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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入夏之时 > 第81章 情绪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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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当!房子还不错吧!”程苋秋开了灯笑着说。

温哲玺一看房子敞亮,“还不错嘛。”他把房子每处都看了一下。“你怎么租到的这么好的房子?”“我以前的一个高中学长介绍的。他现在是我的上司。”程苋秋把包放在沙发上。温哲玺搂着她的腰,“怎么没听你说过?嗯?哪个高中学长?”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沈峪。等有空带你见见他。行了吧。”程苋秋说道。温哲玺捏捏她的脸颊,“怎么感觉你瘦了点。”“你也就半个月没见我吧。怎么突然提前来了?”“想早点和你在一起。”温哲玺说完抱起她,让她坐在桌子上。“切。贫嘴。”程苋秋撇撇嘴。“不信啊?”温哲玺说完吻了吻她的唇,“现在呢?信了吗?”程苋秋推开了他,“我肚子还饿着呢。”温哲玺一把抱起她,“啊!”她紧张得抓着温哲玺的胳膊。温哲玺抱着她走到房间,将她压在身下。按着她的双手,吻着她的耳垂,她的侧脸,她的脖颈。

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程苋秋一看,是池砚。啊?找她干嘛?她推着温哲玺,“我,我接个电话。”温哲玺一看,来电显示,池砚。他一愣,停了下来。程苋秋这才接了电话。

“喂?”

“我同学说你的水杯落下了。你是自己来我们学校拿?还是我送去你公司?”

温哲玺清晰地听到池砚的声音,他一下吻住程苋秋的唇。“温!唔!”程苋秋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喊出了声。

池砚在电话一旁,石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站着。“程苋秋?”他用颤抖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

温哲玺强势地缠着她,咬着、吮吸着她的舌头,很用力,疼的程苋秋拍打着他的后背,但温哲玺却更加变本加厉地吻她,她想要挂电话,却被温哲玺握住了手,无法挂电话。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和唇齿黏腻的声音都传入了电话的另一头。

池砚缓缓放下手机,用颤抖的手按了挂断键。他暗骂了一声,一拳打在了墙壁上。过了许久,他才拿下自己的手,墙壁上出现了鲜红的血迹。而鲜血顺着他的手指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他以为自己对自己的自我洗脑很有用,不停地安慰自己,不要程苋秋过他这样的生活是正确的事情。所以他也是为了程苋秋好。所以,他安慰自己程苋秋和温哲玺在一块是很好的一件事,她和温哲玺在一块更合适。他努力接受这件事。但,很显然,他一听到那声音就暴躁得发狂,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程苋秋现在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和别的男人接吻。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他望着这夜里霓虹灯光下的满是人的街道,却觉得空虚极了。他走在街道上,不知道去哪。只是盲目地走着。

“喂!看着点路啊!红灯了!”在池砚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个人拉住了他。池砚看了眼那红灯。哦。是红灯了。他停下脚步。红光照在他的脸上,染红了他的瞳孔,染红了他的眼眶。当绿灯亮起时,他的瞳孔却还是红色的。他过了马路,看到水果店那摆着一把水果刀,他走了过去摸了摸,“老板,你卖刀吗?”他问道。

那个老板见他满手是血,“不卖!我这是水果店!”池砚便走开了,继续往前走,看到旁边有家书店。于是走进去买了一本高等数学的练习题。“45块。”收银员说道。池砚从包里掏了一百块递给她。收银员看到他满手的血吓了一跳,颤颤巍巍地收了钱,给了零钱给他。池砚拿着练习题就走出了书店。他转头准备过马路,回宿舍。

-

温哲玺松开了程苋秋,靠在床边。程苋秋喘着气。她拿起手机,看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于是缓缓坐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准备下床。忽的。温哲玺从身后拥抱着她。

“别走。”他说道。

“不走。温哲玺。我们做点吃的吧。我饿了。”她的声音很小,很虚,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对不起。是我一下被嫉妒冲昏了头。”

“没事。我知道。是我不对。如果我没有和池砚再联系你也不会这样。”程苋秋伸手摸了摸温哲玺的头。温哲玺这才牵着她的手出了房间。“弄疼你了吧。”他借着灯光看到程苋秋的嘴唇微肿了。“有点。”程苋秋笑了笑。她打开冰箱,“我想吃你做的咖喱鸡。”温哲玺点点头。“那我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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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来啦?怎么这么晚?”池砚开了宿舍门,谢小满刚好站起来,便打了个招呼。

