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困。”
楚可颜失神般的摇头，“刚刚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
路聿风立即转过头查看，身后什么人都没有。
他突然感觉到一阵凉意。
“可能是你没休息好，那个小丫头没有跟着你吗？”
楚可颜精神薄弱的时候有问必答。
“她在宾馆睡觉，没有跟我一起来。”
她说完就下意识地准备回宾馆，结果脚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路聿风略微惊讶地皱眉。
伸手再次把她提起来，“不是吧你，胆儿那么小？”
楚可颜有些崩溃。
“你要是跟我一样差点被车撞死，你估计也会害怕的。”
“我好不容易才从楚家逃出来，可不能这么快就死了，我还没有考上大学呢！”
她越想越伤心，居然差点哭出声。
路聿风从没有这么束手无策的时候。
她怎么突然就哭了啊？！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呆站在旁边忍耐她的魔音入耳。
直到楚可颜把心中的恐惧宣泄完了。
声音渐渐变小时，路聿风才拿出一包纸巾塞到她手里。
楚可颜边擤鼻涕边不好意思地说：“刚刚谢谢你救了我，真是抱歉。”
路聿风双手抱臂，“哼，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而且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好不好？”
楚可颜说“谢谢”说得非常真挚。
但问问题的时候也格外的真诚。
“你不是回首都了吗？”
路聿风反问：“你妹妹不是希望我带你们一起去？”
楚可颜纳闷：“可是你没同意。”
路聿风这次也被噎得没法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拒绝那个小姑娘以后就开始做噩梦。
他梦到了十几年后的自己。
梦里面未来的自己批评他说不应该拒绝岁岁的请求，也应该帮助楚可颜走出被养父母欺负的阴霾。
反正遇到这对姐妹之后，发生在他身边的事情都太玄乎了。
一整天里，他的心都很虚。
老是放心不下那对姐妹。
客户经理找来的道士说他是因为做了亏心事所以做噩梦，应该做些好事弥补。
虽然路聿风不知道自己哪亏心了。
但还是在调查了楚可颜的事情以后，试压开除了羞辱她的班主任，并且用虐待儿童等理由把楚老太太和楚老爷子关进了监狱。
楚玮从此以后只能留在孤儿院。
路聿风又想到岁岁和楚可颜那对姐妹想去首都，便好人做到底的接她们一起回去。
楚可颜神色莫名地觑他一眼。
“你这个人，怎么变得那么快？”
路聿风有些不耐烦，“能别啰嗦吗，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听着这话，楚可颜心中升腾出愤怒。
突然手痒痒想在路聿风脸上掐一把。
但这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不要太过冒犯了。
在去宾馆的路上，路聿风始终跟在楚可颜的后侧方一步的地方。
如果不是楚可颜认识他，会感觉这人是尾随的变态。
这氛围太过安静和尴尬。
楚可颜开始尝试跟路聿风搭话。
“我班主任和楚家落败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在她离开学校之前，教导主任告诉她楚家那对夫妻已经被抓了。
楚可颜稍稍联想，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十万，并且让银行的客户经理喊他小少爷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所以这些事，很有可能跟路聿风脱不了干系。
路聿风侧目看风景。
闻言淡淡“嗯”了声。
他并不稀罕在楚可颜面前邀功。
楚可颜又问：“你难道不觉得奇怪？”
之前在学校的时候，有同学看见养母对她非打即骂以后，就四处找关系想打听她的家世。
楚可颜已经习惯成为他人的谈资笑料。
路聿风没问，她居然有些疑惑。
路聿风一副懒洋洋的，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
慵懒道：“我可没兴趣询问别人的伤心事，没意思。”
前面的楚可颜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他们俩到宾馆的时候岁岁还没醒。
被楚可颜叫醒之后才揉着眼睛爬起来。
白嫩的脸蛋上还有红红的被睡出来的纹路。
她惺忪地敲了眼路聿风。
还以为自己是在路家，懵懵地喊：“爸爸。”
路聿风当场懵圈。
连带着楚可颜也不自在起来。
记得第一次遇到岁岁的时候，她还在喊自己妈妈。
路聿风转身就走。
“看来你还没醒，继续睡吧。”
岁岁只好委委屈屈地喊：“哥哥。”
路聿风这才停下来，面露满意。
岁岁仰天叹气。
看着爸爸却只能喊哥哥，看着妈妈却只能喊姐姐，这是什么世道啊？
路聿风抬眸环顾着宾馆的环境。
这房间比他家的厕所还小。
但是他没说什么，只是径直坐到床对面的椅子上。
“不是要去首都吗？收拾东西，现在就走吧。”
岁岁打了个小巧的哈欠。
“可是哥哥之前不是拒绝我了吗？”
路聿风无语。
这姐妹俩怎么一人提起一次呢？
“我反悔了行不行？快点的。”
岁岁老实巴交似的“嗷”了声，
准备收拾东西时看清楚可颜的眼睛之后愣住，“姐姐，你眼睛怎么红红的？”
楚可颜刚想说没什么。
路聿风就告状似的道：“她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突然就直接倒了下去，要不是我经过人就没了。”
楚可颜连忙解释：“都说了我感觉有人在推我。”
路聿风说：“主要是你身后都没人，总不可能是鬼推的吧。”
楚可颜回怼：“那我也不可能傻到自己去找死吧？”
路聿风说：“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楚可颜撇撇嘴，“懒得跟你说。”
她本来想转身去找岁岁。
可狭小的房间里，哪还有什么岁岁。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岁岁早就在爸爸妈妈斗嘴的时候跑出来宾馆房间，她确定妈妈出事是那个奶奶动的手。
果不其然，她在宾馆对面的巷子里发现了准备离开的祝元歆。
她穿过马路，拦在祝元歆面前。
像头暴怒的小兽那般瞪着她。
“你到底为什么要伤害我妈妈？”
祝元歆却不屑道：“不关你的事。”
在她再次准备离去之前，岁岁在她身后说：“你是我妈妈的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