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新柳军死伤五百多人,可却取得了一场空前的大胜,缴获的器械物资不多,但是战马却足足有五百多匹,这让萧正大喜过望,当把这些战马交给李栓柱和徐二虎的时候,俩人激动的一蹦多高,随后,萧正和牛秀在新兵和老兵中挑选了五百多人交给二人,新柳军骑兵队也达到了一千多人。
孙宣雅一路撤到千乘境内,没等喘口气,王崇礼率领五千官兵突然杀出,孙宣雅大骂萧正,身为义军居然和官府穿一条裤子,可是再怎么骂,也只有逃的份儿,现在哪还有力气对抗官兵。
来时容易去时难,孙宣雅知道,豆子航恐怕是回不去了,济水不好过,即便过去了,黄河也过不去。
孙宣雅下令继续向西,沿着济水进入齐郡,王崇礼一路紧追,直到把孙宣雅重新赶回长白山才收兵回了益都。
孙宣雅看了看无比熟悉的长白山,依然巍峨挺拔,可是自己怎么混了这么多年又回来了?前后左右瞅瞅,手下兵马已不足五千,粮草更是一粒儿没有!
谋士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不必过分忧虑,咱们还有数千兵马,而且都是精兵,对王爷更是忠心耿耿,有此基础,何愁不能东山再起?”
孙宣雅想想也是,这么多年起起伏伏也习惯了,点点头,吩咐手下出去打食,然后率领其他属下进入长白山。
其实王崇礼本打算偷袭新柳寨,可是太守郑虔符却不同意,他却不知,郑虔符新近收到叔叔郑元璹来信,让他莫与萧正成为死敌,郑虔符不明其意,却不能违抗叔叔的吩咐。
两人意见相左,争执期间传来消息,孙宣雅一战而溃,如此更不能偷袭新柳寨了。于是,俩人一合计,偷袭新柳寨不成,那就干脆趁此机会收拾孙宣雅。
其一,孙宣雅名头比萧正响的多,尤其称王之后,更是在朝廷挂了号。
其二,孙宣雅明显比萧正好对付,又刚刚打了败仗,损兵折将如丧家之犬,此时出兵正是好机会。
其三,孙宣雅名声不好,可以说是民怨沸腾,收拾了孙宣雅,境内百姓和官府的关系也会有所缓和。
两人不谋而合,做出了痛打落水狗的决定,孙宣雅则一败涂地,辛辛苦苦好几年,一下又回到解放前。
临朐赵才也得知了此战的消息,相对于郑虔符,赵才对萧正的印象倒不错,在他看来,萧正虽然也是反贼,但他能善待百姓,劝课农桑,兴办学堂,如此的作为比孙宣雅那些人强的多,因此,赵才反倒希望是萧正获胜。
至于营丘李或,对萧正的获胜虽然没拍手称赞,可也暗道侥幸,甚至心存感激,孙宣雅与萧正不同,萧正到现在没有威胁过县城,更没有滥杀无辜,可李或知道,孙宣雅要是攻破县城,包括他在内,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这样看来,李或觉得还应该对萧正说声谢谢,想到这里,李或觉得很滑稽,不禁摇头苦笑,对萧正接下来的行动也就采取了不闻不问的态度。
萧正趁此大胜,向东推进,拿下了一个朝廷的铁矿,此处铁矿规模不算大,只有不到五百官兵看守,矿工和工匠七八百人。位置在营丘县东北四十里左右,正在北海县、下密和营丘三县中间,拿下这处矿场,算是解决了新柳军缺铁的局面。
本来萧正以为在矿场做工的都是矿工,可经过仔细了解后才发现,这里大部分都戴罪之身的矿奴,劳作和生活条件极其艰苦。
萧正心有不忍,下令请来郎中为矿奴们诊治身体,同时宣布放假一个月,待这些人将身体调养一段再重新开工,矿奴们愣了好久,犹不敢相信老天开眼,醒过味儿后不由喜极而泣,一个个跪倒叩谢萧正的大恩大德。
萧正将前面几个矿奴扶起来,“不论你们以前犯了怎样的过错,终究是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养好身体,然后在此好好劳作,我答应你们,最多半年,凡是表现好的都会取消奴籍,转为正式的矿工,有薪水拿,更可以成家立业。”
“真的?我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几个矿奴瞪大了眼睛,“这位...这位郎君,你不是在哄骗我等?”
萧正摇摇头,郑重的说道:“但请诸位放心,萧某向来说话算话,此间所有人都可以作证,半年后,表现良好,全部转为正式矿工,彻底废除你们的奴籍,现在,此处的孩童我会立刻安排他们进学堂,你们尽管放心。”
人群中再次跪倒一片,“苍天啊,终于开眼啦......”
留下孙柏庆驻守铁矿,在矿奴们无比感激的目光中,萧正离开矿场返回了新柳寨。
回到寨子之后,将几个铁匠召来,由张晓作为筹备队长,立刻开始着手准备搬迁事宜。
由此处铁矿向南,一直到高密郡和北海郡交界处的汶水岸边,萧正才止住扩张的脚步,至此,营丘全境除了一座孤零零的县城,其余全被新柳军占领。
数日后,萧正发布告示,召集境内商户、手工作坊业主开会。
这些人看到告示后都是忐忑不安,新柳军军纪严明,对老百姓秋毫无犯,他们很是赞叹,可这突然召集他们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摊派?虽然不安,但是他们却不敢不去,大商贾基本都在郡县,他们都是小买卖人,哪敢对抗新柳军?
尤其新柳军接二连三打了胜仗,威名赫赫,这些人私下里也互相通了气,只要摊派的不过分,还是忍了吧。
到了新柳寨之后,这几百人发现会场布置的很正规,负责维持秩序的新柳军士兵很客气,丝毫没有以势压人的意思,这些人心里更加不安,这恐怕是先礼后兵,都觉得今天搞不好要大出血。
萧正和杨文昌等人坐在主席台上,见众人落座,萧正起身拱了拱手说道:“今天冒昧请大伙到新柳寨开会,耽误了大伙儿的宝贵时间,还望众位见谅。”
“哦,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我叫萧正,是新柳寨的寨主。”
下面这些人没有因为萧正的客气而感到心安,反而越发的不踏实,一个个笑的比哭都难看。
萧正笑了笑,继续说道:“古语有云,‘士农工商四民者,国之石民也。’萧某对此深以为然,这就好比桌子的四条腿,缺一不可,因此,今天萧某首先要表达一个意思,在新柳军境内,士农工商没有贵贱之分,你们的子女更没有贵贱之分,适龄者都可入学,也必须入学。”
“第二个意思,召集大伙来是想商量商量关于商税,萧某没有涉猎过此道,定的多少都不合适,咱们说白了是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把你们弄破产了,对新柳军境内的经济发展将是致命的打击。”
这些人眼睛一亮,收税还找他们商量?还有这好事儿?新柳军名声不错,保不齐这还真有可能,众人不由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