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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杨坚顿了顿,问道:“江都出什么事了么?怎么这般急着走了?”

这话问得也奇怪,按理说若想知道肖元元回江都的原因,应该去问乐平公主才对,可杨坚却向晋王询问起缘由。

晋王看了看独孤皇后,又看了看乐平公主,朝着杨坚回道:“肖娘子说,阿姊与母后的玫瑰精油快用完了,她急着回江都补货,所以便回去了。”

独孤皇后看向乐平公主,又看了看乐平公主身旁的宇文娥英,心下了然,所谓的玫瑰精油只怕是个借口吧。

杨坚朝着乐平公主问道:“可是如此么?”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道:“回父亲,元元是赶着花期回去的,错过了花期,就造不出精油了。”

杨坚想了想,道:“是了,上次在郦山汤泉的时候,那肖娘子就曾说过,三月是玫瑰花期,正是这个时候。”

说到此,杨坚叹了一声,道:“可惜了,本来朕还想着她来仁寿宫,朕召她讲讲如何行商呢?”

蜀王一旁插口道:“那肖娘子当真厉害,竟能得父皇召见,说来儿臣与那肖娘子也是有缘分的,改日儿臣也去讨教讨教。”

杨坚瞥了蜀王一眼,没有说话。独孤皇后开口斥道:“你少去招惹她,怎么,一个董娘子还不够闹腾,还想去抢你阿姊的人么?”

蜀王闻言,讪讪解释道:“儿臣不敢,只是那肖娘子与儿臣确实有一些交情,她在京中开的麻将馆,门口的匾额还是儿臣的题的字呢!儿臣对她……当真没有别的心思。”

独孤皇后哼了一声,懒得与他说话。

无怪乎独孤皇后生气,这个儿子尤为好色,且男女不忌。前些年为了一个男宠万智光,在蜀地闹出不少事来,惹得朝堂之上物议沸沸。

这次来仁寿宫,晋王和汉王只带了王妃过来。唯有蜀王不同,除了带着王妃充充面子,蜀王还带了好几个美妾,尤其当中一个董娘子,甚是得宠,惹得蜀王妃在独孤皇后面前泣涕涟涟。所以,这两日独孤皇后看到蜀王就来气,忍不住就想骂两句。

乐平公主见蜀王面色尴尬,便转了个话题,对着杨坚道:“父亲,女儿有一事相求!”

此言一出,杨坚顿时来了兴致,问道:“丽华有何事啊?”

乐平公主看了看李敏,又转过看向杨坚道:“回父亲,前些时日洪儿的豳州刺史被卸下了,可他毕竟是娥英的郡马,堂堂大男儿岂能安于内帷……”

“哦、哦哦!”杨坚明白了过来,不过上次李敏的官职之所以被卸下,也是乐平公主要求的。既然乐平公主又要求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是个虚职,面子上好看就行了。

杨坚想了想,道:“如此,那朕再委任李敏为金州刺史吧,属地虽然不同,但官阶还跟原来一样。”

李敏看了看乐平公主,只见乐平公主面色平静,看来也认同这个任命,于是李敏便站起身来,拱手行礼:“谢陛下隆恩,微臣领旨。”

其实李敏这个刺史,属地在哪儿都无所谓,反正只在京中领个官衔,杨坚是不会放他出去外任的。

杨坚看了看乐平公主,但见乐平公主神色如常,乐平公主察觉到杨坚视线,心中微微叹了一声,冲着杨坚勾起一抹笑来,缓缓低头示礼,道:“多谢父亲。”

闻听乐平公主开口言谢,杨坚心下一松,顿时笑道:“无妨无妨。”又冲着李敏道:“你也快坐吧,好好照顾小娥英,朕可一直等着朕第一个小重孙呢!”

