不得你了!不过,眼下你还是跪好了,等本王先问清了这两个恶贼!”李胤丝毫不留半点情面,直接怼到夏守中脸上,该给的脸面,已经给了三年,既然先前他夏家不接,今日就算反过来求,李胤也不给了,当即又喝问莺歌:
“那军牌虽是夏少聪所盗,你呢?你分明是陈虬亲侄女,若不是你与陈虬早有阴谋,夏少聪又怎会到今日之局面?你和陈虬,到底意欲何为?还有,你口中那恩客师傅,又是何人?还不从实招来?”
";贱人!";夏少聪突然扑向莺歌,";原来是你这娼妇故意设局......";。
莺歌突然扑向夏少聪,尖利的指甲瞬间挠上夏少聪的脸,在那张还算俊朗的面孔上,留下三道血痕,喝骂一声道:";放你娘的屁!分明是你自己输了钱,欠下赌债,才自己生出去偷军牌之心,也是你自己三番五次说要拿正妻去换赌本,你还想把卞玲珑绑了去给债主蹂躏,用来抵债......";
她突然一下扯开肚兜,左侧雪乳下缘赫然纹着";少聪所用";的朱砂字印。
";老娘早就请郎中瞧过,分明是你这畜生,得了绝子绝孙的不治之症,还嫌卞氏与我迟迟不见身孕。为了还债,更是三番五次哄我回玉人楼接客,却又心生妒念,在我身上纹下字迹。王爷!还请王爷明察,奴家都是被这赌鬼强迫的......”。
";强迫?夏少聪去年腊月起,在陈记赌坊输了八十三回,每一回都是陈虬坐庄!也都是你坐在夏少聪身旁,悄然给陈虬暴露夏少聪的骰子数。分明就是你跟陈虬早就串通,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李胤冷声喝问
“不!不是……”。不等莺歌还要狡辩,卞玲珑突然疾步上前,猛然扯落她耳坠:";这对翡翠明月镯,是我娘留下的!夏少聪居然偷去给了你这娼妇!”
“娼妇!贱人,果然是你设局害我,
";澹台!";李胤突然暴喝,";打光这多嘴蠢猪满口黄牙!";
随着澹台静的左右开弓,以及夏少聪的哀嚎,血腥味中传来李胤的有些残忍的轻笑:";莺歌,你最好老老实实,把你和陈家幕后之人说给本王,不过本王不急,待你想好了,咱们慢慢说也不迟,只是,本王得给你换个地方了。";
说着,李胤抬脚走到已满口鲜血,蜷缩在地,再没了半颗牙的夏少聪跟前,玄色蟒纹云靴重重踏在夏少聪膝弯。骨骼碎裂声伴着惨嚎炸开,那纨绔登时再次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宁州律第七卷明载,宠妾灭妻者杖八十。更别说赌输家产、当街行凶,盗取军令,暗中资敌了,夏少聪,即便你有九条命,也是活不成了。”
“王爷饶命,饶命啊王爷,大伯!大伯救我,大伯救我啊!”夏少聪面色如土,不断哀声求告。
“哼哼?救你?他夏守忠如今自身难保,生死难料,你这蠢猪,居然还指望他能救你?你虐待卞氏近死,她还靠这商铺租银供你吃喝,如此贤淑的女子你不知疼爱,反为了个蛇蝎毒妇百般欺凌,瞎了你的狗眼!你这种忘恩负义的蠢货东西,真是死有余辜!”李令月实在瞧不下去,忍不住出言喝骂。
“王爷……王爷,那匈奴胡商,可是夏少聪自己找来,与奴婢无关啊。”莺歌看着夏少聪的惨状,早已花容失色,毛骨悚然”。
“来人——夏少聪和莺歌即刻押送大牢,严加看管!回府之后,本王会亲自审问。陈记赌坊所有资财全部抄没充公,陈虬等人打入黑水牢听侯法曹处置。”
“是!”一旁黄蓉答应一声,便素手一挥,立刻有十几名锦衣卫飞奔上前,配合着邺城府的捕快,用铁索将莺歌和夏少聪锁了,推搡着回府衙而去。
“功曹何在,布告治下各郡各县及军中上下,即日起,罢去夏守忠所有职爵,追夺夏家一应功勋,夏守忠即刻下狱,交法曹问罪!夏家田产尽数充公!府中男女……”
此时卞玲珑冤情得雪,早已跌坐在地,泣不成声。饶是满脸泪痕也掩不住倾城之姿。旧素裙裹着丰盈胸脯剧烈起伏,纤细腰肢下是惊人的蜜桃臀线,偏生那张脸清冷如月,眼尾泪痣随着抽泣轻颤,仿佛雪山红梅簌簌抖落。蓦然闻听王爷要处置夏家,不由心下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哀求道:
“王爷,夏少聪为恶,绝非家主唆使,纵然夏家家主处置不当,但,夏少聪父母早亡,全靠夏家家主拉扯成人,夏家二老有所偏袒,也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少将军和夏小姐一向待奴家亲厚,也素有仁德之名,还请开恩,莫要因夏少聪这等贼子,牵连无辜……奴家跪求王爷开恩!”
