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元歆背对着她，并不答话。
“我真的很不明白。”
岁岁由衷不解地说：“明明我妈妈是你的亲生孩子，可是你一直想害她。这世界上真的有妈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吗？”
祝元歆却轻嘲出声：“你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丫头，你能懂什么？她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有权利决定她的生死。”
“如果我没有那么心善，不止是你妈，就是连你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在做母亲之前，我先是自己。”
“我必须要保障自己的权益。”
岁岁却十分不赞同她的话。
“虽然我只有五岁，但是我知道只有自己才能决定自己继续活着还是死去。”
“你可以喜欢我妈妈，也可以讨厌我妈妈。但是你不能杀她，你这样就是错的！”
“你不想要我妈妈，把她丢给那些坏人抚养。”
“我妈妈现在也不需要你的喜欢。”
“妈妈有我、有爸爸、还有我的爷爷奶奶和伯父伯母，有那么多人的爱，比你能给她的多得多！”
祝元歆哼笑道：“黄口小儿，跟我讲什么大道理。”
岁岁气鼓鼓地叉腰。
“反正你以后要是继续伤害我妈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我会让你去冥界陪孟婆姐姐购物！”
祝元歆根本就没有岁岁的警告听进去。
她转身离开，心中暗自鼓劲。
这次没有成功没关系，只要这场梦没有结束，她总能找到时机继续下手的。
“岁岁！你在哪儿？！”
路聿风和楚可颜的呼唤在街对面传来。
岁岁闻言立刻挥挥手。
楚可颜看到她以后重重地呼了口气。
“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吓死我了。”
路聿风在旁边说风凉话。
“你姐发现你不见之后，还以为你是被什么鬼差抓走了。就开始号啕大哭，害得路人都以为是我在欺负她。”
楚可颜眼角还挂着未干的眼泪。
狠狠地剜了路聿风一眼。
岁岁随意指了指街边的糖炒栗子摊。
“我是突然想吃板栗啦，所以才跑出来的，哥哥，你给我买好不好？”
岁岁还是改变不了找路聿风的习惯。
路聿风这次倒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大方方地要给岁岁买。
旁边的楚可颜饶有兴趣地问：“糖炒栗子好吃吗？”
岁岁和路聿风动作一致地回头看她。
“你没吃过？”
楚可颜理所当然地摇摇头。
“没有呀。”
她从小到大在楚家都是吃剩饭剩菜的，哪来的钱吃零食和这些小吃。
不过，为什么岁岁和这个路小少爷一起转过头来的时候，长得还挺像的呢？
最后路聿风买了足足五斤糖炒栗子分给她们。
楚可颜把粉粉糯糯，冒着热乎乎甜香的糖炒栗子塞进嘴巴里的时候，眼睛噌的一下就亮了。
世界上，居然会有那么好吃的东西。
吃到美食的楚可颜开心到笑眯了眼。
十分享受地摸了摸自己包着栗子的、鼓鼓的腮帮子。
路聿风见状拿了一颗。
嘴里还纳闷地喃喃：“有那么好吃吗？”
岁岁看见了，心里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好受。
明明妈妈的亲生妈妈家那么多钱钱。
之前还要拿三个亿那么多钱钱去买清瑶姐姐的瓷器。
可是妈妈都没有吃过糖炒栗子这样的零食，还老是被坏人欺负。
妈妈的亲生妈妈实在是太坏了！
她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妈妈！
他们吃完糖炒栗子之后，也该准备启程去首都了。
楚可颜第一次坐上飞机透过舷窗看越来越小的东方明珠塔，意识到自己终于真真正正地逃离那个地狱般的家了。
她从此以后有新的生活，也有新的家人岁岁，她的未来即将一片光明。
落地首都之后，岁岁和楚可颜要去找住的地方，但是房东不会把房子租给楚可颜一个小孩子。
她们也只能靠路聿风帮忙。
“不是吧？”路聿风无奈，“我管的闲事已经够多了。”
在爸爸面前，岁岁的脸皮一点也不薄。
她握住路聿风的手腕摇晃，小鹿眼熠熠发光。
“求求你啦，求求你啦，帮帮岁岁。”
“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最终路聿风还是扛不住岁岁的撒娇，用他大哥路临森的名义租下了楚可颜看好的学校旁的一处公寓。
“一个月房租只要一千？”楚可颜心中有些怀疑，“首都租房价格那么便宜的吗？”
她之前看过沪市的租房价。
稍稍好一点的房子都要五六千呢。
路聿风轻咳道：“就是那么便宜，你们要不要住吧。”
“住住住，当然住。”
“金主”岁岁替楚可颜决定好，果断付了房租。
在路聿风临走的时候，岁岁不舍地拉住他的手。
“哥哥，我是不会告诉姐姐你就是这房子的主人的。”
路聿风眯着眼看她，“我不是。”
“好吧。”岁岁随性道，“不是就不是好了吧。但是哥哥，你以后还会来找我们俩玩吗？”
路聿风这次正经地摇摇头。
“过段时间我就要去国外留学了，不会待在首都。”
岁岁失落地垂着小脑袋，“嗷嗷。”
看着她柔软的发顶，路聿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揉了揉。
“等我大学毕业就能回来看你们了。”
岁岁嫌弃地甩甩脑袋，整理着自己凌乱的发丝。
“那要好多好多年。”
“是啊。”路聿风笑，“希望那个时候你们还能记得我吧。”
“当然会记得。”
岁岁立即说。
不仅会记得，他们还会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路聿风挑眉并不表态。
轻轻关上门离开了。
楚可颜站在岁岁身后，有些吃醋。
“你就那么舍不得那个哥哥啊？”
岁岁有些怔忡，说话不经过大脑。
“姐姐，以后你和哥哥会结婚……”
“哈？！谁要和他结婚啊？！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理想型好不好。”
还没等岁岁说完，楚可颜就顿感离谱地打断，“我喜欢那种温柔体贴的男人，那个小少爷根本不搭边。”
岁岁神神秘秘地笑，“哥哥以后会温柔体贴的呀。”
她这么说，楚可颜更吃醋了。
“你到底为什么那么护着他？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