李敏低头应了声:“是。”便坐下了。

宇文娥英闻言,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冲着杨坚微微低头示了一礼。

三天前,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乐平公主从李府回去之后,当夜便派人来传信,说要带她一起前往仁寿宫。

虽然事发突然,宇文娥英仍然惊喜不已,惊喜之余,心中又隐隐担心如何与肖元元相处。

可是接着,宇文娥英便听到了肖元元往江都去了,不免一阵失落,但宇文娥英心中也知道,肖元元此刻突然前往江都,定是跟自己有关的。

不过,自御驾启程以来,路途虽累,可是乐平公主时刻都关照着她,对她说话也是难得的柔声细语,有时甚至半天都寸步不离,看着她也是满脸的担心。

这让宇文娥英好似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乐平公主也这样寸步不离,一眼都不错开地盯着宇文娥英,生怕一晃神她便遭了意外,这久违的柔情使得宇文娥英常常恍然出神。

这几日来,宇文娥英时常笑着凝视着自己的肚子,心中默默对着腹中的孩子道:“都是因为你呀!母亲她很喜欢你呢!”

见一家人其乐融融,独孤皇后心下甚慰,看向汉王身边,唤了一声:“汉王妃——”

汉王妃连忙正起了身子,应道:“母后。”

独孤皇后微微笑着安抚道:“你不要大动大起——眼见你就要临产了,一切要万事小心才好。”

汉王妃低头应声道:“是,妾知道了。”

独孤皇后看着汉王,深深叹了一口气,对着杨坚感慨道:“丽华是咱们的长女,阿谅是咱们的幺子,如今连丽华都有了外孙,而最小的阿谅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孤突然觉得,咱们真的老了,身子的担子也可以卸一卸了!”

杨坚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抚了抚独孤皇后的后背,轻声道:“孩子们是长大了,咱们这个家全都靠伽罗你撑着,若是觉得累了,可以歇一歇。”

独孤皇后有些气恼地拂开杨坚的手,突然生气道:“陛下说的轻巧,孤生了十个孩儿,九个成人,陛下你从不管孩子们的教养之事,一味的推给孤。

如今孩子们大了,你便随意支用。现在好了,你用的不顺手,就全怪到孤的身上,还说孤没有教养好孩子?

怎么?陛下你只管摘果子,不管种庄稼,比那偷果子的狗熊还可恶!

狗熊都知道偷了果子不能吭声,陛下还嫌那果子长得不好……既然不好,那这个家陛下自己当吧,孤不做那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独孤皇后似是吃了什么火药,再加上殿上的都是自家人,冲着杨坚一顿发火,杨坚脸色顿时黑的似炭一般。

汉王妃胆子小,虽然不知道独孤皇后突然发火的原因,但独孤皇后是跟自己说完话之后,开始发火的,当下手上的杯子没抓稳,“哐郎——”一声摔到了地上,众人的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汉王妃回过神来,浑身一抖,连忙冲着独孤皇后道:“妾身有罪,不知哪里惹恼了母后,母后息怒!”

独孤皇后看着汉王妃,努力地压着火气,尽量稳着声音道:“跟你无关,你不要怕。”

汉王也扶着汉王妃道:“父皇和母后偶有绊嘴,咱们不要插嘴,你先坐下。”

汉王妃看了看汉王,发现汉王一副平淡如常的样子,意识到可能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放下心来。

晋王看着盛怒未消的独孤皇后,和一言不发的杨坚,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皇怎么惹着母后了?……听母后的话里,是儿臣或是哪个弟弟做的不好,让父皇和母后起了争执?”

杨坚看了晋王一眼,叹道:“好不容易聚在一起用顿晚膳,不说了,用膳吧!”

说罢,杨坚又去扯独孤皇后的袖摆,独孤皇后一眼瞪过去,道:“陛下真是心宽,亲儿子犯下如此大错,还吃得下饭?”

亲儿子?乐平公主凤眼一抬,在坐的亲儿子有三个,犯事的那个肯定不在殿上的三个儿子之中,否则照杨坚的脾气,哪个儿子能把独孤皇后气成这个样子,就别想吃这顿饭了。

另外两个,一个是在京辅政的太子,一个是身在并州勘灾的秦王。

肯定不是太子,太子若是犯错,那便是关乎朝政的大事,越是这种大事,便越不能这么轻易表露于外,定会暗地里隐匿掉。

那犯错的便只剩下秦王杨俊了。

乐平公主抬头看向独孤皇后,安慰道:“母亲息怒,孩儿们还需要母亲的教诲,哪里做的不对,只管教训即可,母亲不要为此气伤了身子!”

