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从老太监那出来后,趁着夜色遮挡,一路小心翼翼避开守卫;回到灯火通明的贵妃寝殿。
只见榻上躺着一个身着薄衣,露出凝脂般白皙肌肤的美妇,整个人妩媚妖娆勾人异常;媚眼如丝看着跪在下方的娇小女子。
媚贵妃惬意喝着茶水,娇软甜腻的声音从那张娇小红润的樱唇中吐出:“小翠微回来了,赶紧起来回话吧,这里又没有旁人;不必这般拘束。”
翠微乖巧直起身,压根不敢抬头看,贵妃这几年是越发妖媚了;连身为女子的她,都不自觉被吸引。
“如何了,东西交给进忠那个老东西了吗?”
“是的,娘娘,他说陛下今年身子骨越发不好;欲立太子处理政务,中意之人是二殿下三殿下,说大殿下过于软弱,不堪大用。”
媚贵妃闻言以手掩唇,银铃般笑声传出来,听得人耳朵痒痒的;笑了一会,慢慢平复下来,娇媚道:“哦,看来那老不死的还是钟意我儿,只是这老三始终是个祸害呢。”
翠微听着那大逆不道的话,微低着头,直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身为奴才就是要少听少说多做事;才能在这吃人宫殿里活得长久些。
她伺候贵妃几年了,自然了解她是面甜心毒之人,最是厌烦多嘴之人;她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她聪明,知道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
贵妃眯了眯眼,笑眯眯问她:“翠微啊,本宫真是越发喜欢你了,聪慧办事牢靠;比那些不懂事的小蹄子让本宫放心。”
翠微越发态度卑微,恭敬道:“多谢娘娘夸奖,奴才只是做好该做的本分而已。”
“嗯,你继续留意着老太监那边动静,外面安排可靠的人看住庄子上的人;我们后面还是需要这老太监出手的,那几个人可是这老东西软肋,需要牢牢抓住。”
“是,谨遵娘娘旨意。”
“本宫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等到翠微关上门走出去后,殿内只剩下媚贵妃一人,原本娇媚的神色慢慢冷了下来;眼神漠然,目光盯着一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老皇帝活得够久了,现在是中意她儿,这老三不成威胁;到时安排几个人做点小动作就是,只是谁知道这老东西会不会后期临时改主意,到时候也是麻烦。
看来有些事是要加快点步骤了,比如让这老东西身体越来越差,逼着他将太子之位定下;只要她儿被立为太子,到时候就不必再留着他了。
一想到日后她可以成为权势滔天的太后,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这一天不会远了。
进忠这个老太监贴身伺候老皇帝,只有把这个人牢牢掌控在手中,才能彻底放心;后续动作也可以开始准备了,剩下的就看进忠这个老狐狸到底有几分在意流落在外的儿子。
只有确定这一点,后面下药的事完全可以借着进忠的手,再吹点耳旁风;事情才算稳妥。
脑中各种各种情况思索一遍,揉着有些胀疼的太阳穴,微微阖眼小憩一会。
后面几日进忠装作无事般,贴身伺候着宣帝,休沐时老老实实待在住处,毫无动静。
翠微暗中监视着,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之前不是还在想尽办法找儿子;怎么现在贵妃帮他找到了,他反而不着急了呢。
回到贵妃殿内
恭敬道:“娘娘,这几日进忠与往常无二,不是在陛下身边伺候着;就是在住处自己待着,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媚贵妃用钗子拨了拨香炉,一脸淡然:“无事,他在跟本宫较量呢,若是本宫将那几人放出去;你看他还能这般淡然。”
翠微疑惑抬起头,没说什么,安静站立在一旁。
媚贵妃继续轻描淡写道:“想要做大事就要耐得住性子,猎人与狐狸之间,看得就是谁耐心足;这人呐一急躁就容易暴露,若是被人捏住死穴,那可不是任人拿捏生死。”
“这老狐狸知道本宫拿着他儿子在手中,故意跟本宫耗着呢,不过互相试探罢了;他想等本宫耐心耗尽主动放人,而本宫也要看他的态度,值不值得本宫继续费劲。”
“索性外面不过多费点银子,派人看守着罢了,若是最后确定进忠不在意;大不了全部杀了就是,无妨碍的。”
“可若是反过来呢,旁人本宫可能不会如此费心,但是进忠跟着陛下快三十年;可以说没人能比他更了解陛下,有他做内应帮衬,随便传出点消息来,都比安排多少个内应有用,这样我儿登上九五之尊之位才万无一失。”
翠微颔首,一脸敬佩看着她:“娘娘才智无双,翠微佩服,如今大皇子无用;那皇后娘娘不成威胁,三皇子虽然跟二皇子一样得陛下器重,但三皇子母家势力远比不上二殿下。”
“更何况娘娘贵妃之位,哪里是三皇子生母一个小小妃嫔能比的。”
媚贵妃将香炉盖好,看看那袅袅烟雾飘出来,扭着纤细的腰肢坐到塌上;缓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嘴里喃喃道:“这夺嫡之争即将来临,我们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现在先留着老三;他日找机会将他一次性除掉,到时我儿太子之位才稳当。”
“我儿一旦登上太子之位,那老皇帝也没什么用了。”
“你继续去盯着进忠这老狐狸,不用担心,他会来求本宫的。”
说完嘴角上扬,整个人越发光彩熠熠,摄人心魄。
“是,娘娘若无事,奴婢先退下了。”
媚贵妃摆摆手,轻声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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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忠此刻正在弯着腰专心帮宣帝磨墨,眼睛不敢乱瞄那些奏折,眼观眼鼻观心;一丝不敢分神。
等到宣帝挥手让他下去时,走在路上心不在焉,脑中一直挂念着在宫外的儿子;这几日不管多着急,他都极力控制着自己。
他知道贵妃什么意思,所以不敢表现得太过急切,被贵妃抓住把柄;对他要求越来越多,只是已经等了几日,贵妃那边还是毫无动静。
说实话他心里有些急了,他不是贵妃正值年华,耗得起。
都说伴君如伴虎,他很怕哪天惹恼陛下就被处置,他不怕死;就怕临死前都没那能见儿子一面,带着遗憾而死。
他有很多话想跟他说,想过几日团圆日子,罢了;这场较量他认输,还是去找贵妃吧,越早去见儿子一面越好。
想到这里原本浑浊的眼神越发坚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