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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迷 > 其他类型 > 薄荷糖之婚 > 第97章 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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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春节,周晓枫都对我非常客气。

他不仅跟我保持着距离,而且开始用普通话在一个屋子的湖南人面前跟我说话。

吃饭的时候,如果我给他递水,他会说,“谢谢老婆。”

看电视的时候,如果他要吃水果,他会说,“老婆,麻烦您帮我拿一个橘子。”

上楼的时候,如果要超过我,他会说,“老婆,借过一下,谢谢。”

洗澡的时候,如果忘记拿内裤,他会说,“老婆,请您帮我拿一下内裤。”

进书房的时候,如果我已经在里面,他会先敲敲门,“老婆,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共享书桌的时候,如果他不小心打开了手机外放,他会立刻道歉,“对不起老婆,吵到您了。”

最离谱的时候是睡前,他会在我脱衣服的时候关掉灯,“老婆,请您注意一下形象。”

我哭笑不得,当然,被尴尬到的不仅是我,还有家里的老人。

公公说,“周晓枫,堂客虽然带个‘客’,但不能真当‘客’啊!”

“周晓枫,麻烦你还是说方言吧。”婆婆受不了了。

“哎,晓枫啊,你这个普通话说得很有北京味儿啊。”我爸作为丈人,不能太明显地表达立场。

我妈只是掉头问我,“你又在作什么名堂?”

“哎,跟我有什么关系?”话虽这么说,但确实跟我有关系,就算那天晚上他最终还是饶过了我,我心里始终还是被多加了一道阴影。

周晓枫心知肚明,他马上解释,“妈,这个不怪吴一荻,是我做得不够好,要把对她的尊重落实到行动上。”他重点强调“尊重”二字。

晚上,一家老小都在大厅里看电视,我在三楼看书,听着周晓枫上楼来了,我合上书,抬头盯着门口。

果不其然,他扬起手正准备敲门,却见我正目光炯炯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手虽放了下来,嘴巴还是继续,“请问……”

“进来。”我打断了他。

他抿嘴一笑,在我对面扶着椅背,“请问……”

“坐下。”

“老婆……”

“说方言。”

“堂客,你那条容易断掉的项链呢?这两天我正好有空,我帮你修理修理。”

“不用了,反正我很少戴。”

“给我嘛,给个机会让我表现表现。”

我看着他诚意十足,不好再拒绝他,“在我以前的梳妆台抽屉里。”

第二天,周晓枫就去了市中心拿项链,说是等他改好了,一定要给唐湘杰看看,让他好好见识一下硬件工程师的本事。

周晓枫出去了一整天。

我在灵儿房间给她辅导寒假作业,到晚上9点了,他还没有回来,灵儿有些急躁,她刚做好的一张手抄报还想给周晓枫秀一秀呢。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刚说完,灵儿就打了个哈欠。

“不知道啊。要不你先睡吧,明天再给爸爸看也行。”

“不要嘛,我就要今天给他看。”

“那我拍个照片发给他好不好?”

灵儿勉强答应了,磨磨蹭蹭地去洗手间里,没待两秒钟又跑出来问我,“你打个电话问问他呗。”

可我并不想给他打电话。

他对我是表面的客气,我对他是内心的客气,若说距离感,我比他更需要。

“灵儿,万一他现在正开车,他接电话就不安全哦。”我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灵儿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也就心甘情愿去洗漱了。

一家人都睡了,周晓枫还没有回来。

我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一片漆黑,心里未免有些担心,还是拿起了手机。

电话无人接听。

过了十分钟,我重播,还是无人接听,正好过道上划过一道光,紧接着我听到了院子里的车轮声,他回来了。

我轻舒一口气,放下手机去了洗手间。

洗漱完毕,我裹着浴衣站在盥洗镜前涂抹护肤,突然从镜子里发现周晓枫正闷不吭声地站在我身后,眼神沉郁。

我转身,单手捂胸口,有些被吓到。

“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

周晓枫瞟了一眼门外,“地毯上走路,自然消音了。”

我把剩余的面霜抹到手背,看了看他不太愉快的脸,“怎么这么晚才回?”

“在办公室坐着……处理了点儿事情。”

“项链修好了吗?”

