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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云翳之上,夏日暖阳 > 第六十九章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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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守意觉得这事儿有些天方夜谭,但实在不好意思打击蔺暖阳的积极性,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转移了话题:“哎,你最近去做治疗没听小陶医生说他家乡的事?”

蔺暖阳仔细想了一下:“没有啊!”

“那个,他们不是有个中草药的亲戚吗,她那情况怎么样?”

蔺暖阳突然联想起了张璞之前说的话,筷子上的菜掉到了眼前的碟子里:“你真的假的?不那个八字的一撇不会是小蝶姐吧?”

钟守意没回应,但也没反驳。

“小蝶姐可是很单纯的,你别害人家!我可听说你在国外一点都没闲着,据说集齐了各种肤色各色人种,你和你前妻结婚还是因为她怀孕不能流产。”

“孩子不是我的。”钟守意没了食欲。这个秘密除了他的前妻,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倒不是顾面子,更多的还是为了孩子。他是离婚前知道这个消息的,说晴天霹雳一点都不为过,他那么爱那个孩子,除去工作,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给了这个孩子,他爱她胜过他的生命,直到前妻为了尽快离婚告诉她这个被他捧在手心里好多年的女儿在血缘上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办好手续,他封闭了自己,曾经有段时间赌气不与孩子联络,却又总忍不住打开之前的音频听她那软软糯糯的小奶音。漫长的折磨之后,他对前妻的请求妥协了,打开视频的那一刻,孩子眼中的泪隔着屏幕喷涌而出,口中的“坏爸爸”就像在凿他的心。他撒了无数的谎总算让孩子相信他不是要抛弃她,而是因为特殊原因暂时没有办法与她联络。孩子相信了,并不是相信他的胡扯,而是信他这个爸爸。从此之后,他与前妻进行了一次长谈,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关于孩子的身世对外永久保密,而只要他能做到,永远都会尽父亲的责任。

蔺暖阳惊得连手里的筷子都拿不稳了,怪不得钟守意那么爱孩子,女方出轨还能拿到抚养权,敢情是这个原因!她不再去看对面的钟守意,嘴里却开始哼起了歌:“青青河边草,悠悠天不老……”

钟守意听懂了,不但没气,反而笑了。蔺暖阳也笑了,拿出一双新筷子往他眼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你最爱吃的。其实很多时候血缘的意义甚至都比不上养育和陪伴,想想小叔,再想想你的女儿,你懂我意思吧!”

这是个病句,但钟守意懂了。蔺暖阳就是这样,总能在经意或不经意间搬开他心中的大石头。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说,我要真的接受马小蝶,我们会不会过得很幸福?”

“接受?看来是小蝶姐追求的你啊!”

钟守意的脸上也挂了笑:“嗯,不过我一直没给她回应,感觉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哪来这么深的感情?我有点不确定。”

“想那么多干嘛,如果你觉得喜欢,那就接受,试着相处一下。如果你觉得这段感情可有可无,那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恋爱谈得够多了,应该沉下心搞事业了。”

“你这话说的,我那不叫谈恋爱好吗,哪来的传言,可冤死我了。那是妈妈担心我给我安排的相亲!有几个的确相处了一段时间,可那不叫恋爱!”

“那也没耽误你不谈恋爱还和女人上床,你还急眼了!”

钟守意口拙了,这事儿也解释不清楚,但他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儿也上来了:“你别光说我,你不是和肖卓谈着婚论着嫁还眼巴巴地瞅着陶云澈?”

蔺暖阳从汤锅上抬起头。酒精炉已经燃尽,汤锅的上方也不再烟雾缭绕,一眼看过去,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她沉下脸,垂下眼,皱了眉,面无表情地沉默着,这是她生气的前兆,钟守意后悔不迭,心里骂自己这该死的胜负欲,正想着怎么哄才把这事圆过去,突然看到她抬起了头,一本正经地问:“这么明显吗?”

钟守意一脸无奈:“对,非常明显!”