晋王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母后,儿臣能有今日,全赖母后大义。没有母后护着,儿臣与弟弟妹妹们可怎么办呢!”

广平公主、兰陵公主也纷纷附和,“母后与父皇多年帝后情深,莫要为了孩儿们伤了夫妻情份呀!”

独孤皇后泄了气,连叫道:“罢了罢了,孤没有怪罪于你们——儿女不肖,实为父母之责,孤没有气你们——”

说到这里,独孤皇后瞪了杨坚一眼,哼道:“孤气得是你们这个不管事还多嘴的父亲!”

杨坚闻言,终是忍不住,气恼地反驳道:“你……朕不过多说了你一句,你至于如此不依不饶么?”

独孤皇后听到杨坚居然反驳她,气得脸色发青,道:“陛下那一句,焉知不是心里话!”

眼见着独孤皇后与杨坚又要吵将起来,乐平公主连忙开口唤道:“母亲——”

独孤皇后一顿,听到乐平公主接着道:“今日是家宴,殿上也没有外人,母亲心有不平,可以说给孩儿听听……”

独孤皇后看了杨坚一眼,不想说话,杨坚深深叹了一口气,扫了全场一眼,道:“说到底是为了秦王。”

晋王开口道:“三弟人在并州,可是出了什么事?”

杨坚回道:“这三年,并州连年大灾,旱灾未清,又出蝗灾,朝廷拨了粮食过去,可灾民却不见少,一拨一拨逃难到各处,或为流民或为盗匪。如今并州之地,民生凋敝,灾祸连连……”

汉王开口求情道:“可是天灾如此,人力难为,想必秦王兄在并州过得十分辛苦吧!”

杨坚冷哼一声:“他哪里辛苦?什么天灾,分明是人祸!

朕见并州灾祸连连,秦王无所作为,便让你表兄唐国公去往并州查访,今日收到你表兄奏报,朕发过去的赈灾粮全数被你那秦王兄贪墨了去。

他还在并州之地放债收息,与民争利。而且私自征用民夫,大修宫室,搜刮财物,奢侈无度,朕向来节俭,怎会养出如此贪财好利之子?”

独孤皇后哼了一声,道:“陛下确实养不出此等逆子,所以,秦王如今的德行,便都是孤教养出来的?”

原因无他,只因杨坚看到李渊送来的奏报之后,一气之下,对独孤皇后说了一句:“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一下子惹怒了独孤皇后,以至于独孤皇后气了一下午,终于在晚膳时分当着众人的面发作了出来。

众人当下都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乐平公主开口劝道:“母后,父皇他只是在气三弟不争气,一时失言,那话不是特意对母后您说的,口言之失,母后不要放在心上。”

独孤皇后失望地看了乐平公主一眼,对着乐平公主也对着全场道:“孤若不放心上,等于默认了陛下的话,难道丽华你也觉得此事的责任全然在孤么?

是孤没有教好你三弟,所以你三弟才会犯下如此大错来?”

“自然不是——”乐平公主连忙解释道:“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阿摩贤仁、阿俊沉稳、阿秀洒脱、阿谅宽仁,这都是母亲教养的好。

只是但凡是人,谁不走些弯路呢?

阿俊他如今不过是在走弯路罢了!”

晋王接着乐平公主劝道:“母亲,阿姊说的是,即是走了弯路,扳回来就是了。

父皇尚在,母后尚在,我们这些孩子们即便走了弯路,父皇母后也不必烦忧。”

杨坚听完此二人的劝解,心中还是很受用的,当下也朝着独孤皇后温声道:“伽罗,丽华和晋王说得有理,朕知道你也心疼那秦王……呃——”

杨坚到此顿了顿,看向殿下的众人,问道:“秦王犯下大错,你们认为朕该如何处置?晋王——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