“唉!罢了!这三年来,夏少尘兢兢业业,向来勤于军事,如今你这苦主,又来求情,那……就让夏家上下,仍留在府邸居住吧!锦衣卫严密监视,不许夏家有任何人出城。”李胤又冷声吩咐道
“罪人夏守忠,多……多多谢王爷宽宏。”
“多谢王爷”。夏少尘兄妹也叩拜谢恩。
“多谢堂嫂……玲珑姐姐。”夏少腴红着眼睛,朝卞玲珑磕头。
“这可使不得,若不是得少将军和妹……得夏小姐时常看顾接济,只怕我早被那对狗男女害死多时了,要说谢,也该是我谢夏小姐才是。”卞玲珑泪痕未干,同样红肿着眼眶,赶紧屈膝回了一礼。
“哦?难得夏家还有个明白人,看在你兄妹二人心地善良的份上……,夏少尘,你可愿意继续留在军中效力?”到了收买人心的时刻,李胤又怎会不知道把握时机?
“愿意!夏少尘愿为马前一卒,为宁州,为王爷,效命沙场,万死不辞!”果然,夏少尘原本如死灰般的脸上闪过一抹激动神色,眼里也恢复几分神采,原本他以为,随着夏家获罪,他自然也会被赶出军营,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好!就念在……卞氏替你兄妹求情的份上,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你……去邓大中帐下听用吧,本王给你个浮屠军七品校尉的官衔,若日后立下军功……自然有功曹会论功升赏。”
“多谢王爷!少尘绝不敢辜负王爷厚恩。”虽然从一军副将,直接贬成了一军校尉,可夏少尘依旧感恩不已,毕竟要论及夏家获罪,他们一家老小,还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未可知。
“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兄妹自己吧,你兄妹二人平日对卞氏照料有加,今日她这苦主,才会替你们求情,这一饮一啄,也算是因果报应。”
“多谢卞小姐!”夏少尘直接跪着转朝卞玲珑,磕了个头。”
“哎!这……少将军快请起!”卞玲珑着急忙慌的虚扶一把,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待夏少尘起身,她还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转头看着李胤,求助似的低呼一声:“王爷……奴家……”。
“你所受冤屈,本王说过,会替你做主,你今日受了惊吓,怕是早已累了。澹台,素云,领她去后院,让人替她准备热水,再让轻眉给她找身衣裳换上,她如今可正经是柳氏商号的房东,怠慢不得。”李胤开玩笑似的道。
“嗯,胤郎放心,臣妾这就去……,卞妹妹,请随我来。”
“王爷!”卞玲珑突然一咬牙,直接朝李胤跪了下去:“王爷大恩大德,奴家没齿不忘,可如今奴家已被夏家休戚,兄长又远在洛阳,这偌大的邺城,奴家已然是举目无亲……日后恐难立足,玲珑愿为奴为婢,侍奉王爷左右,还请王爷可怜收留,给玲珑一条活路。”
此时,日光正映着卞玲珑跪在地上的单薄身影,因过于紧张手指关节发白,披在身上的李胤那件外衫,也被热风吹得紧贴腰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葫芦曲线。李胤俯身去扶,手指擦过她手背,分明感觉到眼前这具身子在细细颤抖,她却倔强地仰起脸,泪光在眸中凝成破碎星辰。
李胤嘴角微微一笑,忍不住爱怜的牵住她的手。纵然身边绝色近百,却何曾有这般矛盾的尤物?分明是让人血脉偾张的妖娆身段,偏生眉眼如菩萨低眉,连嘴角血痕都似工笔点染的朱砂。
卞玲珑被他抓着手,又瞅着他眼里那一簇明显的炽热,忍不住心头狂跳,瑟缩着往后挪,胸前衣襟却因挣扎微敞,露出半抹凝脂酥胸。她慌忙掩住领口,双颊瞬间如晚霞一般艳丽。他满意地看着美人瞬间绯红的耳尖,心想,莺歌身上那套金丝牡丹肚兜,配玲珑这雪肤,才更是绝色。
“咯咯……卞妹妹只管随我来就是,王爷没个不答应的,如今连袍子都让你穿着了,往后你便是想跑,怕是也走不脱了呢。”白素云心里微微叹息一声,但还是笑着上前,牵住了卞玲珑的手,拉着她朝柳氏商号后院走去。
李胤看向仍旧跪在一旁,已然两鬓灰白的夏守忠,叹了口气道:
“本王虽年少,但也常听舅父,魏伯那些人时常提起,当年你是从军中小卒做起,也曾金戈铁马,驰骋沙场,奋勇杀敌,用满身伤痕换得丰厚军功,又因行事谨慎,知进退,守忠义而为我父王所赏识,屡屡提拔升迁,将你用做他身边臂助,可惜……你老来竟迷了心窍,不守尊卑,不知所谓,原本本王念在你昔日所立功勋,给了你三年时间,可这三年里,你不思悔改,依旧傲慢无礼,自恃资格老,不肯回头。”
“罪人……知错了!”夏守忠确实知道错了,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又确实跟吴贵并无牵涉,就算是怕众将寒心,李胤也应该不敢轻易动他,可昨日儿子回来,跟他长谈半日,才让他认识到了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今日他特意跟儿子一起,去宁王府登门赔礼,负荆请罪,可不想偏偏又惹出夏少聪这么一档子事儿。
“说实话,就算没有今日夏少聪之事,本王也打算,在这几日里,便要将你满门上下屠个干净!毕竟宁州即将四面出征,我……总得确保后方安定,呵呵,你该庆幸,不仅生了夏少腴这等绝色又心善的女儿,还有个忠正明理的儿子夏少尘,否则……此刻你的人头,应该已经挂到校场的旗杆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