“肖家能救蔺氏,蔺家救不了,陶家更救不了。悲哀吧?!所以啊,搞好你的事业,这可是用我的婚姻给你铺的路,你得承我情,不可以浪费!”

钟守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给他的功臣拼命夹菜,心底却不知道叹息了多少次。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爱情是可以自由的。”许久,蔺暖阳说。

工厂的于总对突然出现的蔺暖阳颇感意外,有些拿不准她的身份,上午他与钟守意已经谈了许多,下午多了一个她,这些问题竟然又重新谈了一遍。她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相处,很少讲话,没有客套,打招呼的时候也带着一丝拒人千里。但他看得出来,钟守意很重视她,有好几次都看着她的脸色给他反应。他有些吃不准要不要讨好这个年轻的女人,事发突然,倒是有必要摸一摸她的底。

在钟守意的示意下,于总又带着他和蔺暖阳再一次参观了公司,这一次她没有让于总跟着介绍,沉默着看完了所有的设施和环境,而后,她又提了两个问题:“厂房的地皮租期还有几年?之前你们的问题都解决了吗?”

于总看一眼钟守意,回答蔺暖阳:“租金还有八年。我们厂就是因为交了巨额罚款才解决了问题,没想到从此一蹶不振。”

蔺暖阳点点头:“现在有几家想要收购你们厂?”

于总说:“来探听消息的倒是有几家,但有诚意的就你们一家。虽然我这厂子规模比不上你们德蔚的,但也是我一点一点做起来的,我是因为钟总承诺留下我们厂子里的人和之前的品牌才跟你们谈。我知道你们对价格还有想法,没关系,咱可以慢慢谈。”

蔺暖阳笑了:“您和厂子能等?”

于总镇定自若:“这点家底我还是有的。”

蔺暖阳点点头,和于总告别。路上的时候,她对钟守意说:“感觉这家是我们看到的所有工厂里最理想的,但我担心他这个地脚,现在开发区到处规划,还是找人打听一下这边动迁的可能性有多少吧。还有,他们之前是因为污染被罚巨额罚款,但你发现没有,他们的解决方式除了交罚款,排污设备却一点都没有改进,而是停了两条相关生产线。”

“这说明他们是真的没钱,或者已经下了出售工厂的决心。”

“对。我并不认为于总还有家底继续强撑下去,换做是我,有这个能力还不如赶紧把厂子再活起来。我不擅长谈判,但我觉得价格还是可以谈。但这事儿也不能拖太长时间,于总的话也不能全信,搞不好就有别家虎视眈眈地盯着。”

“咱俩又想到一块去了。今天上午我和于总谈得比较多,除了你说的这两样,我也和他谈了债务遗留问题,之前我还听说这家工厂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换包装提价的事。之前我记得发改委有规定,同种药品禁止以换包装变药名变相涨价,但在家用医疗器械方便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规定,我得回去让法务部好好确定一下。这个争议我今天试探了一下,于总言之凿凿,说了一大堆理由,我也不是专业,听得云里雾里,但我当时就想,咱们有没有必要整体收购,蔺氏也不太平,还有个大窟窿要补,但是倘若不整体收购,于总这边也不好谈。”

蔺暖阳频频点头:“还是你想的周到,这不是小事,还是谨慎些。回去找几个明白人碰个头,别让他们把消息传出去。”

“嗯。我准备回去和爸商量一下,找个专业机构好好再评估一下,再商量接下来的事吧!”

“既然如此,以后如果真的谈到收购那一步,我的建议也是外聘专业人员,这次牵扯太多,不止硬件,还牵扯到品牌、专利等等,手续繁琐,细节上的事也特别多,我们自己来做容易出纰漏。你和爸爸谈的时候,趁这个机会这事儿也一并谈一下吧!”

“好!”

