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岁岁也还是没有回答楚可颜的那个问题。
楚可颜给自己看好的学校是个公立。
学费比较便宜。
但是要先参加入学考试，学校的老师才会决定要不要收她。
最后楚可颜以入学考试除数学差十分外全科满分的成绩被学校放进了重点班。
学校还承诺只要楚可颜在中考时考入重点高中，就会给她免除三年的学费。
在学校的激励下，楚可颜奋发学习。
三年里，挑灯夜战过无数个夜晚，把自己稳定在年级前三名。
数学公式不懂就刷题，做完的数学卷子能绕她们家的客厅两圈。
语文书里的文言文也能倒背如流。
就连睡前也在默念第二天要背的英语课文，每天早上和老太太老大爷起的一样早，他们在练太极，楚可颜就在练口语。
她虽然脑子聪明，但也知道世界上聪明的人有很多，如果她不努力学习，就会被远远落在后面。
中考成绩出来的时候，楚可颜考上了全市排名第二的重点高中。
她的初中母校简直乐开了花。
当即就奖励给了楚可颜二十万奖金。
楚可颜却在庆功宴的那天晚上把二十万全部给了岁岁。
因为她中考成绩太好，心里也高兴。
亲自下厨做了好几样菜。
岁岁正埋头苦吃呢，看见那包钱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都有些发愣。
“这是姐姐的奖励，为什么要给我？”
“我之前不是借了你五十万给养母吗？”
楚可颜说：“我先还你二十万，剩下的我争取考更好的大学拿更多的奖金。”
她现在十五岁，模样渐渐张开。
比十二岁稚嫩的年纪更好看了。
主要是她越长大越发现，她和岁岁的模样有那么些相似。
楚可颜以为是她们住在一起那么多年所以长得像也很正常。
岁岁懂楚可颜的坚持，所以并没有过多的推辞。
只是说：“姐姐以后肯定会考到一个很好的大学的。”
楚可颜高中三年如一日的勤奋学习。
终于在高三下学期拿到了学校公费留学的名额，并且成功获得了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录取名额。
她抱着岁岁开心地转了好几圈。
“以后咱们可以去漂亮国玩玩，我还从来没有出过国呢。”
她乐此不疲地畅想未来。
“虽然已经拿到了录取名额，但我还是想参加一次高考。”
岁岁也道：“好呀，姐姐做什么决定我都会坚持的。”
楚可颜看着她，问道：“已经过去六年了，但是你一点都没有长大诶，还是五岁的模样。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岁岁说：“我是姐姐的亲人呀。”
楚可颜觉得这句话倒也没有说错，便没有再坚持问下去。
高考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楚可颜跑着赶回家打开了门。
“岁岁！我考试完啦！咱们出去吃好吃的吧！”
话音落，满室寂静。
楚可颜本能得感觉到不对劲。
“岁岁，你在吗？”
她去岁岁房间找，去客厅、卫生间、厨房找都没有找到。
失魂落魄地走到桌前坐下的时候。
却发现桌面摆着一个袋子。
里面是楚可颜中考后学校奖励的那二十万奖金，岁岁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还包括自己身上的所有钱都在里面。
那上面还粘着张纸条。
歪歪扭扭地写着：妈妈，我们未来继续见面。
虽然笔迹很生涩，但‘妈妈’二字写得格外的认真，认真到一板一眼的程度。
楚可颜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豆大的泪珠滴落在纸条上。
她其实早就意识到了。
为什么岁岁和她有些想象，为什么她那么喜欢岁岁。
原来她真的是自己的女儿。
前半辈子那段艰难的日子，原来都是自己的女儿陪着度过的。
她现在生活好转，就放心离开了对吗？
楚可颜再也没忍住，在偌大的客厅里面泣不成声。
艳阳高照的这天，楚可颜坐飞机顺利抵达漂亮国。
只是转运的行李太重，在传送带上般不下来。
身旁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帮她把行李轻轻松松地拿了下来。
楚可颜接过行李刚要说谢谢，随后便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是你啊。”
帮她的人居然是路聿风。
他们已经六年没有见过面了。
路聿风显然也认出了她。
眉宇间多了些欣喜。
“来这里度假么？”
楚可颜道：“我是来上学的，在漂亮国费城。”
路聿风惊奇道：“我学校也在那。”
他们俩一合计，考上的居然是同一个大学。
路聿风提议：“坐我的车吧，我正好顺路。”
楚可颜：“好呀。”
“你那个妹妹去哪了？这么多年不见应该已经读小学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但楚可颜突然就记起来，岁岁睡得迷迷糊糊喊路聿风“爸爸”的场景。
路聿风注意到她的视线，不自在地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楚可颜淡笑着摇摇头。
“估计以后就可以见到岁岁了吧。”
“行吧。”
阳光把他们俩的影子逐渐拉长，延伸到无限遐想的地方。
……
“你这下不能再伤害我妈妈了！”
岁岁瞪着祝元歆，“她现在考上大学，已经很厉害很厉害啦！”
这几年祝元歆也不是没有找过弄死楚可颜的机会，但都被岁岁一一化解。
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机会了。
“看来清瑶说得没错，过往是不能轻易被改变的。”
祝元歆淡淡扫了岁岁一眼。
从梦中醒来。
岁岁跟着她跑出去的时候，房间内只剩清瑶，而祝元歆不知所踪。
岁岁扶起倒在地上的清瑶到床上。
“姐姐没事吧？”
清瑶道：“我没事，只是这场梦实在是太长耗费了不少元气而已。”
岁岁有些迟疑地问她：“清瑶姐姐，我在梦里面帮妈妈离开了坏人的家，让妈妈开开心心地长大。那现实中的妈妈，是不是也经历过跟我的那些日子？”
清瑶果断地摇头。
“岁岁，梦是不可能改变现实的，终究都是注定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