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和穗娘约定一起办酒席。
朱掌柜打算看个好日子,穗娘却说:“看个好日子有什么用?咱们都二回嫁人了,不讲究那些。”
青鱼小厨坐不开,席面便订在逐香居。
因为不是头回嫁,穗娘和阮娘表示一切从简。
“咱们就邀请亲朋好友坐一块开开心心吃顿饭。”
陶慕语笑着说:“太简单了也不像样,喜服也要穿穿,堂也得拜。”
她有理有据:“两位新郎可都是头婚呢,也得让他们过把新郎瘾吧?”
陶慕语说得诙谐,阮娘和穗娘对视一眼,忍不住笑。
因为陶慕语为谢老二策划的求婚十分成功,这会几个人都很信任她。
于是穗娘说:“行,小语你点子多,你帮我们安排。”
但到底是成亲,谢老二不放心,一下值就过来与陶慕语商量。
甜哥儿坐在一旁喝闷酒,凤卢青走进小饭馆,见陶慕语跟谢老二讨论得火热,便没过去打扰。
他在甜哥儿身旁坐下,自己取了一只酒杯来。
夺过甜哥儿手中的酒给自己满上,他说:“听刘娘子说,你只与她出去过一次,就再也不肯赴约了?”
那日之后,凤卢青决定履行自己的诺言,为甜哥儿找一个让他满意的对象。
他费尽心思,根据甜哥儿的喜好,对比了家世人品,终于挑出这么一个。
刘氏晴娘。
甜哥儿听说后,倒是欢欢喜喜地去了。
可去过一次,他就犯懒。
任凭晴娘再怎么主动约他,他就是没心思。借口差事繁忙,再也不肯去。
甜哥儿握紧了酒杯,有些心虚。
“那个什么刘娘子啊,不行,她太泼辣了。”
凤卢青挑眉:“哦?怎么个泼辣法?”
“她带我上街买东西,东逛西逛买了一大堆,全塞我怀里叫我替她拿着。”
“我又不是她的奴仆,也不是挑夫,这也太受罪了吧?”
凤卢青笑着摇摇头:“是爽朗了些,但也没到泼辣的程度吧?”
甜哥儿搜肠刮肚想了一遍,又说:“她……她太自来熟了。”
“逛完了街就要拉着我去吃酒,一点男女大防都不顾,我们也没熟到这个程度吧……”
凤卢青更是不解,他斜睨着甜哥儿问:“你不就喜欢这样的吗?”
甜哥儿下意识反驳:“谁说的?我喜欢温柔娴静的……”
说到这里,他更是心虚。
偷偷往陶慕语的方向瞟了几眼,正好被凤卢青瞧在眼里。
转过头,见凤卢青看着自己。
甜哥儿被抓了个正着,结结巴巴道:“好吧,也不一定……”
“但!绝不是刘娘子那种的!”他斩钉截铁地说。
陶慕语跟谢老二商量完,走过来听到最后一句:“哪种?刘娘子是谁?”
凤卢青不想让她操心这些,笑着岔开话题:“商量得怎么样了?”
提起婚礼,陶慕语胸中澎湃。
她自豪地一扬下巴:“完美!”
凤卢青笑着揉揉她的脑袋,问谢老二:“定在什么时候?”
谢老二笑着说:“下月初二。”
凤卢青点点头,有些遗憾:“我恐怕赶不及参加了。”
“为什么?”陶慕语,谢老二和甜哥儿三人具是一愣,齐齐问出口。
凤卢青看着陶慕语,低声解释:“齐大人准备去巡盐,我奉命随行,护他周全。”
陶慕语向来对官场类的电视剧不感兴趣,也不清楚巡盐是什么。
她问凤卢青:“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凤卢青摇摇头:“不太清楚。”
谢老二高声道:“那怎么行!小凤将军你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你就没有我谢老二的今天。”
“如果不是当初你劝我兄弟二人改邪归正,给我们机会,我哪里能来到广安城,哪里能遇到阮娘?”
“我成亲你必须到场!”
见凤卢青露出为难的神色,甜哥儿忙替谢老二解释。
“他的意思是,我们等你回来。”
谢老二这才赶紧道:“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等小将军你回来再办。”
凤卢青笑着摇摇头:“不必为我一个人往后推,你们成亲那日,我不管身在何处,都会对月举杯,遥祝你婚姻美满,百年好合的。”
谢老二却坚持:“不,不行!小凤将军,你一定要亲自到!”
陶慕语明白谢老二心意,于是对凤卢青说:“放心吧,阮娘和穗娘不会有意见的。”
凤卢青看了看坚持的三人,只得微笑叹气。
“好,事情一办完,我就立刻回来!”
吃过晚饭,凤卢青陪陶慕语收拾完,最后关了门,才牵着马与她一起走路回家。
因着宵禁,两人即便再难分难舍,凤卢青也不得不离开。
临别之际,凤卢青吻了吻陶慕语的额头,又移到她的唇上。
他不舍地与她厮磨良久,才缓缓分开。
凤卢青捧着陶慕语的脸认真端详,像是恨不得将她的模样刻在骨子里。
想到白日里甜哥儿瞧她那鬼鬼祟祟的眼神,他心中吃味。
又不放心地叮嘱:“我尽快回来,等我回来,就对爷爷说我们的事。”
陶慕语认真点点头。
凤卢青又说:“答应我,乖乖的,不要惹事,不要……对别人动心。”
陶慕语被她逗笑,锤他一拳:“你当我什么人呐!”
凤卢青却仍旧一脸认真。
于是陶慕语只得配合他郑重地点点:“我答应你,不惹事,不对别人动心。”
说完,她伸出小手指,对凤卢青说:“拉勾!”
“拉勾?”
凤卢青不明白。
陶慕语笑着教他伸出小指与自己勾住。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勾着他晃动。
然后又用自己的大拇指轻轻点在他的拇指上。
“盖了章,咱们就说好啦!”
凤卢青严肃的脸浮现出笑容。
“你怎么……这么多花样?”
陶慕语忍不住想歪,她捂嘴笑,有意逗他:“这算什么,我花样多着呢,等你娶到我,你就能体会到什么叫相见恨晚,什么叫三生有幸!”
凤卢青将她一把捞怀里,紧紧抱住。
他声音微哑,有浓浓的不舍:“现在就已经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