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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点到名的晋王愣了一下,想了一下开口道:“回父皇,儿臣以为三弟他应是久离父母,心下空虚才会生了这些歪心思,不如父皇下旨斥责几句,规劝三弟,就当给三弟一个机会,好好改过吧!”

杨坚神色平常,略略点了点头,还未置评便听到蜀王一旁嗤笑出声,道:“秦王兄人在并州犯下如此大错,惹得天怒人怨,在晋王兄眼中竟可以轻轻放过,斥责了之!

晋王兄的好人缘,原是这么来的!”

杨坚勾了勾唇,道:“蜀王,你以为此事当如何?”

蜀王回道:“回父皇,秦王兄主管并州之地,如今流民遍地,可见秦王兄并无治世之才。既是如此,为保民生,不若调秦王兄回京,按律法惩治!”

独孤皇后闻言一气,道:“你个不孝不悌的东西,若是按律法惩治秦王,他还有命在么?你身为弟弟,就见不得你兄长活着么?”

蜀王一愣,连忙道:“母后误会儿臣了,只是要给天下民生一个交待罢了,秦王兄也不用非死不可呀……”

话未说完,杨坚轻咳了一声,蜀王顿住,不敢再做言语。

汉王皱着眉道:“父皇,此时最紧要的不是如何惩治秦王兄,而是如何安抚并州百姓。

大灾三年,民生疾苦,请父皇另派官员到并州勘灾,先解百姓之困,再谈其他!”

杨坚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放心,朕让你们表兄去探访并州灾情,已许他便宜之权。今日收到的奏疏只是简要的奏报,至于如何处置秦王,等唐国公把具体的证据、证言、证人一并交上,朕再做处置吧!”

众人闻言,齐齐应了一声:“陛下圣明。”

四月初夏,江都城外水陆交织,江岸边绿柳成荫,碧波绿绦,荷叶初显,夏风习习。

一座精美的庄园坐落在水泽当中的汀屿之上,庄园不大,却几乎占满了整座岛屿。这园子东设水榭,西垒水楼,更有梅、桃、竹、荷环植于内,湖石高垒,上有亭、榭、廊、阁无不精雅,下有山池木石趣致盎然。

这是肖元元花费了近两年才修建好的城外别院,虽不如富甲园占地大,却胜在别出心裁。

这座庄园,可观四时湖景,尤其是烟雨天里,置身于望远阁中,看近水远山,烟雾渺渺,如临仙境,所以,此庄名为临水园。

肖元元已经回到江都一个多月了,正赶上临水园竣工,于是肖元元一时兴起,便搬到了园子里住了起来。

自照亭紧临荷池边,取临水自照之意,今日天色好,肖元元坐在亭子里,一张一张地翻着找来的地形图。由于看得过于认真,连有人走了过来肖元元都没有察觉到。

“家主,七娘子来了。”一旁的芸果儿小声提醒道。

肖元元闻言,抬起头来,看向远远走来的肖七娘,未等走近,肖七娘便唤道:“阿姊——”

肖元元放下手中的地形图,笑着对肖七娘道:“怎么满头是汗?快坐下喝些茶。”

肖七娘笑着走上前来,径直坐下,接过肖元元递来的杯子,一口便喝了半杯,开口道:“那玫瑰精油首批制了四桶,我亲自看着送到富甲园的地窖了。”

“辛苦了,这种小事也不用你亲自盯着,有时间怎么不休息一会儿?”肖元元柔声说道。

肖七娘呵呵笑道:“我闲着也是闲着。”

肖七娘看了看湖面露出了圆圆的荷叶,顿时喜道:“几日不见,这池子里的荷叶长出来了?”

肖元元顺着肖七娘的视线看过去,她天天在这里,自然知道这池荷叶早在几天前就已经浮出了水面,肖元元笑着道:“四月了呀,许是园子比外面冷些,这荷叶竟比外面的晚了好几天才冒出来。”

“才不是呢!”肖七娘道:“这荷叶可不是因为冷才长得慢,而是因为这是金莲!”

