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之后，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两个人在不在一起，很少聊这件事。
周初柠机械式的完成着医生定制的任务，项尚则是用工作麻痹自己，或者偷偷喝酒，再用高糖饮料掩盖，都在努力逃避问题。
很不健康。
摔倒了可以躺一会，但不能一直躺着。
生活还在继续，不能只图眼前的快乐，而不顾潜藏在美好下的荆棘。
鲜艳的玫瑰固然好看，但是每一朵美好都有荆刺守护。
“项尚，洗杯子就那么重要吗？”
项尚知道，她又在孤寂激他，硬挺着背，安静的搓着杯壁。
他不确定她是什么时候下来的，也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内容。
淡漠的表情，平静的声音…
项尚不敢继续想，只是安静的搓着杯子，清洗着每一寸。
“项尚，如果你不想谈，那我给你两个选择，一，送我出国，之前的你保护不了我，现在离开项氏的你，更护不住我，我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来…”
“我不允许。”项尚霸道的回应。
步伐坚定的迈上台阶，站在低她一节的地方，视线刚好与她齐平。
“这一次只是失误，留在我身边，我会押上全部身家来保护你。”
“所以说，你之前是有所保留，没有押上全部身家吗？”周初柠反问。
双手圈住项尚脖子，身子也贴了上来，极尽暧昧的动作，眼神里没有一丝爱意。
“既然你希望我出去，那就只有第二个选择了，离婚吧。”
轻飘飘的两个字，却比以往更加郑重其事。
照往常，项尚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耍赖。
此刻，看着周初柠疏离的眼光，身子僵住，一动不敢动。
“项尚，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就没有必要装傻了。顾长风父子太过猖狂了，已经到了人身共愤的地步，如果你没有胆量，或者觉得没有必要，我和妈妈去做。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过他。”
如果可以的话，还想亲手杀了他。
亲手。
“这两个我都不同意，你想个别的吧。想不出来，就在金域好好养着，别太操心外面的事。”
“你是想把我变成不会飞的金丝雀？还是想造个梦想城堡逃避现实？”语气若冰霜，寒冷刺骨，“项尚，亦或是蒋来，你现在没有项家的势力，也不好朝着项律师张嘴吧？”
项尚沉默。
“所以，你最好是做出选择，否则，你就算把我关在这里，我也能和你离婚，也能自己走出去。”
自己走出去，就不会有回来的可能。
项尚，你真的希望这样吗？
“闹闹，我们真的要到这种地步吗？”
周初柠嘴角微动，到底还是没有松口。
“出国多久？什么时候回来？需不需要我…”
“不需要，妈妈会安排好一切，很安全。”
心底一丝庆幸，项尚还没有完全疯到那种地步。
“好，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周初柠答。
尽管外面的事还没安排好，周初柠也不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待一天。
她不想看着项尚一点点废掉，也不想再虚构出来的太平盛世里蜷缩着。
她要成长，尽可能的成长，去见更大的世界，尽可能的壮大自己。
然后，干倒顾家。
“闹闹，你舍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