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寿宫里,皇贵妃将平妃的情况跟太后说了,她心里直打鼓,尤其是从姜太医和孙嬷嬷那模棱两可的表现来看,平妃不管是现在还是到生产都是凶险万分。
太后看了姜太医写的脉案又听孙嬷嬷的回话后陷入沉默,皇贵妃眼睛一转就打发了孙嬷嬷和静姝出去,外面门一关,屋子里就留了她和太后两个人。
太后这才说:“这般凶险,莫不是宫外孕……”
“宫外孕?”皇贵妃觉得这又是到了自己涨知识的时候了。
太后点头,简单给她科普了一下正常怀孕是个什么情况,皇贵妃一听孩子能在母亲肚子里任何地方成长的时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太后也知道皇帝是不想让平妃生孩子的,这一胎说不准是底下的奴才处理的不到位才会让她怀上的,但她顶多只是心疼一下平妃这条即将逝去的性命。
皇贵妃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平妃,当真无转圜之地了吗?”
太后摇头:“都七个月了,说什么都晚了。就算她有那个运气刚怀孕就发现异常,那又能如何呢,有哪个太医敢对皇帝的嫔妃剖腹治疗吗?”更别说没这个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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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皇贵妃回宫,承乾宫上下无不知道自家娘娘的心情不好,走路和做事都不由得放轻了许多,一直到三阿哥的福晋董鄂氏和七阿哥的格格哈达那拉氏都传出喜讯才好些。
嘉妤听到消息立刻去给玥岚道喜,琇莹也遣了人送了些东西,若说旁人得到太子妃如此关心多少都有猜测,然而她们三人关系好宫里上下都知道,就不会有人多说什么。
玥岚这时候正歪在榻上,就由宫女代为谢恩。
她转头见嘉妤略带羡慕的眼神,屏退了宫女后问:“我听说四阿哥在你这儿歇的日子也不算少啊,怎么还没有好消息呢。”
嘉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运气还没到呢。”
玥岚伸手握住她的安慰道:“没事儿,咱们都年轻着呢,总会有的。”
话虽如此,嘉妤回自己院子后眉头皱着久久不能舒展,宫女见状试探着问:“不然福晋把大格格放在身边养,奴婢听说当年皇上的子嗣不丰,就算是生下来大多都早夭,后来还是抱养了纯禧公主后就有了大阿哥。有了姐姐,弟弟也会跟着来的。”
不说这件事到底有没有根据,但嘉妤听了确实是心动的,反正大格格现在也是自己抚养着,都在一个院子里,不过是从这个屋子挪到自己身边,还能增加母女感情,多好的事。
嘉妤思索后点头:“就依你吧,不过这话可别到处说,让人听了也怪丢人的。”
宫女福身应下:“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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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琐姑娘,新进宫的宫女都在这儿了。”指教新入宫的嬷嬷见到乾清宫的女官居然会亲自来挑人,难免有些意外。本是要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的,但青琐说用不着,就跟在她身边,哪个表现好的都略带提了提。
然而青琐就只是所有人看过一遍后就走了,并没有留下什么话也没有对谁另眼相看,这让嬷嬷们都摸不着头脑。
午膳后,她派了手下的小宫女墨兰到永和宫走了一趟,芷溪问:“人见到了?”
墨兰答:“是,姑姑说那陈氏长得是清秀可人,不愧为江南女子出身。”她用余光小心探着德妃的神色。
“知道了,你跟青琐说,让她看着安排就是。”
“奴婢遵旨。”墨兰福礼:“奴婢告退。”
墨兰从永和宫离开后不久就听得芷溪长长一叹,秦楠轻轻唤了一声:“娘娘。”
“真没想到我也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脑海中回忆起当年自己初入宫时也是由太皇太后和太后选中,被苏麻喇嬷嬷引至身边教导后送去的乾清宫。但不同的是,她与皇帝有幼年时的一面之缘,而陈氏纯粹是政治的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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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里的花朵竞相绽放的时候,新入宫的宫女们被分配到了各处当值,陈氏不出所料进了乾清宫,不过几日后就以太后要捎些东西给在南苑的皇帝和阿哥们为由一起被送过去了。
为此太后也没少埋怨皇贵妃和芷溪,到时候等皇帝收了这陈氏她算什么回事。
所幸太后这两年都把手上的事都交由几个公主处理,闲来无事多是打打太极、下下棋、画个画、做做手工什么的,而且宫里也没少出现今天是宫女明日成了庶妃的事,也就没人多想。
不多久,五阿哥房里的格格刘佳氏生下了一个小阿哥,虽然宜妃不喜刘佳氏,可在洗三那一日看到小小一团的孩子被送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终究是没忍住展开了笑颜。
过后不久,宜妃又想起了他他拉氏,原是要接受教导后就择日完婚的,可现在等圣驾回銮只怕都要入冬了,而明年又要了选秀的一年,只怕得等到明年入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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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五阿哥的大阿哥满月时,储秀宫里平妃的情况越来越差,皇贵妃权衡利弊之下还是写了封折子递去了皇帝那儿。
然而皇帝的旨意还没有收到,又收到了四阿哥病倒的消息,跟去南苑的太医诊断下来是热伤风,芷溪看了书信心里焦急,来不及想是否有什么不妥,就要叫姜太医前去。
嘉妤收到消息时也是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去了承乾宫,请求探望四阿哥。
“胡闹,南苑岂是女子可以去的地方。”皇贵妃当即反驳,芷溪也是不赞成,但嘉妤到底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就这样被训斥了一句就红了眼眶掉了眼泪,依旧倔强的跪着。
不声不响的,两个额娘还是败下阵来,皇贵妃说:“罢了,我让人准备些药材,你跟着一块儿去吧。”
“儿臣,多谢额娘……”
送离了四福晋,芷溪和皇贵妃才冷静下来,皇贵妃喃喃道:“好好的,怎么就病了呢……”
“还偏偏就是胤禛……”芷溪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当即摇了摇头:“可能只是巧合吧。”
皇贵妃却说:“等姜太医回来再说吧,若这事其中真有猫腻,必不会饶过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