“有点事。”池砚放下书包。

“我去?你的手怎么了?”谢小满看到那满是血的手。

“没事。”池砚坐了下来,就拿了笔开始做题。

贺真祺也围了过来,小声问道,“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事了?”池砚没应,只是不停地做题。

宋涛把他俩拉了过来。“估计是和苋秋吵架了。”他说道。

“啊?那也不至于手上全是血吧。我看池砚那手关节,都血肉模糊了。”

晚上,大家熄了灯。只有池砚桌面上的台灯还亮着。他仍然低头写着题。“池砚。我们先睡了啊。”贺真祺说道。“嗯。”

-

那天晚上。程苋秋睁着眼睛过了一晚上。

“如果我喜欢,我会不顾一切。”唐馨那句话不停地在她脑海里回放着。

-

第二天一早,谢小满最先起床,他看到池砚这家伙居然还在写题。吓了他一跳。他赶紧下了床。“池砚。你,没睡觉啊?”“没睡。”他那练习册已经写了快一半了。谢小满在一旁感叹了一句可怕。

过了一会,大家都起床了。“怎么回事啊?居然做了一晚上题?”宋涛也问道。这时,池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这才放下笔,一看是程苋秋的电话。他没接。只是去洗漱了,换了身衣服。“待会我们去图书馆。你要去吗?”贺真祺问道。“不去了。我有点事。”池砚说完就背起书包,拿起手机出门了。

做了一整天家教后,池砚仓促地吃了个晚饭,“喂?韩律师。我想问问我爸的案子。你待会有空见一下面吗?”

-

等池砚回来已经晚上10点了。他走到校门口,准备掏出校园卡,却看到程苋秋站在那。他立马转身准备换个门进学校,结果被程苋秋叫住了。

“池砚。”

程苋秋走到他面前,“我是来拿水杯的。”

“那你跟我来吧。杯子在我宿舍。”池砚冷说道。

池砚拿起校园卡滴卡,程苋秋这才注意到他那血肉模糊结痂的手。她不禁心一颤。

夜晚的清华多了一些宁静祥和。池砚和程苋秋也沉默着,两个人没有说话。到了宿舍,恰好遇到谢小满他们回来。

“池砚你回来啦。”贺真祺赶紧喊道。池砚点头。

“你在这等一下。”他对程苋秋说完就上楼了。

“苋秋。你和池砚是不是吵架了啊?他昨晚回来那样子好恐怖。那右手全是血,脸色也苍白极了,吓得我们以为他干嘛去了。我们几个和他搭话,他都不理我们。一回来就开始做题,一直做了一晚上,没睡过。那本练习册被他写了足足一大半本。吓死我们了。”贺真祺赶紧说道。

程苋秋一怔,他果然听到了。“就是啊。我从来没见过池砚这样。太可怕了。我感觉他简直想杀人一样。哦不。这个词比较夸张。”谢小满开了个玩笑说道。

这时,池砚已经走了过来。“你的水杯。以后别再落东西了。”他说道。

“谢谢。那我先走了。”程苋秋说完就走了。池砚没有送她。

“你不送送啊?”宋涛在一旁问道。

“不送。我和她,彻底没关系了。”他也转身上楼了。

-

过了几天,池砚把那本高等数学练习题全部写完了。然后又把它丢进了垃圾桶。他又走去那家书店,买了第二本。

他就这样,一连写完了好几本练习题,一连丢了好几本练习题。不过他都是熬夜写。

白天,他上课,做实验,兼职,和韩律师一起找证据,晚上,他写论文,写练习题。直到那天,他在混沌的精神状态下接到了池妈打来的电话。“家里被翻乱啦!你快回来!”

于是他背起书包赶紧回家。

“妈!”他看到池妈坐在沙发上哭泣着。“他们来了。他们来了。小砚。我们怎么办啊?这不是把我们往绝路逼吗?”池妈拽着池砚的手臂说道。

“没事的。妈。我们冷静下来好不好。我们现在就搬家。我们搬家。他们就找不到我们了。”池砚揉揉池妈的肩膀。“韩律师。你可以过来先带我妈去一下安全的地方吗?我现在去找房子。谢谢你了。”

韩远赶到池家。“你们还好吧?”他紧皱着眉头。“韩律师。我们还好。我妈就麻烦你了。”池砚说道。“放心吧。那我先带池阿姨先走啊。你自己也小心点。”池砚点点头。

等韩远把池妈带走后,池砚就把家里的户口本之类重要的东西拿了出来,他藏的位置他们没发现。他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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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刘叔吗?请问你那还有空房子吗?我想租。”

“喂。许阿姨吗?请问你那还有空房子吗?我想租。”

“那我能来看看房吗?”