他把手伸进裤兜,掏出项链托在掌心,“修好了。”

“给我看看。”说罢我就伸手去够项链。

他把手掌突然合上并收回,让我抓了个空。

我疑惑地看着他,“你不给我吗?”

他嘴角扯动了两下,唇边浮现若有若无的讥诮,“不给。”说罢,他转身走到马桶边,掀开马桶盖,就这么一边盯着我,一边将握着项链的拳头伸到马桶上方,一松手,项链“叮咚”掉到马桶里。

我冲过去,试图伸手去把项链捞出来,他迅速按下水闸,项链就在“哗啦哗啦”的抽水声里消失了。

他看着呆若木鸡的我,淡淡说了句,“要不要砸开下水道去找?”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让我重新面对他。

“周晓枫,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扔掉了一根项链而已。”

“是的,一根项链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你有没有尊重我的心思?”

“你什么心思?”

“我的东西我能不能自己做主?你可以不帮我修,你也没必要帮我扔掉!”我用力甩他的手,却被他死死钳住,手腕生疼,我不由大吼一声,“你放开我!”

周晓枫不仅不放,反把我往他身前一拉,“你也说了,就是一根项链而已,我找唐湘杰再做一根赔给你,干嘛这么动怒?”

我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脸,“扔掉的就是扔掉的,赔的就是赔的,能一样吗?”

周晓枫突然哈哈哈笑了起来,他自顾自地笑,笑声令我毛骨悚然。

他突然止住笑声,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老情人捡回来两次的项链,确实不一样……怎么不说话了?被我说中了对不对?要不是唐湘杰今天跟我视频的时候不小心说漏了嘴,我怎么知道这条项链还有这么多故事啊?”他一边说一边拽着我往外走,“我特么傻啊,我还傻乎乎地帮你去修,我不仅帮你修项链,我还任由你对我冷淡……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从上海回来后你怎么就这样了?是的,我是强暴你了,但我们以前没这么做过吗?我以前没有狠狠干过你吗,你哪次不是被我干到爽?这次怎么就不行了,啊?你说啊,你特么今天不给我个说法,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我被他扔到床上,身上被他扒光了,又被他抵在身下,动弹不得。

“周晓枫,你就不怕我把一家人都喊起来吗?”

“你喊啊,你要是不怕两个孩子和五个老人都看到我们撕扯不堪的样子,你就使劲喊!”他把我双手举过头顶扣在床上,单手解开了自己的皮带。

我别无选择,只能奋力挣扎,两人缠斗之间,指甲从他脸上狠狠挠过,瞬间就留下四条血痕。

周晓枫吃痛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他又反扑过来,他抽下自己腰间的皮带,三下两下就把我手腕绑起来了,数月的梦魇重上心头,我惊恐地盯着他充血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周晓枫,请你放开我。”

“听话点,我会对你温柔点。”他说着最轻柔的话,双唇却在我身上粗暴啃咬,所经之处无不一片赤红。

“周晓枫你听着,你今天敢再强暴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跟你离婚!”

他停下动作,稍稍支起身子,又是用那种讥诮的表情看着我,“怎么离婚?我们结婚了吗?”

“放开我。”我哀求他,眼泪如泉涌,“不要这样子对我,好不好?”

他面无表情地拭去我的眼泪,良久,他沙哑着问,“是不是因为他?”

我强忍着呜咽,拼命摇头。

“为什么要拒绝我?”

努力平复了一下剧烈起伏的情绪,我继续哀求他,“你先放开我。”

终于,他解开了我手上的皮带,又扯过被子,轻轻盖住我赤裸的身体。我蜷缩在被子里,全身骨架都仿佛被抽走一般,机械地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

周晓枫去了趟洗手间。

我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强撑着还在发抖的身子穿戴整齐了,坐在床头等他出来。他换了睡衣,又去书房倒了杯水递给我,然后掀被上床,跟我一样靠着床头坐着。

“说吧。”他双眼微阖,面露疲惫之色。

“那天……刚从户外回来,身上都是冷的,没有预热,没有前戏,你又把我扣在冰冷坚硬的桌子上……我所有的体验都是糟糕至极,而且……”想起那天的遭遇,我内心忧伤,不由哽咽。

“而且什么?”他语气柔和了一些。

“我被你……磨破了皮,白带异常了几天后,我去看妇科,医生说我宫颈严重充血,盆腔积液多,治疗了好久才勉强恢复正常……”说得气喘,端起手里的水一饮而尽。

周晓枫重重叹了口气,“你怎么不跟我说?”