这是个变数。起初钟守意和蔺暖阳打算收购新厂的时候是做了两个盘算,一个是资本扩张;第二个是所谓的“断尾求生”。钟守意与蔺董进行了一次长谈,两人都认为放弃德蔚但不放弃自有医疗器械专利和生产经营权是最好的选择。20次药品降价潮的确影响了蔺氏的效益,新药研发的失败又让整个蔺氏都受到了重创,蔺元舟对蔺氏之前所有自主研发的产品非常失望,不然他也不会铆足了劲儿再走研发这条路,所以,蔺董判断,蔺元舟应该不太留恋蔺氏的产品,而将德蔚的进出口权和一些硬件给他也不算亏待他。

蔺董一直认为有政府政策扶持,就算药厂经历200次降价,大规模的药厂还是有市场前景,毕竟人生在世不可能不生病生了病就不可能不吃药,况且,他们药厂生产治疗慢性病的药在国内也算排的上号,譬如,某一款由进口原研药研制的仿制药,药零售价已从之前的三百多直降百分之九十,降到了现在的不到四十元,但因为国家集采,以销量换降价,再加上在低税率等方面的补贴,这款药依然有钱可赚。保健品的确是暴利,但涉及太多敏感问题,蔺总一直持保留态度。

再说回医疗器械。德蔚前几年开发的家用小型医疗器械刚上市的时候也是火了一阵,之所以现在不景气除了仿制品骤然增多以外还有公司没有做好应对有关,与产品本身并没有太大关系,所以他们认为,硬件可以再花钱去买,但产品不可丢,钟守意和蔺暖阳就是看清楚蔺董这个想法才想寻找新的工厂。

回到市里已是下班时间,蔺暖阳原本想回一趟办公室,快到的时候接到了陶云澈的电话,约她见面,说是电脑的事,她又让钟守意送他去了医院。

陶云澈要值夜班,说话时语速极快:“那个是真的不好学,我怕给你耽误事,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你也认识,是任迪。他原本就非常喜欢电脑,被父母逼着学了医,我记得他好像还是什么白帽,具体记不清了,总之很厉害。”

蔺暖阳竟然不知道任迪还有这样一面,沉吟道:“他一直在外学习对德蔚的人来说是个生面孔,倒是可以用。”

钟守意也在一旁帮腔:“我也觉得可以。”

陶云澈看了一眼手表:“我得去上班了,还有病人,还有需要我的给我电话。”

蔺暖阳连连点头。陶云澈跑了几步又停下了,说:“晚上别一个人在外面晃。”

蔺暖阳喊:“知道了。”

在和钟守意商议过后,任迪和栾睿被秘密召回。趁着蔺元舟去总集团开会的时候,任迪进了江甜的工位,对她的电脑进行了检测,而检测结果表明她的电脑的确被人监控了。

“焦玉的电脑也被监控了,还有苗娴雅的。剩下的电脑没机会检查,但我感觉应该不止这些。”

“源头在哪?”

“总裁办公室。”

蔺暖阳猜对了。她赶忙叮嘱任迪:“这件事情保密,千万不要对外人说。”

蔺暖阳和钟守意都知道,蔺氏没有秘密,他们的身后有无数张眼睛盯着,江甜和焦玉的事情已经暴露,而任迪暴露也是迟早的事。他们已经等不及竞争上岗制度的宣发,只能借着馨阳竣工紧急将二人调了过去。

蔺暖阳在钟守意的陪伴下亲自将江甜和焦玉带到了馨阳,顺便给已经入职的员工开了个临时动员会。又将开业之前的工作和相关部门做了一一沟通,等一切忙完已经是下午。

周五的下午似乎格外拥堵。蔺暖阳拒绝了钟守意一起回蔺家吃饭的邀请,半路下车,坐地铁回了公司。同事们已经走了大半,集中办公区的顶灯也关了,有几盏零星的台灯还亮着。到处都安静得出奇,让她忍不住放轻了脚步。信息声响了几遍,赶路的时候没来得及看,关上办公室门,她打开了工位上的台灯,将自己扔进转椅里,打开了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