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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见肖元元不承认,气得哼道:“装什么装?你是什么样的人,本王还不清楚么?”

肖元元坚决不承认,眯着眼强装气盛道:“殿下莫要自以为是。”

“到底是本王自以为是,还是你故弄玄虚?肖元元,你骗不了本王!还有——这次你离京的缘由,就算你不说,本王也能查得出来!”晋王道。

肖元元一阵无语,道:“殿下,你无不无聊呀!我查我离京的缘由做什么?”

“若你当真心中无鬼,怎就不肯直言告之?”晋王逼问道。

肖元元被气笑了,道:“我心中有鬼?我有什么鬼,我回江都难不成是为了招兵买马去么?”

“既然不是,那有什么不能说的?”晋王气道。

肖元元忍无可忍,气道:“殿下你……你真的好讨厌呀!我在殿下面前,难得就不能有点隐私么?”

晋王一急,道:“现在本王问你一句实话,怎就这么难?你到底在防备本王什么?你对我阿姊也是这般防备么?”

肖元元觉得晋王简直无理取闹,没好气道:“你怎么能跟公主比?你要找全心全意,心无藏私的,你去找你家王妃去呀,你找我干嘛呀!”

二人声音越来越大,连远处吃饭的护卫都不由得转过头来看。

闻得肖元元此言,晋王眸色一黯,喉间似是堵住了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道:“罢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见晋王的口气软了下来,肖元元也不好咄咄相逼,只好也软下了口气道:“其实,这次我回江都真得没什么大事,除了去制作玫瑰精油之外,我还要去寻我的桃花源。”

晋王眉间一紧:“桃花源?”

肖元元点了点头,道:“殿下,此次我帮你渡过难关,你答应过我的,待你荣登大位,我带公主离京。

公主已经答应我了,她愿意随我远离朝堂。我想去寻个山好水好,无风无浪的好去处,到时候和公主不问世事,逍遥一生。”

晋王静静地听完,问道:“你如何能确定本王能荣登大位?”

肖元元展颜笑道:“因为我看好殿下呀!”

肖元元的眼神是如此诚恳,看着肖元元如此认真的模样,仿佛对他登位之事没有半分怀疑,晋王顿时心头一松,迟疑地问道:“你……看好我?”

肖元元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我相信殿下一定能荣登至尊之位。”(因为相信初中历史不会瞎编乱造!)

晋王呼吸微滞,仅管觉得肖元元这种信任来的莫名其妙,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却让人觉得十分确定,似是命中注定一般。

晋王稍稍缓了一缓,微微低了声音道:“本王不知,你竟如此相信我?”

肖元元突然有种泄漏天机的恐慌感,讪讪笑了笑,编了个理由道:“奴婢自然相信殿下,您那几个兄弟奴婢都见过的,论才能,论品貌,论演技,殿下都当居首位,此局你若赢不了,那才是没天理!”

肖元元很少这么露骨的夸赞晋王,猛然来这么一下,晋王顿时觉得有些无措,回了回神,晋王又问道:“既然……既然你回江都没什么大事,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肖元元想了想,她也确定不了,老实道:“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但凡可以,我一定早些回京的。”

晋王点了点头,道:“那就好——呃……你到江都,若是得空就给阿环来封信吧,她一直很惦念你。”

肖元元点头应道:“好。”

“在江都若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就去找柳顾言!”晋王又道。

肖元元再应道:“好,多谢殿下。”

晋王深深呼出一口气来,兀自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吧,本王就不送你了。”

肖元元笑了笑,道:“多谢殿下相送,待我从江都回来,一定到府上拜谢王妃。”说罢,肖元元朝着晋王行了一礼,晋王抬手扶将起来。

话已说完,二人一同下了小土包,朝着自己的护卫处走了过去。肖元元心中有些奇怪,不由得问道:“我这次回江都决定的有些匆忙,我昨日才决定回江都,今日便上了路,殿下是如何得知我离京的?”

