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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事涉崔家,崔仁师不好说,但是孙伏伽倒是可信一些。”李复解释说道。

“孙伏伽?我记得,当初他升官,是因为谏言阿耶,阿耶鼓励朝臣们敢于说话,敢于说真话,说实话,才赏赐他的。”李泰看着李复。

这位状元郎君,李泰听说过的。

“是啊。”李复笑道:“就是因为他敢于说话,因此而升官,所以,他才是能够信得过的,来查这件案子,也能秉公办理,不会徇私。“

“孙伏伽的消息,我知道一些。“

对这个人注意一些,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比魏征更早跳出来谏言李世民。

而是李复听闻,这位孙伏伽,是有据可查的第一位状元郎。

隋文帝提出了科举的概念,杨广继位后,继续推广,他们父子两人,都想要通过各种方式各种手段来制衡世家。

但是显然,他们失败了。

可是他们失败也给李唐积累了一些经验。

不能像杨家两代皇帝那样做。

可是科举的概念和制度,却是传承了下来。

武德年到贞观年,朝廷都会以科举选取一部分人才入朝为官。

虽然,参加科举的读书人,也大多是世家出身。

但是民间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也的的确确是多了一个通道,多了一份希望。

哪怕比例不多,但是仍旧偶尔会有那么一两个,入了皇帝的眼。

孙伏伽便是如此,隋末涉及官场,但是真正有了名声,是因为参加了武德五年的科举,状元极第。

而且,还是贞观朝的从龙功臣。

玄武门公测玩家。

这也是他当初站出来当着李世民的面直言不讳的底气。

李世民向来不苛待功臣。

”他的履历很干净,隋末的时候,是做个小吏,在万年县做法曹参军,当初干的也是审理刑狱,督捕奸盗的活儿。”

李复缓缓道来。

“如今陛下让他做大理寺少卿,让他来查案,也算是他的老本行了。”

“所以,我相信孙伏伽。”

李承乾点头。

“听阿耶说,这个孙伏伽,也是个刚正不阿的,跟魏大夫有的一比。”

李恪连忙摇头。

“不不不,魏大夫说话比他难听多了。”

“对,魏大夫脾气比他差,说话也直白。”李泰继续说着:“魏大夫比孙少卿更能惹阿耶生气。”

“关键是阿耶还拿魏大夫没办法,我在立政殿看过好几次,阿耶被魏大夫气的要死。”长乐也加入了对魏征的“讨伐”之中。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说着,话题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本来是在讨论孙伏伽,结果说着说着,就到了魏征身上。

李世民看到魏征就头疼,连带着孩子们对魏征也有几分忌惮,生怕这位魏先生念叨到自己头上来。

“好了,你们就不要在背后蛐蛐魏大夫了。”李复笑着制止了孩子们。

被孩子们这般念叨,也不知道魏征在翠微宫,是否已经喷嚏连天了。

“魏大夫能犯颜直谏,大唐有这样刚正的朝臣,也是朝廷的福气,是百姓们的福气,至少,魏大夫在朝堂上,是为百姓,为天下说话的。”

当然,也是李二凤的福气。

有魏征,也真是李二凤的福气了。

“孙少卿也是如此,当初你们阿耶沉迷打猎,几天不出宫狩猎,心里就痒痒。”

“可是贞观伊始,朝中有诸多事情未曾平定,哪儿能由着皇帝的心性乱来?说出宫去就出宫去。”

“那时候,天下没有那么太平,朝中也没有那么安稳,若是孙少卿不谏言陛下,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呢。”

“所以,他做的也不错。”

“还有魏大夫,魏大夫是君子,虽然有时候治国理政,不能只靠君子之行,可是有这样一位君子在身边,能时刻令自己警醒。”

“你们阿耶说过,魏征就像是一面镜子一样。”

“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

“人身处高位,有时候是接受不到正确的信息的,想要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得失,就需要身边有这样的人,时刻警醒着。”

尤其是你们阿耶作为皇帝,肩膀上承担着治理国家的重任,天下万民,系于一身,不可不警醒。”

孩子们闻言,纷纷点头赞同。

“那,崔仁师,怎么说?”李承乾又将话题扯回到了正轨。

“崔仁师?那就要看他的心,偏向哪边了。”李复说道:“他是崔家人,若是崔家涉足其中,他能够做到秉公无私,甚至连一点消息都不给家中传吗?”

