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承冕推开的力气不大,柔安往后退了几步就站在了原地。
“没事,吐出来就好了。”
她轻声道,定定地望着他无处可藏的窘迫。
柔安是个爱洁的人,当看到邵承冕这种类似自虐的行为,心里又痛快,又有些说不出的烦躁。
但想要后来者居上,就要扫除一切障碍,直到在帝王的心里牢牢扎根,再也融不进任何外人进去——
“皇上。”
柔安仍撅着嘴儿,
硬质的音调软了下来,玉手握着帕子倒了杯清茶递过去,“给您漱漱口吧。”
这句软话,叫七尺男儿差点落下泪来。桓桓是不是要原谅他了?
“好,”
邵承冕压抑着手抖接过杯子,亮得发光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柔安,生怕她再像梦境一样消失不见。
见他收拾的差不多了,柔安才站起身。
邵承冕也立马跟着站起,微烫的茶水洒在手腕上,他浑然不觉,慌张道,“桓桓你要去哪儿?”
患得患失才知道珍惜,柔安嫣然一笑,伸出手递给他,“咱们回去休息吧,臣妾想让您陪着睡午觉。”
“好。”
邵承冕冷厉的面上浮现出笑意。
大掌包裹着柔荑,邵承冕和柔安并肩而行,他尽力地克制着内心的喜悦,一步步牵着他的小姑娘回了寝殿。
有桓桓在,邵承冕在看寝殿里的一切摆设都顺眼了。
帝妃和好如初。
立政殿的宫人都跟着高兴,尤其是康盛,他在御前伺候的苦日子终于熬到头了,感激的连浴房的水都吩咐人打好了。
大手将玉簪脱下,丰亮柔润的长发就弹散了下来,包裹住半张小脸儿。
柔安未施粉黛地坐在榻上,见邵承冕深深地看着她,她羞怯又娇娇地开口,“皇上您看什么呀。”
“看我的小乖宝。”
邵承冕爱怜地捏着她的脸蛋。
身上还带着沐浴未干的水汽,他小心翼翼地将小姑娘搂进怀里,深吸着她身上特有的浅淡香味,“桓桓,我好想你……”
如孩童依恋的语气落在柔安耳中,她笑着调侃,“皇上,您怎么比臣妾还像个孩子呀?”
她十五岁,邵承冕都已经二十二岁了,以前邵承冕常常逗她说,她是他的大公主。
“嗯。”
邵承冕轻声应下了。
他忍住眼皮的酸涩感,拥紧了柔安的身躯,哑声说道,“桓桓,无人的时候别再叫我皇上,我只要一听到你这么叫我,就觉得你要离我而去……还像以前那样唤我怀周哥哥好不好,怀周哥哥会护住你的。”
“好啊。”
柔安歪头莞尔,“怀周哥哥。”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柔安颈间,激起肌肤上一片薄红,她年纪小,知情欲后空置了这么久难免有些贪欢,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双臂挂在他的脖颈,美目流转,眼下的朱砂仿如一把勾魂的刀,“怀周哥哥,您怎么瘦了这么多,桓桓都心疼了。”
清纯和妩媚在同一个人同一张脸上融和,如明珠生晕,如此娇女在怀,便是圣人也把持不住。
邵承冕看直了眼,却生生将柔安从身上扒下,他声音沙哑,握着她的玉手艰难开口,“桓桓乖,等晚上,怀周哥哥一会儿还有政事……”
“你胡说!你明明都吩咐康总管,叫他将今日的政务都推了去了!”
除了许泠欢,宫里还有哪个蹄子能勾搭他的?让他这么坐怀不乱!
柔安气鼓鼓地抱臂坐在那儿,胸前诱人的白嫩风光若隐若现,邵承冕不由得呼吸一紧,挪开眼。
半晌,他才说了实话,“我今日饮了酒,怕下手没轻重,再弄伤了你。”
……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柔安羞愤欲死,将羽枕都丢在了他身上。
“怀周哥哥,你太坏了!”
埋头进了被子里面。
邵承冕迟疑了一下也凑了过来,滚烫的身躯贴着柔安的背后。
小姑娘娇哼了一声,随后扭扭捏捏地转过了身,像之前那样将腿搭上劲腰,玉手伸进他的中衣里,这儿掐一下那儿揉一把的。
坚实的手感满满当当的。
邵承冕喜欢柔安缠着自己,他索性也不反抗了,做出任人宰割的姿态。
忍不住了!
柔安深深吸了一口气,翻身趴在榻上瞧他,“本宫现在要临幸你!”
小小的一个人儿口气还不小,邵承冕撑着身子揽过她的腰,宠溺地点点头,“是,还望娘娘怜惜。”
见他瞧不起自己,柔安气到咬着牙,直接上手推翻了他。
衣袂纱帐翻飞,金线绣龙纹边的黄袍落地,层层叠叠,随着少女的惊呼,最后盖在上面的是件巴掌大的荔枝色小衣。
……
一条雪嫩玉臂难耐地伸出帐外,下一瞬就被扣着手捉了回去,“乖孩子,你还能往哪儿跑去呢?”
情渐浓时,邵承冕将柔安抱起,眼角泛红地问她,“桓桓,嫁我,你后悔了吗?”
柔安流着泪摇头。
“桓桓不说便是不顺意,”
“不后悔,”柔安胡乱地说着,“桓桓不后悔——”
刺目的白光迸开,邵承冕仰望着柔安,墨瞳里姑娘的倒影和爱意相织,真好。
他又可以了。
沐浴过后,被棉帕裹着的柔安疲累不堪地阖上了双目,鼻头红红的还抽噎了几下,邵承冕瞧着她,心里头柔软极了。
多日以来的苦楚一扫而光。
困倦来袭,邵承冕铁臂搂过柔安,也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外面天色都暗了下来,暴雨夹杂着狂风击打着窗棂,屋檐的水结成溪往下流。
邵承冕醒来时内室空无一人,他掀开被子坐起,唤道,“桓桓?”
只有外面哗啦的雨声,殿内安静地无人应答。
他探进手一摸,旁边榻还是温热的,显然也是刚起不久,邵承冕这才舒了一口气,起身披了件外衣就寻了起来。
看着坐在外面的女人,邵承冕惊怒不已,“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