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平公主摇了摇头,道:“皇后的千秋宴必定热闹非常,她身子不便,不好去人多的地方。”
绾青回道:“我家娘娘许久不见肖娘子,心中实在惦念,好不容易寻了一个千秋宴的借口,想见一见娘子。
公主放心,娘子如果入宫来,我家娘娘定会特殊招待,必不让娘子有任何损伤。”
乐平公主正想如何拒绝,肖元元开口道:“那好啊,反正我天天在府里也闷得慌,入宫去见见皇后娘娘也好。”
绾青笑着回道:“多谢肖娘子,这下奴婢便好回去交差了!”
“好说好说!”肖元元笑着应道:“对了,绾青——好久不见你了,若有空的话,我请你喝茶呀!”
绾青顿了顿,心中一阵感怀,道:“多谢娘子美意,奴婢还要尽早回去复命,不劳烦娘子相陪了!”
“哎呀!”肖元元遗憾地叫了一声,又看了看绾青,道:“绾青,你的这身尚宫服真好看,我方都没认出是你!
对了,前些时日,江都那边给我寄来几颗珍珠,其中有两颗紫色的淡水珠,我命人做成了耳饰。
可我的衣服大都是浅色,怎么也配不上,却跟你这你衣服倒是很相配,我让人拿来送你——”
绾青连忙拒绝道:“娘子不必客气,无功不受?,奴婢岂能无故受娘子的礼。”
肖元元对着一旁的婢子道:“青桃,在我架子上,下面第二层靠边的那个格里有一个匣子,你去取来。”
青桃应道:“是,娘子。”
说着,不待绾青拒绝,那青桃便快步往清吉堂去了!
肖元元又对着绾青道:“咱们旧相识,你与我客气做什么?再者说了,又不是什么大礼,那东西我多的是!”
绾青顿了顿,乐平公主开口道:“既是公主府赏你的,你收下便是!”
绾青只好低低应了一声:“是。”
没过多久,青桃便将那匣子拿了过来,肖元元打开看了看,确定里面放着的正是自己找的那对耳饰,便招手绾青过来:“绾青你看,多好看,是不是跟你很相配!”
说罢,也不由分说将那匣子盖上,塞到了绾青的手里。
绾青接过匣子,朝着二人行了一礼,道了一声:“奴婢谢长公主赏赐,谢肖娘子相赠。”
“不客气,不客气!你戴上好看就行!”肖元元摆了摆手。
绾青不由得冲肖元元笑了笑,对着乐平公主,道:“公主殿下,奴婢宫中还有些杂事,先行告退。”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绾青便依言退了出去。
看着绾青远去的背影,乐平公主酸溜溜道:“你可真是大方!”
“啊?”肖元元不解地看向乐平公主,问道:“那不就两颗珠子么!”
“败家的小娘子!”乐平公主轻轻骂了一句。
肖元元反驳道:“那是我在江都养得珠子,又没花公主的钱!”
乐平公主道:“你的钱不是钱么?你怎么那么喜欢送礼呢?”
肖元元不以为意道:“结善缘嘛,更何况这绾青是皇后的心腹,以后说不定用得到呢!”
肖元元提了提花蓝,准备回清吉堂去,却发现那花蓝太重,有些提不动,一旁的青桃道:“娘子别动,让奴婢来就行!”
肖元元闻言便放下了,乐平公主让嬷嬷带着李小孩子儿,自己则拉着肖元元的手擦了擦,挽在了胳膊上,带着肖元元往回走,便走边笑着道:
“要结善缘,你不如直接往大街上洒钱算了,省心省事,结得善缘更多!”
肖元元慢慢道:“公主素来只收礼,对送礼这件事一窍不通!
送礼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情绪价值!
情绪价值给到了,礼大礼小都有用。
情绪价值给不到,人家可能压根就不想收你的礼。
要想给到情绪价值,一定要体现收礼人的特殊性,让她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
我若是真往大街上洒钱去,怎么体现收钱人的的特殊性呢?
收到钱的人会感谢我么?不会,他们只会以为这钱是他们自己凭本事抢到的,跟我这个洒钱的人没关系——
甚至,他们还会反过来怨恨我,为什么洒得钱不够多!
往大街上洒钱的这种人,纯傻子!”
乐平公主问道:“你既然要去跟皇后贺寿,可要准备什么贺礼,我帮你安排一下!”
肖元元回道:“不用——我那玉岿堂有不少好东西呢……
对了,去年我收了一顶象牙冠,上面镶着各色宝石,足有五斤重,戴到头上压得脖子疼,送给皇后倒是挺合适?”
乐平公主皱了皱眉,道:“五斤重的象牙冠,听着就很贵!”
“当然,那么重的东西,我又不戴。要不是因为贵,留着能保值,我才不买呢!”
乐平公主不悦道:“这么好的东西,你不留给我,却留给别人?”
肖元元回道:“公主你要那东西做什么?不嫌沉得慌!”
“本宫不嫌沉啊——”乐平公主道。
肖元元柔声劝道:“那冠子戴头上真得不舒服!”
乐平公主顿住了脚步,道:“你一个素来不戴冠子的,头上的簪子沉一些都觉得不舒服,你说那冠子不好,有人信么?”
肖元元顿了顿,道:“公主要是喜欢,那我还是送给公主吧!”
乐平公主起步便走,道:“这么不情愿,本宫不稀罕!”
肖元元蹙着眉跟着道:“怎么又不稀罕了呢!你不稀罕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
哎呀——你慢点走,我快跟不上了!”
乐平公主哼了一声,还是放慢了脚步,牵着肖元元手回到了清吉堂。
回到清吉堂后,肖元元先喝了一碗汤,便趁着心情好,开始修剪牡丹插瓶。
乐平公主便捻着佛珠欣赏着肖元元插花,见肖元元鼓捣了一阵,终于插出了满意的花型,肖元元舒了一口气,命人端水过来洗了手,便坐到乐平公主身边靠着了。
乐平公主摸着肖元元的脸,问道:“你为什么想要入宫去参加皇后的千秋宴?”
肖元元抠着乐平公主外袍上的绣纹,道:“皇后想见我,我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反正迟早都会见的,也就无所谓早晚了!”
乐平公主顿了顿,道:“她为何想见你?”
肖元元默不作声,乐平公主等了一会儿,接着道:“我不相信皇后是真得想你了,皇后此人只会把情份落在嘴上,她不是个重情之人!”
肖元元迟疑了一下,道:“应该是有话想问我吧!”
“她想问你什么?”乐平公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