“崔家.......”

李承乾默默叹息。

真是庞然大物啊。

宅子里的气氛并不算严肃,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仍旧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麻烦事也用不着他们去做。

但是住在客栈里的孙伏伽,心思可就复杂起来了。

李复能想到的,孙伏伽也想到了。

他想明白了当中所有的关节之后,对于自己的搭档,崔仁师,也产生了几分不信任感。

因此,即便是崔仁师到书院去打听消息,孙伏伽依旧不放心。

书院那里,他要自己再去一趟。

另外,在庄子上的调查,自己有些事情,也不能全都与崔仁师交代。

且不说崔家有没有涉足其中。

即便是没有。

长安城里的高门大户,相互之间,都是通气的。

说他们是穿着一条裤子的也不为过。

只是一阵,孙伏伽有些心累。

陛下啊,能不能换个人跟我一起查案啊。

可仔细想想,刑部,大理寺,好像换谁,都大差不差。

崔仁师,算了,崔仁师就崔仁师吧。

大不了自己努力一点就好了。

更何况,自己查这件案子,也不是没有盟友。

有太子殿下,有泾阳王,还有苏定方。

孙伏伽心中对于苏定方,有那么一丝丝的羞愧。

昨晚上还背地里怀疑和蛐蛐人家呢。

庄子的大道上,崔仁师坐在马车中,神色凝重。

书院那里,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效的消息。

崔仁师打算去一趟王府两卫的军营。

自己去一趟,然后回到客栈,再问一问孙伏伽,是否得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总之,刺杀太子这个名头,不能沾。

崔仁师又何尝不明白这里头的蹊跷?

若是还看不明白,那真是枉为刑部侍郎了。

所以这件事,必然要查清楚,查清楚,对谁都好。

马车停在了王府两卫的营地门口,崔仁师从马车上下来。

有士兵去禀报苏定方,苏定方则是让人请崔仁师进来。

同样都是查案的,也不能厚此薄彼,区别对待。

军营校场上,苏定方一身戎装,看着正在操练的兵士。

有兵部增调的一千人,加上宫中的千牛卫以及保护太子的暗卫,宅子那边,倒是一点都不用担心。

庄子上巡逻虽然更紧密了,但是人手多了,军营里留下来的人也就多了。

“军务在身,未能亲自迎接崔侍郎,怠慢之处,还望海涵。”苏定方拱了拱手。

崔仁师倒是没有介意苏定方的态度。

他也知道,苏定方对他和孙伏伽都怀着戒备的心呢。

自己,毕竟是出身崔家。

“苏将军客气了,在下都能理解。”

崔仁师也与苏定方客套着。

“那什么,我今日来,是想要见一见地牢里的犯人。”崔仁师说道。

“可以,我陪崔侍郎一同前往。”苏定方应声。

崔仁师笑了笑,直视着苏定方。

“怎么,苏将军信不过本官?”

苏定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怎么会,崔侍郎多虑了,只是地牢环境那般,而那些犯人既狡猾又嘴硬,万一出什么意外,毕竟是在营地中,苏某有责任,也担待不起啊。”

崔仁师眸光一凛,两人目光交锋,连空气都凝重了几分。

“那就有劳苏将军陪本官走一趟了。”

崔仁师也没有做过多的辩解,随着苏定方一同前往地牢。

今日的地牢倒是安静了不少。

毕竟医者都说了,要先缓几日,因此,牢房里的犯人都被关押的好好的,并没有对他们动刑。

这倒是让崔仁师有些意外了。

“苏将军可是审问出什么信息?”