晋王心下紧了一紧,道:“本王今日去如意楼,听萧珏说你今日离京,当下便带着护卫赶了过来,幸而你的车队走的慢,不然本王就见不着你了。”

肖元元心道,哪里是她走的慢,实在是乐平公主送人太磨叽,磨磨蹭蹭直到大晌午才放她走,这才让晋王这么快就追到了。

肖元元轻轻哎呀了一声,道:“不行,还是得走快些,不然晚了,天黑我就没有落脚处了。”

晋王微微叹了一声,道:“知道你在赶本王走,行——本王不耽误你赶路。”

芸果儿捧着饼子迎了上来,朝着晋王行了一礼,肖元元问道:“吃好了么?”

芸果儿回道:“回家主,都快吃好了,家主可要用些?”

肖元元回道:“上了车边走边用吧!”

芸果儿轻轻道了一声:“是。”

肖元元看向晋王,施了一礼,道:“殿下在京中好自珍重,奴婢就先走一步了。”

晋王略略点头,肖元元上了马车,护卫们见状,也纷纷起身各自上了马,但听芸果儿传话下去,车队又继续朝着江都而去。

晋王看着肖元元的车队越走越远,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怅惘,当时闻听肖元元离京时,一时心急就赶了过来,然而追上了人却又不知自己为何而来了。

不过,直到此时,晋王还是十分庆幸赶了过来。原本打算等肖元元去了仁寿宫,总能见得着,今日去往如意楼本就是鬼使神差,幸而还是追了过来,不然这一别,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翌日一早,御驾便开始前往仁寿宫,仁寿宫据大兴城不足四百里,因御驾行进不快,足足走了两天,才到了仁寿宫。

此次御驾出行声势浩大,除了晋王夫妇、蜀王夫妇、汉王夫妇随行以外,还带了乐平公主、广平公主、兰陵公主。

这三个公主都不是独身而来,就像乐平公主,她带了女儿宇文娥英和其女婿李敏一同而来。

广平公主的驸马乃熊州刺史——宇文静礼,因染病未能前往熊州赴任,独孤皇后便命他们夫妇二人一同到了仁寿宫静养。

而兰陵公主的驸马柳述,时任兵部尚书,此次奉命随驾,随杨坚到了仁寿宫。

除了儿子和女儿,杨坚还带了高颎、苏夔、牛弘、杨素等一众朝臣。太子虽然在坐镇京都,但实则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朝中真正有实权的人都到了仁寿宫,太子不过守了一个空空的大兴宫罢了。

事实也是如此,杨坚到了仁寿宫,依旧按例上朝听奏,竟与在大兴宫城时相差不大。

到了仁寿宫第一日,杨坚和独孤皇后便将儿女们都召集来用晚膳。

此时,人还没有到齐,杨坚和独孤皇后自然要等人到齐之后才会出来。而乐平公主和晋王夫妇的宫殿因与奉天殿离得近,所以,他们是最早到达宴席的。

晋王看到了宇文娥英,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肖元元会突然间回江都去了,原来宇文娥英来了仁寿宫,那肖元元必定是不会再来了,。

晋王看着乐平公主对着宇文娥英细细关照的模样,觉得心底一阵生寒,脑子里不断浮现出肖元元一脸笑着说要带着乐平公主去找桃花源的模样,顿时心口似是被压了一块生铁,闷得人好生难受。

“殿下——”一旁的晋王妃觉察出晋王一直盯着宇文娥英不放,便小心的叫了一声,提示晋王不要失礼。

晋王转过头来,看了看旁边的晋王妃,将压在胸间的郁气,慢慢吐了出去。

晋王妃扯了扯晋王,小声道:“殿下与妾一起去向公主打声招呼吧。”

晋王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二人便行至乐平公主桌前,冲着乐平公主行礼,晋王直唤了一声:“阿姊!”

