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就是这样的话,你们可以有很多选择,为什么是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等你出去以后,会有人告诉你。”
他点头说。
“我现在就要知道。”
“我不能告诉你。”
“你到底是谁。”
“你不是说过嘛,我铁面无私,我秉公执法嘛。”
他像是看一个孩子耍闹似的,那个表情让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什么小心思都耍不出来。
“还有,我要告诉你,那个宗承允和魏俊德,是我们要你配合解决的人,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放到了台子上看,就不好看喽。”
“懂了,让我做你们的棋子,帮你们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就是再大的太阳,也会有照不到的地方嘛,再说喽,自古以来,不都一样嘛。”
“问题出现喽,要从内部找找问题,对外面嘛,我们就好说了嘛。”
我们两个后面又聊了许多,可他已经不会再给我透露更多有用的信息。
只是在讲一些老黄历的事情,当然,还有就是,他确实没有这么做过,铁面无私,是他一直秉承的,这次,是综合各方面的情况,才破例。
我甚至有一种感觉,这位主儿,也想要在这个年纪,再往上走一走。
尽管他隐藏的很深,我还是感觉到了。
他走出房间的时候,给我留了两句话。
“一旦你离开这个房间,刚才讲的那些话,我不会承认,是没有讲过的。”
“我姓左。”
重新回到监狱里面的时候,我已经没有再住回原来的房间了。
是挨着门口值班室的一个小房间,里面只有一张钢丝折叠床,连被褥什么都没有,我在那里坐了一个晚上。
“起来。”
中午一点钟。
门开,进来两个人。
检查我的身体。
带我去了一个办公室。
签字,讲了挺多的东西。
只是,签名字的时候,不让我写方文正,而是另外一个名字:向壮!
嘎吱!
哐!
门,开了。
站在监狱的门口。
我仰起头,感受着阳光照耀在脸上。
哐!
门关上了。
我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原来,外面的空气,也不过如此。”
我回头看了一眼。
在那一刻,我想到了许久以前老赵对我讲的话。
“不要回头看!不吉利!记住了啊!听见没有啊!”
我突然笑了出来。
此时的我,除了身上这套小梁给我的衣服,也只有向壮留下的那个口琴。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像,是平静!
想起那些电视电影里面,大哥出狱,小弟们会开着车,带着人,放炮,铺红毯......
那是一种声势,意味着猛虎出笼。
反观我此时,除了阳光,除了空气,再无其他。
我双手插兜,慢慢的向前走,漫无目的的走,每一步都走的很慢。
“滴滴。”
走了得有足足两里地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车在按喇叭。
我停下,站在路边。
心里在思考着,要不要搭顺风车的时候,那车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缓缓的停在了我的面前。
“方文正!”
车子没有熄火,但是驾驶位下来一个人。
这人喊了我一声,直接一把抱住了我。
我被她抱的一愣,因为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过,出来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会是她。
“我去接你,为什么你要自己走呢?”
她松开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现在这种暗度陈仓的事情,都可以做的这么明目张胆了吗?连你都知道了。”
我看着雷洁。
“不,没有什么人知道了。”
“滴滴滴!”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
又是一辆车,直接停在了雷洁车的顶头位置。
下来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她看见我的瞬间,眼泪直接就流了出来。
“怎么,不认识了?”
见她这么哭,我只好先开口了。
“走,回去。”
她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就要去她车里。
“萱。”
我喊了一声,席映萱怔住了。
她猛的转身,抱住了我,比雷洁更加用力的抱着我,眼泪啪嗒啪嗒的滴在我的肩膀上。
“那个,你们两个,谁有烟。”
“我有。”
“我有。”
她们两个都钻进了车里,很快,一人拿着一条烟还有一个打火机递给我,是我最喜欢的牌子。
见她们都不肯放弃给我烟的机会,我索性都接了过来,分别拆开拿出一盒,想了想,把雷洁的那包烟打开,拿出一支抽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问席映萱。
“是我让她来的。”
雷洁给出了答案。
“哦?”
我坐在马路牙子上,看着雷洁。
“方文正,心远他,去了国外,近期就要和鲁家联姻了。”
“好事,门当户对,恭喜。”我抽烟的动作顿了下,随即继续抽了起来。
“他让我告诉你,出来以后,如果觉得,嗯,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找他。”
雷洁犹豫了一下措辞,我想,或许雷心远是会说,如果觉得落差大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以去找他。
“不用了,我有手有脚,还不至于饿死。”
“嗯,反正,你有事,可以和我讲。”
“我应该谢谢你们,在我出事以后,没有借机泼冷水,当然,我不应该谢你们的,毕竟,如果那天不是你们设局,我也不会进去。”
“你......我知道你心有怨气,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
雷洁秀眉紧蹙,她有种无力反驳的样子。
“还有,爷爷他,已经走了,他临走之前告诉我说,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来安排,将他们几个葬在一起。”
“呵,你觉得,可能吗?”
“我不会强迫你,但你也要考虑一下。”
“好,我会考虑的。”
雷洁叹了一口气,转身拉开了车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登山包,犹豫了一下,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打开。
狗腿刀静静的待在里面,我的烟,我的打火机,我的钱包,还有两个个盒子。
拿出那个小的盒子打开,是一块手表。
我笑了笑,戴在了手腕上,调整了下时间,这才拿出了另外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盒子。
四件玉器安置其中,这盒子一看就是定制的,因为刚好可以把那四样东西嵌在里面,起到很好的保护作用。
“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同意,把这些东西都拿了过来,现在,交给你。”
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反正此时此刻,这些东西就在我的手里,也代表着,那四位老人的过往,随着他们的去世,或将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