“金莲?”肖元元顿了顿。

肖七娘自得地笑道:“阿姊不知道,这池莲花开时,花形如菊,通黄如金,十分的好看。

我知道阿姊爱花,所以特地寻了栽到这池子里。前些天看不到荷叶,我还以为没养活呢?今日看到这荷叶,我总算放心了。”

听完肖七娘的话,肖元元又朝着那池荷叶望去,笑着回道:“真是难为你费心!”

“只要阿姊待的舒心便好!”肖七娘回道。

肖七娘的目光扫向石案上厚厚的一叠地形图,又将目光移到肖元元的脸上,问道:“阿姊还没有找到称心的地方么?”

肖元元“嗯”了一声,回道:“第一,要能避世,外人找不到才行!

第二,气候要好,公主自小锦衣玉食,跟我出来,可不是为了吃苦的。

第三,完全脱离于外世也不行,日子久了,我怕会待不住,偶尔还是要见见外人的。”

肖七娘深吸了一口气,道:“其实也没那么难吧,就像这临水园就很好,与外界也仅有一架长桥相接,只要把长桥守住,想不见外面的人,那不很简单么?”

肖元元摇了摇头,道:“江都不行!”

若她没记错的话,隋炀帝就死在江都,江都不是世外之地,相反,还是是非风云旋涡之处。

肖七娘看着满眼发愁的肖元元,微微叹了一声,道:“阿姊为何一定要带公主走呢?你都能为了她回京了,在京都待着也挺好呀!”

肖元元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芸果儿,终是小声道:“我跟你说,以后会天下大乱,战乱四起,百姓皆反,。然而公主身份特殊,我怕到时候,有人会觊觎她的身份借机谋利,所以,我必须把她藏好,不能让外人找到她。”

肖七娘一愣,看着肖元元一脸认真的模样,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只好挤出一丝笑来。

肖元元一瞪眼,道:“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信。”

肖七娘敷衍道:“阿姊说什么我都信!”

肖元元看了肖七娘一眼,哼道:“少哄我,你分明不信。”

肖七娘略略思忖了一番,道:“如今虽说不是天下大定,除了边境不稳,还有岭南作乱。可咱们这江南之地,商贸繁荣,民生安定,傻子才会造反吧!”

如今有好日子过,当然没有人造反,但也挡不住有个败家的皇帝呀!

等晋王上位,横征暴敛、欺天虐民,百姓不造反就活不下去,自然四处揭竿而起。

当然,这话肖元元现在还不敢说,只是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七娘,你觉得晋王怎么样?”

肖七娘没有明白肖元元问这话的意思,于是开口道:“阿姊说的是哪一方面?”

肖元元想了一下,更加详细问道:“你觉得晋王若是当了皇帝,会是什么样子?”

肖七娘迟疑了一下,道:“晋王殿下当皇帝——那也挺好呀,你看如今江都的状况,就知他当了皇帝,也定是能做好的。”

肖元元心道,是呀,谁能想到如今坊间人人称颂的贤王,日后会成暴君呢?

肖七娘刚说完,心中便蓦然一惊,看向肖元元问道:“阿姊——你莫不是想搞掉太子,让晋王当皇帝?”

肖元元一阵无语,有种摔破罐子的架势,道:“错了,我想搞掉晋王,让太子当皇帝!”

肖七娘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得无意识地笑了一下,问道:“可是晋王在京中欺负阿姊了么?为何阿姊想要搞掉晋王?”

肖元元抬眼看向肖七娘,道:“又错了,不让他当皇帝是为了救他。”

肖七娘更听不懂了,道:“成王败寇,若是晋王当不了皇帝,太子登基又岂会放掉晋王殿下呢?”

肖元元深深吐了一口气,道:“所以呀,我救不了他,也救不了世,还是带公主跑吧,这个简单些。”

肖七娘反应了过来,一阵心惊,道:“所以……阿姊你说的天下大乱——是真的?”