乐平公主点了点头,以示回礼,宇文娥英见到二人上前来,也想挣扎着起身,还未起来,晋王妃赶忙摆手道:“小娥英你身子不便,就不要起来了。”

宇文娥英闻言,便朝着晋王夫妇稍稍欠了欠身,道:“多谢舅舅舅母,日后娥英定会不礼补上。”

晋王妃笑道:“娥英真是知礼,不愧是公主教出来的乖女儿。”

乐平公主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颜色,问道:“阿昭和阿暕呢?怎不见你把他们带过来?”

晋王妃回道:“两个孩子正是又皮又闹的时候,来了也坐不住,妾想着此宴是父皇和母后请的,就别让他们出来闹腾了。”

乐平公主听罢笑了笑,心想这晋王妃还真是,一点坏印象都不想给别人留。哪怕自家的孩子顽闹些,宁可关在宫里,也绝不给他们在人前出丑的机会。

晋王看了看宇文娥英,正想提起肖元元,却被汉王打断了:“阿姊、晋王兄,你们倒得倒是真早。”

几人齐齐回过头来,但见汉王扶着汉王妃走了进来,汉王妃肚子的月份比宇文娥英还要早上一个多月,行动起来更加不便,刚想着行礼,晋王妃连忙迎了上去,直叫道:“哎呀,汉王妃,你正是不便利的时候,可得小心些。”

乐平公主也道:“今日是家宴,本宫与你们也是平辈,礼就免了吧!”

汉王夫妇闻言,汉王笑道:“多谢阿姊体谅。”

正说着,只见其他几人纷纷到了,各自都打了声招呼,分桌次坐下,晋王朝着一旁的宫人问道:“不知父皇母后何时能到?”

那宫人见殿上人已经到齐,便笑着回道:“晋王殿下稍等,奴婢这就去内殿请陛下与皇后娘娘过来。”而此时,杨坚与独孤皇后听到前殿宫人的奏报,说人已到齐,于是二人起身,相携来到正殿。

众人纷纷见礼,“拜见父皇(父亲)母后(母亲)

杨坚与独孤皇后看似心情都不错,独孤皇后笑着道:“今日是家宴,不用多礼。”

杨坚跟着独孤皇后附合道:“是啊,都平身吧。”

众人齐齐拜道:“谢父皇、母后。”

杨坚与独孤皇后坐下,其他人也跟着坐了下来。此时正式开宴,宫人穿梭其间,一道道鲜美的菜式陆续端了上来。

因着是家宴,都是自家人,在座的人也都不甚拘束,宴席的气氛一派和乐,杨坚喝了几杯酒后,便觉得放松了下来。

杨坚看了看正在看顾着宇文娥英的乐平公主,微微笑了笑,叫了一声:“丽华——”

乐平公主放下手中的筷子,不明所以地看向杨坚,回道:“孩儿在。”

杨坚笑着打趣道:“虽说是家宴,可也不是什么正式的宴席,你怎么没把你府上的肖元元带出来呀?你放她一个人待在宫里,不怕她伤心么?”

乐平公主神色一顿,因为肖元元离京过于仓促,且动静十分小,杨坚此时还不知道肖元元已经离京了。

乐平公主神色平淡地回道:“回父亲,元元此次没有与孩儿同行。”

杨坚一愣,看了看独孤皇后,又不解地问道:“没有随行?你把她留在大兴城了?”

乐平公主犹豫了一下,回道:“没有——她去江都了。”

“什么?”杨坚心中暗暗一惊,装作无意地问道:“哦——她何时走的?”

乐平公主眸色黯淡了下来,声音有些低落,回道:“昨日走的。”

昨日?杨坚蓦然将头转向晋王,正色问道:“晋王,此事你可知道?”

乐平公主心中暗暗苦笑了一下,杨坚这话问得好生奇怪,肖元元走或不走,跟晋王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肖元元走的这般急,晋王怎么可能知道呢?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便听晋王回道:“回父皇,儿臣知道。”

乐平公主心下一滞,听到晋王接着道:“昨日儿臣遇见萧珏,听闻了肖娘子离京之事,还去送了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