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突然发现我之前写的基金会总部位置好像有问题)
(我这两天会修改之前的相关内容,但估计只会改几个地名,剧情是不会变的)
菲利普等人依托着他们在此地唯一的装甲力量——一辆装甲运兵车(Apc),与如同潮水一般的敌人展开了殊死作战。
Apc上并除了阿尔法小队的一名成员充当驾驶员兼武器操纵员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人员位于其后方的座舱之中。
取而代之的,是成箱成箱的弹药、爆裂物、与一小箱灵能石。而在Apc内部的最深处,安静地躺着一个半人高的、通体银白色的六棱柱。
那是繁星专门配备给阿尔法小队的一个装备——现实稳定锚。
繁星在重塑之手尝试刺杀各地重要人物、委外合约小队前去保护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暴雨可能会发生了。
她不确定基金会与委外合约小队能不能阻止重塑的刺杀,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将人联成员的性命放到别人的手中。
于是,除了身处维也纳的阿尔法小队和小岛的人联军队之外,在外的所有人联成员全部都被紧急撤回至欧米伽。
这两处地点的人联成员都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情去做,繁星不能撤回他们。
繁星所能够做的,就是提供物资上的支持。
小岛那边有凌依的镇守,加上小岛本身就有着躲避暴雨的功效,应该无需太过担心,大不了所有人都弃船上岸就行了;
而维也纳这边,情况就严峻许多。
事实上,现实稳定锚的产量十分稀缺,要数个月的时间才能够从实验室中制造一个出来。
也正因如此,人联无法放弃能够得知重塑之手能够免疫暴雨的秘密的机会。
而阿尔法小队与菲利普,也就必须竭尽所能地去完成这一项任务。
经过繁星的评估,配备了“突袭者”战甲的阿尔法小队与菲利普特工,在维也纳这片重塑活动并不明显的地区理应是无敌的存在。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唯一无法与之抗衡的,就是可能会发生的暴雨。
所以,繁星将大批补给,连同为数不多的一枚现实稳定锚一起送到了维也纳,以支援他们的行动,并保障他们的安全。
......
马库斯看着依托Apc构建防线的菲利普等人,听着不断在耳边响起的爆炸声与枪声,身形微微有些颤抖。
她从未见过这种战争的景象。
子弹将身躯穿透,爆炸将人体撕裂,无数的断臂残肢洒落在地上,混合着如泥浆般流淌在地上的血液与油彩,就好像浓汤里沉沉浮浮的配菜。
枪声与惨叫声、炮声与嘶吼声......无数的声音伴随着血与肉组成的油彩舞台,共同编织了一首无比诡异的歌剧。
这是一场屠杀。
最前方手握尖刀、利斧的狂徒犹如被秋收的麦子一般倒下,而后方的狂徒仍旧不知死活地踩着同伴们的尸体上前。
他们的五官已经完全成了不可辨认的油画,只能依稀辨别出疯狂的笑容。
“马库斯!你还在做什么?!命令是撤退!!”
霍夫曼的声音从马库斯身后响起。
导师匆匆地从帷幕另一端走来,看了正在作战的菲利普等人一眼,就将马库斯从蜂拥的人潮中拉走。
马库斯挣扎了一下,说道:“可是人们正在死去!我们的职责是——”
“……基金会总部刚刚传来了通讯。”霍夫曼的脚步不停:“司辰发布了24小时倒计时通知。”
“重塑在同一天发动了多起刺杀案,时代的不稳定性抵达了临界点——‘暴雨’就要发生了。”
“......”
马库斯颓然地倒地。
她缓缓地、不可置信地用手抓散了自己的头发。
“不,不……怎么会……导致‘暴雨’……是我……都是因为我……”
“这一切连锁反应的起源是我……是我把那座岛的消息透露了出去……是我……!”
她蹲在地上,发出了绝望的声音。
“——不要步入幽微,马库斯!”
一双有力的手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在这场混沌无比的时间风暴中,你我都只是无足轻重的一粒石子。”
“在你之前,‘暴雨’已经发生了数次。在你之后,‘暴雨’还将发生无数次。”
“时代反复消失,人们反复死去,没有哪一次比哪一次更糟。”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免疫‘暴雨’的术式。这样才能救下更多的人!”
霍夫曼沉默了几秒钟后,才继续开口道:“基金会已经发布了避难通知,所有外派人员,必须在‘暴雨’前回到总部。”
“离我们最近的撤退点是维也纳火车站,时间是,两小时后。”
“——两小时?”马库斯飞快地回忆起了来时见过的地图:“我们从这里过去要不了——”
“……是的,在‘暴雨’真正落下前的这一段时间里,我们还有一些能做的事。”
“但敌人的实力可能远超我们,我们也无法再取得任何支持。”
不远处,维也纳分部的原负责人正惊恐地躺着,作为一桩罪行的证明。
舞台之下,穿华服的人,穿制服的人,穿戏服的人,他们咆哮着,涌动着,已经难分彼此。
舞台边缘,霍夫曼盯着马库斯,像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您曾对我说过,您不害怕死,您害怕的是一无所知地死去。我现在……也许能明白一些这种心情了。”
“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什么都没做到地回到基金会!”