苏定方笑了笑。

“他们能说的,也就只有那几句话了,罪名太大,咬死了不承认也是必然,毕竟死自己一个和诛九族,他们分得清楚。”

苏定方没有正面回答崔仁师的话。

崔仁师走到牢房门口,目光盯着牢房里躺在稻草堆上的犯人。

“你们,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崔仁师问道。

“这个问题,还有问的必要吗?”苏定方冷笑一声。

“当然。”崔仁师目光犀利的看着苏定方:“不问清楚,怎么查案呢?”

牢房里的人,抬起头,从乱糟糟的头发缝隙中看到了崔仁师的身影,嘴唇嗫嚅了两下,但是没有说话。

苏定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二话没说,转身离开。

一挥手,也带走了在牢房外看管的人。

崔仁师站定在牢房门口,等到人都走了,四下张望一番。

“说吧,是谁指使你的?”崔仁师直接开门见山。

他也猜到了,这件事,势必有长安城世家豪族的影子。

世家,并不希望这小小的庄子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书院闹出什么大动静。

若是他们这边的书院办的红红火火的。

岂不是显得长安城的诸多书院很次吗?

尤其是两金制度的实行,他们看到了朝廷对这边书院的重视。

一些苗头,悄然冒出。

还是趁着尚在稚嫩之时,掐断为好。

省的以后闹出什么麻烦来,令人膈应。

牢房里的犯人,嗓音嘶哑,仿佛喉咙被粗糙的树枝刮过一般。

“贵人又何必明知故问?”

此言一出,崔仁师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意思,总之,没有刺杀太子,贵人就不要多问了,判我个斩首也好,其他也罢,人死了,事情就了了。”

“贵人也有交代了。”

“总比在这里耗费时间做无用功来的强的多。”

“只是,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崔仁师神色复杂。

听完这些话,崔仁师心里明白。

这事儿,跟崔家之间,有关系。

但是他并不知道。

竟然,连自己都不知道。

与此同时,书院大门,孙伏伽骑着马来到书院,在书院门口翻身下马,与门房见过礼,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孙伏伽特意换了一身寻常麻布衣裳,低调的很。

门房见过孙伏伽的腰牌之后,就领着孙伏伽进了书院。

书院,陆德明的书房。

“陆院长,大理寺少卿孙伏伽来访。”

“请他过来吧。”陆德明应声。

既然陛下派遣了官员到这边查案,势必要与之接触的。

陆德明见过了崔仁师,如今,孙伏伽也来了。

两人分开来,倒是有趣。

看来,这两人之间,也并非同心同德啊。

老仆领着孙伏伽穿过几进院落,来到了书房所在的院子。

院子静雅,只闻院落中蝉鸣,人一进了院子,连树上的蝉都噤声不再喧嚣。

“陆博士安好。”孙伏伽对着陆德明拱手行礼。

陆德明亦是还礼。

论官职,陆德明不及孙伏伽。

但是论辈分,孙伏伽不及陆德明,况且,陆德明可是天下闻名的大儒,孙伏伽当年读书的时候,陆德明的名声就已经传扬四方了。

孙伏伽拱手说道:“冒昧打扰,在下是为查案而来,有些事情,想要请教陆博士。”

“孙少卿请讲,老夫定知无不言。”

“事发当日,太子亲自来监考,这件事,是提前定下的,还是太子殿下偶然心血来潮,突然到书院来的?”孙伏伽问道。

“以前,太子殿下在书院读书,也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书院很有感情,而书院的大事,太子殿下也十分重视。”陆德明说道:“书院考试的日子,是早就定下来的,太子殿下到庄子上,正好是书院考试的前几日,知道了日子之后,便决定出席监考。”

孙伏伽点头。

“也就是,是提前定下的,书院的人都知道。”

“只有少数人知道,对外,未曾宣扬,一切,也都是以太子殿下安危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