“这些都不是重点。”我低头,默默垂泪。

周晓枫大概心有愧疚,他伸手想来安抚我,我下意识往旁边靠了靠,他的手悬在空间,“重点是什么?”

“男女欢愉,只要是情感真挚,再多的花样都是情趣,可是你那天……你那天没有爱,没有情,只有泄愤!”我扭头看着他,他却不敢看我,低垂着头在胸前,精神颓废,惹人心软,但一想到他对我报复之时的狠劲,我心有戚戚,对未来再次陷入绝望。

沉默许久,周晓枫关掉灯,兀自躺下。

我在黑夜里继续枯坐,只觉这长夜又变得如无边的海洋一般,不知何处是岸。

早上昏昏沉沉地醒来,灵儿趴在我身边,睁大眼睛看着我,“妈妈,你的眼睛怎么是肿的?”

我伸手揉了揉眼睛,“是吗?可能睡太晚了吧。”

“外婆说的一点都没错,她说你睡得晚,起得晚,都快吃中饭了,你还在睡觉!”灵儿坐起来,学着我妈的样子数落我,那古灵精怪的样子把我逗笑了。

“好了灵儿,妈妈错了,你先下去,我穿好衣服就来吃饭,好不好?”

灵儿嘻嘻一笑,一蹦一跳下楼了。

走进洗手间,看到周晓枫昨夜的睡衣搭在脏衣篓子上,我才觉察到他不在房间。

父母们正在餐桌边忙碌,我妈看我下来了,免不得又是一阵说,我懒得理她,直接坐到奶奶身边,看在奶奶的面子上,她才不会追着我唠叨。

奶奶看了看我的脸,拿起餐桌上一个早晨剩下的白煮蛋丢到她自己的茶碗里——茶刚泡,开水很快就把蛋烫热了。然后她小心剥了蛋壳,递到我手上。

我以为她要我吃,“奶奶,马上就要吃中饭了,我就不吃了。”

奶奶凑到我耳边,“你放在眼皮子上滚一滚,肿就消了。”

洗漱的时候我已经冷敷了半天,不想还是被奶奶发现了,我只得按她的吩咐,闭着眼睛滚鸡蛋。

“妈妈你在干什么?”吉吉很快就发现了我的奇怪动作。

“你妈妈眼睛不舒服,鸡蛋滚一滚就好了。”奶奶跟他解释。

“我的眼睛也不舒服,我也要滚一滚。”吉吉跑了过来。

小孩子会在你很忙的时候不故意地烦到你,也会在你很郁闷的时候不经意地哄到你。

我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吉吉好奇的表情,把手里鸡蛋递给他,他学着我的样子闭着眼睛滚鸡蛋,一边滚一边还要很陶醉地说,“真舒服啊!”

我扑哧一笑,拿起碗筷准备吃饭。

“一荻啊,周晓枫干嘛那么早就出门了?”奶奶轻声细语地问我。

我心头一缩,“他……什么时候出门的?”

“天都没亮呢。”奶奶一贯早起,估计是在厅里碰到了他,“我问他去哪里?他说要出差,我说今天才初七啊,初七就要去出差吗?”

我看着奶奶有些惊讶的表情,只得陪着她继续聊,“然后他怎么说?”

“他说是啊,然后就走了。”奶奶说完,继续用勺子舀汤喝。

奶奶喝汤的姿势很优美,一小口一小口,从来不发出任何响声。

“妈,初七就是要上班的啊。”公公显然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妈的意思是,就算要上班,也不用天不亮就出门啊。”我婆婆一边给孩子们夹鸡腿,一边帮奶奶补充了几句。

“那既然是出差,说不定是要去赶飞机火车什么的呢?”公公觉得他儿子没问题。

“哦呦,什么差事得一大早就赶飞机火车啊?再说了,这两天都是返工潮,新闻上说那飞机火车票都不好买,周晓枫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非得赶在这个当口去出差?”

“是啊,你自己说的,飞机火车票不好买,所以他只能选人少的时段,那天不亮就出门很正常了啊!”

……

公公婆婆争执了起来。

为着周晓枫天不亮就出门这件小事都能吵这么久,要是他们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这日子还能过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