“没空啊?”

“现在还不能租吗?”

“不行的。陈叔。我需要立马租。”

“那我再考虑考虑。”

“喂。李阿姨。你好。我想问问你的房子还租吗?”

“对。我需要立马租。”

池砚打了许多个电话,又跑了好几家房子。他口渴得来不及喝水,午饭、晚饭也没来得及吃。

由于是提前退租的,他还交了违约金给原来的房东。定好房子后,他又忙着收拾行李,大包小包的,全是东西。

他叫了车把东西搬走。凌晨一点。他才把新家安顿好。他疲惫地躺在自己床上,感觉浑身像散架了一般痛。他不知怎么的,就这样睡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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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安心住。放心。这,他们找不到的。这是钥匙。收好了啊。你以后出门也要小心点。有事一定要和我打电话。”池砚把钥匙递给他妈。池妈点点头,“妈去买点肉,给你做点好吃的。”“不用了。我得回学校上课。妈。我先走了啊。”

池妈这才看到他手上的结痂。“你这怎么弄的啊?这么严重。”她紧紧握着池砚的手皱着眉头,眼泪一点点地落了下来。

“妈。这是做实验不小心弄到的。不是什么严重的伤。”池砚帮池妈擦了擦眼泪。

“这看着就好疼的啊。妈心疼啊。”池妈颤抖着手不敢碰伤口。

“不疼。真的不疼。妈。真没事。”池砚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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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马路上,池砚觉得阳光格外的刺眼,一种眩晕感爬上他的神经。他找了椅子坐了下来,揉揉太阳穴。好累。浑身都好累。好想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要是没有这一切的事情,该有多好?要是一切都还是六年前,该有多好?他看到自己右手上的结痂,不自觉地把干痂撕了一块下来,鲜血重新涌了出来。每撕掉一块,他就感觉到身体似乎轻松了一点,于是他把手上的结痂全都撕掉了。他的手又变得鲜血模糊了。不够。他还是觉得很累。这么一点的疼痛感不足以让他摆脱那浑身的疲惫。他这次,走到了小卖部,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刀。该死的,怎么到处都没有卖刀的。最后他退而求其次,买了把剪刀。付钱的时候,那个小卖部的老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拿到剪刀时,他觉得心情愉快了不少。他回到椅子上,拿着剪刀准备朝自己的右手戳下去,“池砚!”

这个声音叫住了他。池砚缓缓抬头,看到程苋秋站在那。她眼睛里写满了惊讶和害怕。池砚觉得自己的神经又一次疼了起来。他把剪刀收了起来,站起来准备离开。他选错地方了。这里人多。他应该挑个没人的地方。他想道。程苋秋跑上来,一把拉住他。“你手里拿着剪刀干嘛?”池砚沉默着没有说话。

“坐下。”程苋秋按着他,让他坐在椅子上。她从包里掏出纸巾,小心帮他擦掉鲜血。

“你怎么在这?”池砚问道。

“我来找温哲玺。他公司在这附近。”程苋秋说道。

“不用擦了。它自己会好的。你去吧。”池砚躲开了,将手藏在背后。

“你在干嘛?”程苋秋看着他。池砚与她对视,程苋秋在他那充满血丝的眼睛里看到了疲惫、颓废、毁灭、困顿。她难以想象,这是她能在池砚眼中看到的东西。这和她印象中的池砚完全不一样。

“没做什么。我得回学校了。”他把剪刀放进了书包,站了起来。

“去包扎一下。你的手这样会感染的。”程苋秋紧皱着眉头看着他。池砚那一刻,忽的一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你在伤害自己。池砚。”池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当一个人无法把自我的情绪传递发泄出来时,则会把这把情绪的刀对向自己。“你看错了。我就是想用剪刀剪一下我结痂的死皮。”池砚说完就顺路上了过来的公交车。他背对着程苋秋。

他是好强的,他怎么能让程苋秋看到他这样疲惫不堪脆弱自暴自弃的模样呢?他不能。他不能。他还是那个积极向上正能量的人。他要努力维持好自己在程苋秋心里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