“......很好,走吧,马库斯。”霍夫曼熟练地给子弹上膛:“去找海因里希和伊索尔德,可能得知术式的人,我们的重要线索。”
“顺利的话,我们还来得及赶上最后一趟班车。”
她们登上了舞台。舞台上,卡卡尼亚已经不见了踪影。
马库斯眯起眼睛,仔细检查帷幔和舞台道具。
“海因里希给它们全都附上了神秘术,这些布景道具里一定有通往暗室的机关。卡卡尼亚和伊索尔德……她们一定还在这座歌剧院里......”
突然,就在马库斯认真地使用神秘术的时候,一道深紫色的咒文辉光破空而来。
霍夫曼及时将马库斯的肩膀向后一扳,这道咒语仅是灼伤了她的头发。
身着褐色衣装的绅士身影一晃而过。
“海因里希!”
马库斯和霍夫曼都看到了那一个身影,连忙赶了上去。
可是她们的脚下骤然踏空了一步,两人齐齐的摔在了地板下方的空间之内。
“唔,地板上有陷阱……!”
她们的身体摔得很痛,舞台下方的空间宽阔得超乎了意料。
巨大的舞台道具充斥着空间,黑白描绘的光影被直接画在了地上。
这里就像舞台之下的另一个舞台。
似曾相识的古怪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马库斯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咳咳,好熟悉的味道……”
“欢迎你们。安杰罗提,和不知名字的政府女士——欢迎来到我们重塑世界的小小起点。”
“......!”
听到海因里希的声音之后,霍夫曼和马库斯迅速从地上爬起来,看向了面前的海因里希,和他身后的帷幕。
在帷幕之后,卡卡尼亚和伊索尔德的交谈声若隐若现。
看到了眼前的人影,霍夫曼没有丝毫废话,直接一个美式居合,起手对着海因里希就是一枪。
“喔!拉普拉斯的催眠孢子弹头……女士,您险些就打中我了!现在可不是能让你们过去的时候,主演正忙着呢。”
海因里希抱怨着,往旁边跳了一步。
“女士们,舞台刚刚拉开帷幕,一切尚待开始。在灯光亮起之前,何不敞开心扉?”
“让我们像个文明人那样,坐下来好好谈谈——噢!”
又是一发子弹飞来,被海因里希用到处都是的道具挡住了。
“……和恐怖分子没有什么好说的。”霍夫曼始终瞄准着海因里希:“把你带回基金会总部后,会有专员与你详谈......”
“恐怖分子!您竟然这样称呼我?!是因为我戴上了宽仁面具?因为我们揭开了你们隐瞒的真相?还是因为我们——加速了‘暴雨’,让这个时代提前落幕?”
回应他的是一道破空而来的术式辉光。
马库斯抬起手,那盏提灯驱散了一部分黑暗。
“我来协助您,霍夫曼女士——”
可是霍夫曼却没有什么动作。
“唔......”
她忽然觉得有些头晕,手上的瞄准动作也稍稍停滞。
霍夫曼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
而她的对面,海因里希仍在喋喋不休地讲述着自己的理念。
“天呐,安杰罗提,您又为何要与仇人为伍?您也应是我们中的一员。”
“安杰罗提……?”马库斯愣了一下:“他是在说我?”
“——我是在“拯救”您,从真正的恐怖分子手中!”
熟悉的名词令她警觉地抬起头。
不知为何,普通的话语却令人无比烦躁。
布景道具中,那场隐藏在阴影中的演讲还在继续。
“拿着书箱的安杰罗提!您阅读过那么多书目,处理过那么多文书,但它们中可有任何一本——那场20世纪的浩劫?”
马库斯没有回答,她不知道海因里希说的是什么。
“一次世界大战,一场夺去一千多万普通人性命的闹剧,一场几十个国家首脑也跟着参与的闹剧。”
“——这就是我们的未来,安杰罗提!”
“……本,我的友人,他演奏过最精彩的《a小调前奏曲》——但他回来的时候,左臂与左腿都被留在了战场上。”
他仍记得那天。慷慨的勿忘我先生踏过甲板,将他急切的询问用一沓厚厚的信件堵在了喉咙里。
“伊曼纽尔,他那双手只应为写诗而生,可他没日没夜地挖壕沟,最终死在一场疫病里。”
伊曼纽尔又是从何时起不再画画了呢?就连友人的笔迹也在记忆里变得模糊。
唯有愤怒如此鲜明。
“我们的双手本该握着画笔,按动琴键,书写故事……却因为你们的狭隘和虚伪,被煽动、被怂恿,一批一批地暴露于炮火之下。”
“我们因自己的天赋曾受尽排挤,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我这些充满天赋的友人为了人类的博弈与‘小脾气’殒命。”
“女士,你们熟知这些——又怎么能将我们唤作恐怖分子呢?”
“......”
“……咳!”
一直没有说话的霍夫曼突然咳出了一口鲜血。
她捂住胸口,近乎跌倒地半蹲下去。
她的脸色煞白,马库斯第一次见到那张淡然的脸上如此痛苦。
“霍夫曼女士……?霍夫曼女士!”
而海因里希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他指向霍夫曼。
“真正的恐怖分子是你们——人类!”
“是你们发起了那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