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见你。”
赵布说了一句。
小梁走了进来,她没有讲话。
她给我带来了一套衣服,是一套黑色的运动休闲装。
还有一双黑色的鞋子。
“正哥,刮胡子吗?”
小梁问。
“不用。”
我站起来,走到了镜子前面。
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又洗了一把脸,擦干净,慢慢的活动了几下脖子。
夜深了,我站在门口。
来人了,赵布和小梁带着几个人。
那几个人面无表情,不过都是荷枪实弹的。
确定了我的身份,进去我的房间检查了一下。
“这是什么?”
最后,在搜身的时候,他们摸出了口袋里的口琴。
“这个,我要留下。”
我说。
“不行。”那人丝毫不讲情面。
“哦,你要么现在杀了我。”
我看着他笑,拿过了他手里的口琴。
赵布连忙上去说和,说了半天才算是同意。
戴上头套,我被人推推搡搡的带走了。
上车。
下车。
没人和我讲话,不过车子并没有开出去多久。
两个人架着我的胳膊,把我按在了一个东西上面。
手铐被解开了,脚镣还在。
头套被摘掉,我让眼睛适应了一下眼前的亮度。
“方文正,你好。”
一个灰白色头发,带着玛瑙色宽边眼镜,白色衬衣,戴着一块老式腕表的男人坐在我的对面。
六十多岁的样子,说话带着笑意。
可能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特别是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在听人讲话的时候微微点头。
他整个人比较壮实,那张脸也是那种比较大气的样子,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主儿,尽管带着笑意,可让人明白,他,是不可以轻易冒犯的。
眉毛并不是全黑的,也不是全白的。
“你手里拿的什么呢?看起来蛮有趣的嘛。”
这人有点南方口音,讲话的速度有些慢的感觉。
他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去,拿过了我手里的口琴端详。
我这才发现,这应该是他的办公室,面积不算小,可是陈设比较简单。
三个书柜,一个文件柜,一张办公桌,靠墙的那边,是一排沙发,一个简单的茶几。
墙上挂着字画,万里江山图应该是,我不太懂。
但是他办公桌后面的那幅字,我还是认得的。
旁边有两个立着的红色旗帜。
他在看着口琴,我在看着他办公桌上的东西。
一个台灯,一个笔筒,三部电话,黑色的,红色的,还有一个乳白色的。
除了一些文件,最引起我注意的,是那个烟灰缸,军绿色的,上面有一个徽章,也在彰显着他的身份。
“你晓得咋个用吗?”
他掂了掂手里的口琴。
“不会。”
我摇头。
“好多年不玩这个喽。”
他放在嘴边,慢慢的吹了起来。
他当然是自谦的,因为就连我这种不懂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口琴吹的很好听,节奏和旋律都很厉害。
“我兄弟呢?”
我问。
他停下了动作。
拿着口琴,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那里。
拿起了一份文件,递给了我。
上面有一些内容,不过有一句,直接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那上面有我的名字。
内容大概可以概括为:方文正,已经被枪决!
嘶!
我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痛了下。
“我晓得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我是谁,比如,你的朋友去了哪里,也疑问,为什么你会到秦城监狱,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说,这些,你都不要想,你现在只需要想一个问题,要不要重获自由。”
“我给你五分钟时间考虑。”
说完,他坐在办公椅上,拿着向壮留下的口琴看着。
墙上的钟表秒针一直在走着,时间也在一分一秒的溜走。
“好,时间到,告诉我,你的选择。”
“我要出去。”我轻轻的说。
“嗯,既然你要出去,那咱们就要讲一讲,关于你出去的问题。”
“也是时候翻翻老黄历喽。”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首先,我要给你讲几个人,你都是认识的。”
他一共说了几个名字,雷克明,林安志,程元白......
而我也得到了一个很大的信息。
当年程元白的事情,林安志也参与其中。
“你要搞搞清楚,现在,津市的水,已经浑喽。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你的价值,也不如从前那么大。”
“之所以选择你,完全是因为,老交情。”
“这么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走后门,搞这种事情,还有,你的那个朋友,已经替你去死喽,你不要让他白死才对嘛。”
他见我听完以后,并没有做声,便继续讲了起来。
“抽烟吗?”
他走过来,递给我一支烟,又帮我点着,然后自己点了一支坐了回去。
“三个问题,我必须得知道。”
“好,你讲。”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秦城的规格,这么随便让人替我死,肯定没有那么容易,我想知道,为什么?”
“第二,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最后,你,到底是谁。”
问题问出口,我和他都陷入了沉默。
“因为你有用,所以才会做这个事情。”
他的回答,也很简单。
“我?我的情况,你们肯定比我这个在监狱里的更加了解,为什么是我?”
“因为有人感觉你可以。”
“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配合。”
他抽了一口烟,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配合?”
“对。”
他弹了弹烟灰。
“你晓得有一个人嘛。”他问。
“谁?”
“王永安。”
“他?”
这人我当然认识,必然认识。
他的身份我本就知道那么一些些,尽管并不多。
可现在从面前的这人嘴里讲出来,让顿时豁然开朗了许多。
“津市是一个好地方,有海,有港口,但是,也给一些人提供了动歪心思的机会。”
“现在呀,咱们日子是好喽,不会有人再来随便欺负咱们,但是,外面那些个人,不会放着咱们这里不要,咋个办,就是弄那些东西嘛。”
“虽然冒险,虽然咱们对这个事情零容忍,但是,总是有人愿意为了赚钱去冒险。”
“你是说,dp?”
“不错。”
“王永安他们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现在不是清朝皇帝老爷的时候喽,咱们不可能闭关锁国,那没有办法,就要去用别的招数。”
“可是,每年还是会有那么多人,因为dp牺牲,好可惜,他们都是好样的。”
“可是......”
我要再问,他抬手阻止了我。
“你以前的事情,我确实晓得一些,你同他们不一样,你不碰这些东西,这个,是我考虑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