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身穿桃红绣花宫装锦衣,看见邵承冕后露出一脸的笑意,“皇上,您醒啦?快来看看咱们的小皇子。”
那女子赫然是桓桓的那个异母姐姐,纪清妍,她怀中还抱着个明黄色的襁褓,要起身递给他看。
“滚!”
见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女人,邵承冕眼珠通红,如避蛇蝎一般地推开她,怫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纪清妍往后趔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突如其来的惊吓让她的指甲重重地戳到了婴孩的脸上,孩子也开始大哭了起来,她将襁褓放下惊恐地跪在地上求饶,“皇上,嫔妾是哪里又做错什么了吗?”
看着这个自称‘嫔妾’的女人,邵承冕狠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
这是梦吗?怎么还不醒!
一道闪电夹杂着闷雷劈过,撕破了天上如墨染的黑幕,“康盛!”
邵承冕冲门口的方向大喊。
康盛听见动静很快就快步走了进来,看了地上跪着的女子一眼,康盛躬身道,“皇上有何吩咐?”
邵承冕的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康盛,见他也这副见怪不怪的模样,简直快疯了。
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
邵承冕紧咬的齿缝张开,他指着纪清妍问康盛,“贵妃呢?这个女人怎么在这里!”
“贵妃?”
康盛重复了一遍惊讶不已,犹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徘徊,脸色微变道,“皇上,这,咱们宫里没有贵妃呀!”
宫里除了皇后便是淑妃、婕妤和才人的,哪有什么贵妃呀!
没有贵妃!
那桓桓在哪儿?
邵承冕握紧了拳头,整个人如同被激怒的凶兽浑身散发着暴戾,他眼神阴鸷地逼问道,“那她呢?她是谁,孩子又是谁的!”
天子龙颜震怒,康盛也急忙跪在了地上叩首,“回皇上的话,她是纪侯爷之女纪婕妤,小皇子是已故的顾嫔娘娘生的呀!”
顾嫔的孩子生下来了?
邵承冕反应剧烈,“不是她!朕要找纪柔安,纪贵妃!”
跪在地上的纪清妍被‘纪柔安’三个字惊得七零八落,她猛地抬起了头看向说话的男人,为什么,皇上明明没见过她……
盛怒中的邵承冕似乎想起了什么,这个纪清妍以前在闺中时没少算计桓桓,他一脚踢在纪清妍的肩头,“你来说!桓桓到底在哪儿?否则朕要你的命!”
一声惨叫后,纪清妍忍着剧痛说出了柔安的去处,她哆哆嗦嗦地说道,“在,安王府……”
骤然,邵承冕仿佛觉得天旋地转。
他压抑着内心的躁怒,颤抖着指着门外,哑声吩咐着,“康盛,立刻把这个女人拖到刑司,再,再去安王府给贵妃找回来!快去啊!”
“是是,奴才这就去!”
从没见过皇上如此失态,康盛被吓得战战兢兢,拿出帕子将惊恐万分的纪婕妤的嘴堵上,拖着人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暴雨间歇,康盛和孟然等人一身湿漉漉的蓑衣回来复命,“皇上,纪姑娘来了。”
“快让她进来。”
邵承冕颤声说。
他坐在龙案前,双手握拳屏息凝神地望着门外,生怕再错过任何一个和桓桓相见的机会。
内殿只点着几盏琉璃灯,光线昏暗不清。
门口被宫人推进来一位身穿蔷薇红裙的女子,她云髻高挽,露出的肌肤莹白雪嫩,两条玉臂上的金玉宝钏在叮当作响,怯怯地站在原地。
邵承冕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了过去,待看清她的面容后激动地将她搂进怀里,“桓桓!我终于找到你了!”
这里的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样。
直到看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完好无缺的站在那儿,邵承冕才真正地安下心来。
和邵承冕不同,被连夜从安王府后院抢出来的柔安,惶然惊怒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她极力地推拒着身前的坚硬的胸膛,哭叫着说,“皇上,您放了婢妾吧,婢妾是安王院子里的人,您把妾送回去吧——”
怎会如此?!
“安王算什么?”
听着小姑娘抗拒的话,邵承冕目眦欲裂地望着她,环抱柔安的铁臂更紧了,“你跟着朕,贵妃甚至皇后的位子都给你,朕许你盛宠,区区一个安王能算什么!”
他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是桓桓愿意,她想要什么他都能双手捧上去!
……
“怀周哥哥!快醒醒。”
被邵承冕的低吼声惊醒的柔安跪坐在龙榻上,她蹙着汪眉拍打着邵承冕的脸颊。
男人此刻像被魇住了,泛红眼角沁出泪,嘴里胡乱地叫着什么。
柔安撑着身子侧耳过去听。
乌黑的缎发从邵承冕胸膛上划过,他猛然睁开眼,黑眸里布满血丝。
邵承冕迷茫地望着天顶上精致的雕花格,粉金色的垂缎与冰冷梦境慢慢分离,他哽咽着拥住身上温暖的小姑娘,“桓桓你还在我身边……真好,你没去安王府,你也不会想要离开我。”
安王府?
柔安心里咯噔一下,皇帝怎会突然提起安王府的事?
她听着邵承冕强劲的心跳声问询出口,“怀周哥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梦里都是假的。”
“嗯,”
闷闷的声音从柔安头顶传来,邵承冕轻柔地摩挲她的脸蛋,“桓桓,你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杏眸里含着水光,柔安仰着脸儿娇娇地说,“桓桓永远不离开你,不离开怀周哥哥。”
莫说是帝王、王侯之家,便是商贾平民也都知晓坐拥娇妻美妾的乐处。
这样全心全意庇护她的男子,又是这天下地位最高之人,她还有何理由不满足呢。
“嗯,乖孩子。”
邵承冕怜爱地说。
倾身噙住了姑娘馨香的粉唇轻碾、侵入,直到柔安涨红了脸,气喘吁吁地揪紧了他的铁臂,邵承冕才‘好心’地放了开来。
无力承恩的模样叫邵承冕起了逗弄之心,他宠溺地睨着她,“桓桓怎如此的不中用?改日怀周哥哥定要好好教导桓桓亲吻换气之法。”
男子戏谑的声音传来,叫柔安羞愤极了。
玉手捶在邵承冕的臂上,柔安充满醋意地道,“怀周哥哥不知与多少美人共赴巫山才能修炼至此,桓桓自然是及不上半分的。”
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就已经小十人,而她只经历过邵承冕一个男人,自然不如他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