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袁悟白的疑惑,白酒儿嘴角向下扯了扯,满眼讥讽。
“猜的。”
袁悟白嘴角抽动,他张嘴,终究叹了一声。他想,或许是她知道了什么内幕,或者听到了什么消息。
光靠猜,怎么可能在完全没有关联的情况下猜得如此准确。
现在自己再说别的,她应该也不信了。
只能找补,道,“这事儿也是无奈之举,如今朝中要与金人谈和,漠北的将军们却不同意,金人不信朝廷,陛下只能出此下策。”
“金人不信朝廷,我爹就是你们的投名状?”白酒儿说着,深吸了一口气,“什么叫朝廷?漠北的武将们不是朝廷的臣子?天子主和,却又不想背负骂名,就设此圈套,让边疆的将军只能退兵。”
“在这片硝烟弥漫地权势斗争中,我和阿爹在你们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意拿捏抛弃的棋子么?”
“不,棋子都算不上,尘泥罢了。”
袁悟白斥道,“妄议天子是罪,白大姑娘慎言!”
白酒儿嗤笑一声,满是不屑。
袁悟白又道,“漠北的军不退,金人扰边劳民伤财,西北塞外的辽人也虎视眈眈,只有主和,才能安稳天下民生。”
他苦口婆心地道,“现在的朝廷和大周,经不起折腾了……陛下只求边疆能安稳,百姓能平安。”
“莫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试图糊弄我。”白酒儿毫不客气地道,“金人是退兵就能松口的?又是给投名状,又是和亲的,是不是下一步就要纳贡称臣了?”
这些,都是双方交战,战败国才会做的事。
根本不是主和谈判的公平交易。
“乔将军在漠北将金人打得节节败退,朝廷主动让步还卑躬屈膝,我想,应该是别的原因吧?”白酒儿左手抚在右手的手背上,缓缓道,“比如私底下和金人达成了什么交易?”
在袁悟白瞪大越来越大地眸子里,继续道,“打成什么交易能让朝廷主动退步呢?那肯定是朝廷有所求。”
“金人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朝廷有什么可求的?银子没有土地也偏远贫瘠,除了那一身打仗的莽劲儿,金人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地东西。”
“朝廷求的,是金人的兵吧?”
“求金人的兵,那就是有所图之地,或之事。要么,就是朝廷里还有另一股过于厉害的势力压在天子头上,天子妄图借金人之势铲除。要么,就是联合金人去打别的地方。”
白酒儿说着,漫不经心的目光一直黏在袁悟白的脸上,观察着他的表情。
当说到最后的时候,袁悟白的脸色骤变,白酒儿知道,自己的推测再一次对了。
“是辽国?”她挑眉。
袁悟白听得腿都软了,脸色发白地看着白酒儿,“你你……”
“你怎么知道的?”
“本来不知道的,瞎说。”白酒儿摊手,“现在袁掌柜告诉我了,我就知道了。”
“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袁悟白心里“咯噔”一声,“我什么都没说!”
“不,你什么都说了。”白酒儿无视袁悟白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