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尚,保重。”
周初柠考虑了很久,强挤出两个字,保重。
再多花里胡哨的祝福,在此刻都稍显矫情。
世事动荡,好好保重才是最重要的。
项尚无奈的笑了笑,歪头,捧着那张清透的脸,轻吻了上去。
点点泪滴滑落眼角,顺着脸颊,落在嘴边,揉进吻里润泽着苦涩。
周初柠见他哭的隐忍,心里难受,双手缓缓爬上他背,感受着最后一次拥抱。
“闹闹,出去之后,照顾好自己,好好养身体,顾家的事,都交给我,放心,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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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周公馆的车停在门口。
周祈安原想独自开车带周初柠离开,项尚不放心,愣是出动了庄园里的所有保镖。
车队气势恢宏,安全将人送回周公馆才算完。
“尚总,夫人已经安全送到了,正在老宅查看东西。”
“嗯,这几天辛苦点,在附近守着,如果有人故意找茬儿,就按寻衅滋事办。”
“知道了,尚总。”
项尚挂断电话,换了身衣服,骑着摩托上了山。
这是大飞去世后,项尚第一次独自上山,又是一个雪天。
雾蒙蒙的山路上,凝着一小层霜,残白雪花,还未触地,就快化了。
山路崎岖,项尚还是坚持骑了上去,中途两次打滑,都差点撞到木质围栏。
“小尚,天气这么差,还坚持上山,是有什么事吗?”
老和尚看着院内走进来的人,不忍问道。
项尚打了声招呼,先上了炷香火,“师傅,我求个东西。”
话没说明白,老和尚就清楚了他的来意,回了大殿,取下佛像前的锦盒。
“凡殊知道你要来,老早就准备好了。”
“我爸知道?”
老和尚点头,“凡事皆有定数,做事讲求章法。”
“多谢。”
项尚拿着锦盒,溜达着去了别院。
锦盒里装的不是其他,而是项凡殊早几年求来的金刚菩提,是送给项尚二十岁的礼物。
那会的项尚,觉得有些可笑,一脸不屑。
“我年纪轻轻的,就开始盘串儿啊?”
“您老自己留着吧。”
回想当初的举动,项尚只觉得自己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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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薄一层雪,盖不住现实的肮脏。
项尚从山上下来,先去了趟老宅敬香。
德叔看着身穿漆黑夹克的人,略带嘲弄,“这次回来,好好待着,过了年27的人了,玩离家出走可没意思。”
项尚双手接香,“德叔,你可得帮我说说好话啊!”
“还用得着我说好话,你爸大老远给你请回来的小金刚都戴上了,这比什么都好使。”
闻言,项尚瞄了眼手串,半是心酸半是苦涩。
父爱如山,沉默寡言,浮于表面的未必真,得细品。
“放心吧德叔,我不会放弃项氏。”也不会放弃周初柠。
这次回来,一定要打一个漂漂亮亮的翻身仗,让全天下的人都看看,这个世界还是有光的。
项尚连跑带溜上了二楼,从柜子里翻出了块老班章,泡好。
“爸,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