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天决
石际寺上空，孙少芳与英现凌空伫立，身姿潇洒飘逸。
“呵，没想到你竟真的踏入了天境。不得不说，我确实小瞧你了，孙少芳。”英现咧嘴一笑，背后缓缓浮现出如血铸般的阴阳鱼盘。
孙少芳神色平静，波澜不惊，周身激荡的生死真气，丝毫不惧英现的灰色真气。
一股凌厉的、贯穿天地的剑意直冲九霄，令下方众人惊愕得瞠目结舌。
“奶奶的，突破窥天境居然就能飞啦？老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还从没见过有人能飞呢。”赵达挠着脑袋。
“当年皇大人就能飞，我曾有幸见过几次。”韩秀一边咳着血，一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开口回应。
“阿弥陀佛，这天境之境界，确实非凡人所能揣度，怕是距离成仙也仅剩一步之遥了。”萍心摇着头，擦去嘴角的血渍，脸上露出一丝遗憾。
想来当年普渡与宋颐真也是临近突破，却至死都未能成功踏入天境。
此时，东门璇趁着孙少芳与英现交手的间隙，赶忙带着广月清和孩子离开了藏碑殿，与众人会合。
眼下大阵已破，剑拳莲盟的众人都遭受了不小的反震之力，皆身负重伤。加之他们的内力又被英莲的乾坤诀抽取了许多，如今全都瘫倒在地。
“爹，您怎么样？”广月清抱着孩子，与东门璇一同来到广逸生身旁。此时的广逸生已是疲惫不堪，口吐鲜血，但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爹没事，不用担心。”
“你就不心疼心疼你二叔？哎呦，我都疼死了。”广逸仙在一旁捂着胸口，不停地哼哼。
“爹，您就忍忍吧。”看着父亲这副模样，广月明无奈地苦笑，嗔怪了一句。
东门璇望着在场受伤的众人，心中满是难过。
“诸位，此前发给大家的融血菩提丹，对治疗内伤效果极佳，大家可即刻取出服用，运功疗伤。”东门璇大声喊道。
就在这时，远处的广月岚也看到了他们，赶忙小跑过来。
“姐，姐夫！”
“月岚，你没事吧？”广月清急忙迎上前去。
“姐，放心，我没事的。”
“你这死丫头，这一个月，你们跑哪去儿了？”广月清满脸担心，略有责怪。
“别提了！我一直在等孙少芳，你们是不知道，那家伙是真的变态！”
广月岚吐着舌头，将孙少芳在华山纵身一跃突破天境的经过，简要地给在场众人讲述了一遍，令所有人都惊叹不已。
“真没想到，孙施主竟有如此非凡的魄力，贫僧实在是由衷钦佩！”萍心不禁感慨。
“是啊，也多亏了他如此决绝，才能力挽狂澜。也不知他最终能否成功，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指望他了。”英莲抬头望向天空，长叹一口气。
东门璇随着众人抬起头，望向天空中的孙少芳，下意识捏紧了拳头。
“弟弟……这一次，又要靠你守护我们了……”
天穹之上，孙少芳身姿挺拔似松，迎风而立，一袭墨色长袍随风猎猎作响，手中天照剑闪烁着森冷的寒芒，当真宛如剑神下凡。
他轻抬手中宝剑，天剑剑法瞬间起势，剑影闪烁之间，无数道剑气呼啸着破空而出，在虚空中留下一道道凌厉的痕迹。
“孙少芳，你莫要太过自负，即便你突破了天境，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英现冷笑连连，眼眸中灰色愈发浓重。
他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乾坤诀在他手中施展开来，却又与往日不同，多了几分魔性的血腥气息。
刹那间，一股血腥刺鼻的灰色真气从他体内猛然爆发，将周围的空气扭曲得不成形状，发出阵阵刺耳的哀鸣，好似有无数冤魂在他周身凄厉嘶嚎。
这凄厉的惨叫声，让下方众人纷纷忍不住捂起耳朵。
孙少芳并未等英现准备完毕，身形如电般瞬间欺近英现，手中天照剑如同一道黑白相间的闪电，直刺英现的咽喉。
英现冷哼一声，双手一挥，一道灰色的气墙瞬间竖起，挡住了这凌厉的一击。
紧接着，他双手快速翻转，将乾坤诀催动到极致，一道裹挟着灰色真气的太极图朝着孙少芳迅猛席卷而去。
“这灰色真气……”
孙少芳只觉得自己一靠近那灰色真气，就好似被腐朽了一般，让人再升不起半点战斗欲望。
他看不透英现的功法，虽说他知道英现是借助乾坤诀与八方血祭大阵突破的天境，但二者结合究竟蕴含何种奥义，他却并不清楚。
看着迎面扑来的灰色太极图，孙少芳眼神陡然一凛，身形急忙向后飞退，同时手中天照剑连番挥动，几道天剑剑气呼啸斩出，与那太极图碰撞在一起。
顿时，爆鸣声接连响起，强大的能量余波如汹涌的浪涛般向四周的深山扩散开来，将远处的山峰纷纷崩裂，山上的树木也被连根拔起。
孙少芳深知与英现远距离作战并非良策，当即剑招突变，径直逼向英现身侧，试图凭借天照剑的威力占据上风，压制那灰色真气的范围。
封天十二剑快如闪电，朝着英现周身各个部位攻去，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
生死真气更是在剑身上流转不息，每一剑都蕴含着生死之力，一剑斩出，蕴含着天地法则，只要能伤到英现分毫，他便再无生机。
而英现也毫不示弱，背后的血阴阳遮天蔽日，双手不断打出一道道灰色气浪。
孙少芳身形飘忽灵动，在这密集的气浪中穿梭自如。
他瞅准时机，猛地一声大喝，手中天照剑高高举起，黑白双色的生死真气瞬间与天照剑融为一体，形成一道横贯苍穹的磅礴剑气，朝着英现狠狠斩去。
“生死·天剑！”
孙少芳这一剑，不仅蕴含着天地之威能，更蕴含着生死真气的奥义，还有天照剑本身的锋锐。
英现脸色微微一变，双手全力结印，背后的血阴阳化作一面巨大的盾牌，挡在身前。
然而孙少芳这一剑已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级，远非方才的阴阳·流风雷火斩所能相比，其威力之强大，堪称恐怖绝伦。
肉眼可见，那血阴阳之上的骷髅与鬼手从阴阳鱼盘中挣扎着嚎叫而出，妄图像之前一样，将这攻击尽数吞噬。
可它们刚一触碰到剑气上的生死真气，便尖叫着化作一缕缕灰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而那蕴含着天地全部自然之威能的天剑，斩在血阴阳之上，瞬间便将血阴阳斩出现一道道裂纹。
紧接着轰然一声巨响，血阴阳当场爆碎，化为漫天残影，而孙少芳的剑气却余势未减，继续朝着英现斩去。
此时两人距离如此之近，面对着孙少芳古井无波的双眸，英现也是第一次感到了惧意。
“不可能的，古侠已经死了，我不相信！！！”
英现怒吼一声，连忙向后退去，但天照剑的速度太快，还是擦过了他的肩膀，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孙少芳！你真以为就凭这些，你就能杀得了我吗？！”
英现双眼通红，面对孙少芳的攻击，他已失去了先前的从容，渐渐丧失理智，八方血祭大阵带来的魔性正疯狂地侵蚀着他的心智。
“看来，我确实得动点真格的了。”
英现猛地一伸手，背后的血阴阳再度浮现。
而一柄长弓竟从那血阴阳之中缓缓飘出，落入他的手心。
“这是为你师父准备的，如今，也是时候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