肖元元点了点头,肖七娘一脸的不可置信,道:“可……可阿姊怎么知道的?”

肖元元哎呀了一声,道:“别问了,好烦呀!”

肖七娘顿住了,满目忧色,肖元元抬眼看了看肖七娘,又安慰道:“没事,不要急,现在时间还早,李世民都还没出生呢!”

“李世民是谁?”肖七娘疑惑地问道。

肖元元想了一下,道:“一个天降猛男。”说完有些懊恼,又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肖七娘惊疑地看向肖元元,犹豫了一下,问道:“阿姊,这未来之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你……你当真是神女么?”

肖元元伸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不要传出去,我会被当作妖怪烧死的。”

肖七娘眼睛一亮,“阿姊,你真的是?”

“我不是——我若是神女能吃这么多苦么?”肖元元收起地形图,无力的叹道。

肖七娘想了一会儿,便岔开了话题,问道:“阿姊这次回江都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阿姊准备什么时候回京?”

肖元元挑了挑眉,道:“怎么?你一个江都总管事,我回来耽误你的事了?”

肖七娘脸上神色一滞,道:“阿姊说哪里的话,我恨不得阿姊能一直留在江都……只是我心里觉得奇怪,公主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放阿姊回来待这么久?”

肖元元细细看了看肖七娘,解释道:“公主其实心肠很软,她总是话说的很重,但大多是吓唬人罢了!

她好几次都说要把我关起来,可每次我铁心要走的时候,总能走的成。”

肖七娘不以为意,道:“那是因为只有阿姊你是例外,这也只是个例外!”

“自然是例外!”肖元元轻声道:“若不是例外,又怎么能区别于常人!公主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例外呢?”

肖七娘神色一黯,叹道:“阿姊,你是想公主了么?”

肖元元脸色一红,微微垂了一下头,道:“昨日在望远阁赏黄昏湖景,金波层进,瑰丽异常,当真好看极了。那时我就在想,若是公主能看到就好了。”

肖七娘脸有不忿之色,稳了稳心绪,道:“可惜公主她人在仁寿宫,正等着郡主为她生外孙呢,看不到此等美景了。”

肖元元抬眼道:“无妨,一年四季,山光湖色,各有不同。总有一天,我会把公主带到这阁中来,多住上些时日,总能碰到几个好天色。”

肖七娘脸色慢慢有些沉郁,低声道:“阿姊这般只怕误了生意!”

肖元元笑了笑,道:“江南有你在,我放心。”

肖七娘一噎,道:“阿姊你……你是想让我替你白做工么?”

“怎会是白做呢?”肖元元笑着道:“我的就是你的,如今你手握商会大权,可支配商会中所有的人力、物力、财力,这还不够么?”

肖七娘将眼前的茶杯一推,气道:“自阿姊回江都之后,每日里只会偷懒,一开始我当你行路累了,由得阿姊偷闲,竟不知把阿姊养懒了,商会的事你管过几件?连日前蚕农大会都没有露面,如今竟一味地靠我去撑着场面!”

肖元元不由得笑了,回道:“我不靠你还能靠谁?谁让你我妹妹!”

肖七娘气愤道:“你少拿妹妹来糊弄我,为着你一声妹妹,我全身心都扑在商会上了。”

肖元元轻声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辛苦,实在不行,你就歇两天。”

“忙成这个鬼样子,我歇得了么?”肖七娘气道:“今日来看阿姊,还是推了几个主事的汇报才过来的。”

肖元元想了想,不解地问道:“无缘无故的,你来看我做什么?”

肖七娘一脸神伤,气道:“阿姊你好没心肝呀!我们都三日未见了,我来见阿姊还需要找理由么?”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肖元元连忙哄道:“我这不是怕你累着么!从富甲园到这里坐车都走半个时辰,这一来一回,多耽误事儿呀!”

“谁让阿姊你搬出来的?”肖七娘气呼呼道。

肖元元解释道:“这好好的园子不住人,多浪费呀!况且,再好的园子,若是没有人气儿撑着,会荒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