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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传来巨大嘭的一声,不等他有所反应,房间的门就被毫不留情地撞开。

走廊的顶光的灯光从门口挤进来,密不透风的照片随着风飘落一地,跟房间里一条条的油画撞成一团。

几双鞋出现在门口。

林执抬头往上看,年轻人焦急的脸出现在视野中。

是斐燃,沈予的那个小男友。

斐燃:感谢认可,虽然我还没上位。

后面还有他的好儿子林琅。

“他不爱你,你知道吧,他只是一时兴起,只有我会爱你啊。”

挑衅的声音从画布下面传来,还没说完,斐燃听到声音,摸索着朝他的位置走去。

不小心朝他下巴踢了一脚,剧痛让他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谁在下面?” 画布被掀起,斐燃这才看清始作俑者,目光复杂又迷茫。

这不是?

这不是林执吗?

斐燃忙不迭地将他从画布下面拉出来。

“别碰我的画!”男人嘶吼道。

画?

斐燃低头,这才从破烂不堪的画布上拼凑出两个不算完整的人像。

林执?和谁。

沈予吗?

不对,但从眼睛来看,确实很像沈予,但应该不是。

这是?

斐燃眉头紧锁,抬头望着门口的谢必安,无声地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谢必安没有回答,只是侧身过去,留下满墙的照片。

斐燃的视线快速地从这些照片上划过,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一双眼睛沉得可怕。泛起森冷的杀意。

斐燃突然出手,毫不留情地将画布掀到一边,单手拽着林执的衣领,勒得他喘不上气。

从满地的玻璃碎片上走过,数道血迹在后面蔓延开来。

青年将林执拖到门口的位置摆好。

蹲下身,挑挑拣拣选了一块尖锐的玻璃,抵在画布上,狠狠划了下去。

“你喜欢这幅画?”斐燃的语气不带丝毫起伏,“那你可得看好了。”

随着布帛撕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哧啦——

哧啦——

斐燃放轻了声音,或许是因为顾及着沈予还在场,但语气仍然冷得像一把刀。

“喜欢吗?烧给你好不好,也烧给画上那人,让他看看你有多痴情。”

听到这话,林执才有了些反应,他嘴角的笑僵住了。

他站不起来,只能拼命地往前爬着,想要阻拦斐燃的动作,恐惧感几乎将他淹没。

“斐燃,注意分寸。”谢必安皱着眉头,攥住了他的手。

“斐燃。”清清冷冷的嗓音在楼下响起,透着虚弱。

青年的动作停住,随手将玻璃碎片掷了出去,碰巧扎在走廊的某张照片上。

画面上的亲密站在一起的林执和沈泊言,被这玻璃撕裂开来。

斐燃明白这一声呼唤的意思,沈予是多么心软的人啊。

他小跑过去,脱下外套轻轻罩在沈予身上,把人拦腰抱起来,沈予的身体不住地发抖。

斐燃侧头看林执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一团恶臭无比的垃圾。

林执低头时,余光瞥到了青年怀里的沈予。

他安静注视着这一切,没表露出喜怒哀乐,更没有一丝恨意,像极了教堂里没有感情的雕像。

他怎么能不恨我?得恨我啊!林执想。

“报警了吗?”斐燃抱着沈予,走到谢必安面前询问。

“报过了,看见大鱼那边的人了吗,警察好像也在找他。”谢必安给他看手机上的记录。

斐燃一愣,转头看着谢必安:“谢了。”

“再不报警,这事又该归我们下面管了,才不接这烂摊子。”谢必安轻轻地摇着头,嗤笑一声。

林琅倏地站起来,慌了神:“怎么还要报警?人不是已经找到了,有什么事我们等沈予醒过来再说行不行?”

大鱼怀里抱着孙念,无咎走在前面:“不是,你没事吧,就你知道心疼人?就你爸娇贵,他的命是命,别人的脸就不是脸?”

“不是我说,老东西,沈泊言死的时候又没伤着脸,当时你咋不把他的皮扒下来留着怀念,现在又来霍霍别人。”

扒皮?沈泊言?

斐燃远远地看了一眼大鱼怀里的孙念。

瞳孔猛地一缩,原来孙念就是他。

想起昨晚无意中吃到的他的噩梦。

打他的那个人,是林执吗?

脑子里所有的线索似乎都连接上了。

包括江城睡眠部的那张日历上,曾感到熟悉的日期。

标记里有一天是沈予工作室开业的日子。

一天是七月十四,沈予去墓园看望故人的少一天。

还有一天是明天。

原来是这样。

斐燃把所有事情都串联起来,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胸口剧烈地起伏,他红了眼,眼里有凛冽的寒光,如匕首一般。

“他们都没什么事,孙念只不过是不小心吸入过多,一时没醒。”

“沈予也好好的,我爸是从小照顾他长大的,他肯定不会……”

“你算什么朋友?”

斐燃眉眼凶戻未消,打断他未尽的话,一字一句说道。那声音仿佛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林琅不敢看他,目光落在他怀里的人身上,嘴唇动了几动,低垂着头,掩去眸中神色。

听到林琅的话,沈予这才有点动静,他已经意识不清了,眼睛半闭不睁,眉头皱得死紧。

斐燃将人更往怀里紧了些,安抚一般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

他抓着斐燃的一只手腕上还有明显渗血的一圈红痕。

远处地上散落的铁链,药瓶,让林琅想要说的话全被眼前的一切堵在喉咙里,一个声调也发不出,脚底板生了根一样站在原处。

斐燃跟其他三人打了个招呼,很快带着沈予离开了。

救护车和警车同时到达,大鱼把孙念放在担架上,张煦派了随同的警察一起过去。

无咎回本部跟斐云闲汇报这里的情况。

谢必安在楼下和警察在说话,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父子。

一个茫然又怨恨地站着,一个无所谓地坐着,沉默半晌,终于还是林琅先开口。

“需要我去打点一下吗?”林琅毕恭毕敬地弯下腰,想将林执扶起。

林执摆了摆手,轻笑出声:“不用了,左右也不会有什么事。”

“你走吧,我是他的长辈,照顾了他这么多年,他不会对我怎样的,倒是你,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跟我装什么?”

林执轻飘飘地看着他,跟往常一样,温和又平淡。

“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年轻人,你还是太过于急切了,眼睛里的野心不藏好怎么能行呢。”

“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接下来就别掺和了。”

林执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毫无悔意:“看到孙念的惨状,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虚与委蛇,你可真不配做他的朋友。”

林琅垂着头一如既往地沉默,眼前这个人此时的样子才是他最熟悉的。

完全不同于在沈予面前的林执那般温暖、慈爱,熟悉到他听着林执这奚落的话,心里也一样平静。

楼下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走吧。”

林执这会儿已经借着墙面慢慢站起身,只是身上细微的伤口还在隐隐往外渗血,脸色苍白无力,但比刚才失态的模样好了太多。

林琅不甘心地抹掉脸颊上沾到的血,攥紧了拳头,恍恍惚惚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