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听福王这么说,不由得拧起眉头来,随后就看向福王,问道:“皇伯是说,他们欲奉皇伯为君,而靖朕的难?”
朱由崧回道:“是的,陛下!”
“这些狼心狗肺之辈,真该被千刀万剐!竟把臣也看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人,觉得臣也会对陛下不满!”
“但他们明显打错了主意!臣再糊涂也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把君臣伦理不要,也把国家大义不要,而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便宜外虏的事!而就因为不能犯法,就要这样做不忠不孝的事,那算什么了!到九泉之下有脸见我大明的列祖列宗吗?!”
“皇伯快快请起!”
“皇伯果然公忠体国识大体!”
“传旨,皇伯揭发奸臣有功,食亲王双俸,掌宗人府!”
朱慈烺在扶起朱由崧后,就立即宣达了自己的旨意。
范景文忙拱手称旨。
朱由崧也抑制不住地再次叩谢大恩。
朱慈烺只得再次扶起了福王朱由崧:“再传一道旨,皇伯见朕可不大拜!”
朱慈烺主要是懒得扶。
因为朱由崧太胖了,扶都有些费力,关键是不使劲扶还不行,因为朱由崧自己跪下容易,自己站起身却很艰难。
朱由崧也知道朱慈烺为何赐此特权,也就拱手谢了恩。
而朱慈烺则在朱由崧谢恩后,看向范景文等执政公卿:“如今看来,这是一个将计就计的机会。”
“陛下圣明!”
“以臣之见,不如先让福王殿下继续假意答应张四知,然后再派御林营几位总兵官以愿意跟随其起兵为由一起去池州,将杜文域和张四知一干逆臣拿下!”
这时,李邦华说了起来。
朱慈烺点首:“甚妥!”
于是,接下来,福王朱由崧就带着李守鑅和高第两人回了府。
且福王先找到张四知说:“李、高二位大帅愿意随孤一起靖难,且请公与我们同去。”
“这个……”
张四知不由得有些慌张地站了起来。
朱由崧则笑着问:“怎么,阁老不相信孤能策动李、高二位大帅?”
张四知则解释道:“不是不相信,只是惊喜来得太快,在下竟一时难以回过神来。”
“哈哈!”
朱由崧大笑起来,道:“阁老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御林营的大将在暗中对孤表示好意,孤能轻易答应阁老,要起兵靖难?”
朱由崧随后又道:“孤可没那么好忽悠,阁老!”
张四知听了朱由崧这话,更加尴尬地笑了起来。
“来人!”
“传两位大帅来,与阁老见见面!”
朱由崧突然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一放,就吩咐了一声。
没多久,就有福王府上的内宦将高第、李守鑅带了来。
而且高第和李守鑅还带着各自一队家丁来,皆持着狼牙棒或战斧,威风凛凛的,似乎有要杀人的样子。
“这位是崇祯朝的大学士张岩叟公张阁老!”
朱由崧向高第和李守鑅介绍道。
高第和李守鑅也就向张四知拱手:“见过阁老!”
“怎么样,阁老现在相信了吗?”
朱由崧问着张四知。
张四知讪笑道:“在下现在是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正是这话!”
朱由崧突然说了一句,又道:“有阁老为首辅,居中运筹帷幄,又有高、李、杜三位大将分掌三军,我们完全可以共创大业!”
说着,朱由崧又对张四知低声道:“而且,阁老还不用担心文为武制,毕竟有三镇兵马,那就可以用二桃杀三士之计。”
张四知被朱由崧这么一顿威逼利诱,一下子心思有些活泛起来,忙转身拜倒在地:
“以臣看,殿下才是天命所归!臣愿誓死效忠殿下!”
于是,接下来,张四知就主动通过他和杜文域的秘密联络方式联络到了杜文域,告诉了杜文域这件事。
杜文域因为有张四知愿意共同起兵造反的把柄在,又觉得张四知作为官至阁老的人,不至于做没底的事,也就相信了高第和李守鑅会一起造反,奉福王朱由崧为主,而靖难!
如此一来。
当高第和李守鑅率大军与福王朱由崧、张四知一起来池州府时,驻扎在此的杜文域竟亲自出城迎接他们。
但这时,李守鑅突然率骑兵突袭了池州城,且将杜文域的人顿时屠戮一空,以至于池州城墙上尽是尸骸。
高第等着率兵在城外包围了杜文域。
杜文域因而沉声问着福王朱由崧:“福王殿下,你们这是干什么?”
张四知也在这时叹了一口气。
杜文域也在这时看向了张四知:“阁老!你出卖了我?”
“张四知怎么会出卖你?”
“是孤不愿意与尔等做此等不忠不义之事!”
福王朱由崧这时冷笑着说了起来。
杜文域听后直接拔出了刀,朝朱由崧冲了过来:“你他娘的,敢骗我们?!”
嘭!
受朱慈烺旨,带着御林营禁卫一部来作为朱由崧护卫的王铁柱见此直接持战斧挡住了杜文域的刀,且只一脚,杜文域就飞在了地上。
然后,杜文域就被禁卫给摁在了地上。
张四知这时也朝福王跪了下来:“福王殿下,放了小人,小人愿献款十万两。”
朱由崧呵呵一笑:“阁老真的是急于求生啊,不过,你觉得你现在说这话很没必要吗?”
说着,朱由崧就一挥手,就让人把张四知也锁拿了起来。
于是,杜文域、张四知的叛变还没发起就被镇压了。
“陛下,刑部上题本问,潞王殿下该如何处置,您还没有谕示。”
这一天,在杜文域和张四知被锁拿进京后,范景文也向朱慈烺请示起如何处置潞王朱常淓来。
“同样是藩王,差距怎么那么大。”
朱慈烺说着就对范景文道:“再等等看。”
……
“孤知道陛下在等什么?”
而这一天,福王朱由崧就对周王世子与唐王朱聿键说了起来。
朱聿键问:“在等什么?”
朱由崧淡淡一笑,道:“你们就不能自己动动脑子,难道真觉得挽救我朱家宗庙,只是我们四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