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柳军主动从乌龟壳里出来,这让孙宣雅很是兴奋,虽然那些百姓暂时用不上,可他手下拿着武器的就有两万多人,其中的核心一万多,三年以上的老兵更是超过三千,因此,孙宣雅认为完全可以趁此灭掉萧正。
想法不错,可现实却狠狠的给了孙宣雅一巴掌,双方甫一接触,新柳军整齐的队形,林立的长枪顿时撞的孙宣雅所部节节后退。
“一二一,一二一,保持队形,握紧长枪,杀!”
“杀!”
“杀!”
......
新柳军四千多人齐声高喊,声音直入云霄,这股气势让孙宣雅率领的义军有些心惊,刺猬般的方阵让他们感到无从下手,可战场上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分心,义军很快处于下风。
孙宣雅传令让骑兵回援,但是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大,六七万人汇聚于此,骑兵即便回来,辗转的空间也极为有限,更何况,骑兵恐怕回不来了。
城墙上罗士信看的热血沸腾,心里埋怨萧正,没让自己和李三娃他们一块儿出去。
萧正手里拿着个用油纸卷成的大喇叭,高喝道:“乡亲们,孙宣雅完了,你们快躲躲吧,如果没地方去,打完仗就到新柳军的地盘儿来,给你们分地盖房子,别再四处流浪啦,好好过日子吧。”
城下的百姓早看到身后已经打成一锅粥,而城上的新柳军始终没对他们开弓放箭,不单如此,还给他们扔了不少铜钱和吃的,这些老百姓本来就不会打仗,现在这种局面下,他们短暂的茫然后,便开始四散奔逃脱离战场。
此时孙宣雅的骑兵终于传回消息,遭了新柳军的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孙宣雅大惊失色,“萧正哪来这么多人,他家里没留人,就不怕官府抄了他老家?”
这句话他说的还真对,萧正在新柳寨只留下不到五百人,王道志率领五百人马汇同李栓柱的骑兵伏击了孙宣雅的一千多骑兵。
但是,孙宣雅有一点没想到,那就是萧正真不怕官府,而且在县城的探子也传回消息,官兵并没什么动作,琅琊的宋世谟和鲁郡的甄宝车也都没有异常,因此,萧正和牛秀才决定直接和孙宣雅对决。
李栓柱和刘成追着义军残余的骑兵杀向孙宣雅的后军,三路人一同向孙宣雅中军杀去。
孙宣雅起义数年,和他一起混的人不少,其中被他裹挟的很多百姓也习惯性的和他共进退,因此,除去四散奔逃的一些百姓,剩下的人马也有四万多,经过短暂的慌乱后,逐渐稳住了阵脚。
战场上,嘶喊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牛秀见状道:“刘典,郭展,罗士信,随我出击!”
说完,牛秀下了寨墙,罗士信三人紧随其后,寨墙上只留下两百人守卫,其余八百多人在牛秀四人的率领下,出城直扑义军正面。
虽然新柳军在人数上处于劣势,但无论在装备上还是战斗素养上都远超孙宣雅所部,尤其是在战斗意志和信心上,更非孙宣雅所部可比。
孙宣雅手下士兵虽然造反三四年,可基本上都在劫掠老百姓,和官兵打过多次,基本上都是大败亏输,平时的训练更是散漫甚至没有,因此,面对军纪严明,训练有素的新柳军完全处于下风,尤其新柳军始终保持的整齐步伐和阵型,在心理上他们就有些胆怯,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有张须陀的队伍才有这样的气势。
随着牛秀等人出城的这些士兵,虽然人数上更少,千人都不到,可一个个打了鸡血一样,浑身都透着劲头。
他们在城墙上亲眼看到了下面老百姓的惨状,开始的时候,他们是非常心疼那些铜钱和胡饼的,可是下面一幕幕的惨剧冲击着他们的心灵,不少人都扭过头不忍再看。
回头再想想后方自己的亲人,又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的兵器,几乎所有人都暗下决心,不管你是义军还是官军,想进新柳军的地盘,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孙宣雅终于顶不住了,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个个退缩不前,督战队杀了一批又一批,仍然止不住颓势,谋士建议赶紧撤退,拖得越久情况越不妙。
孙宣雅看看气势如虹的新柳军,再看看自己手下这些虾兵蟹将,很是不甘心,这些年他没少打败仗,可是输给萧正,他是真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也要接受现实,孙宣雅很快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义军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军,中军依然护着孙宣雅和他的亲随谋士。
李三娃和刘成等人知道自己手下这点儿人根本阻挡不住,因此,很快向一侧转移让开了道路。
新柳军四路人马汇聚到一起,牛秀下达了追击的命令,咬着孙宣雅的屁股步步紧逼,孙宣雅很想重整人马和新柳军再战,可是撤退的命令下达后,手下将士仅剩的一点儿战意也荡然无存,孙宣雅狠狠看了远处城墙一眼,心中暗暗发誓,将来必报此仇!
追出二十里后,牛秀止住队伍,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刘典、郭展率本部人马直接回新柳寨。
刘成、王道志押送俘虏,打扫战场,回转黄山村城堡。
李栓柱、徐二虎率骑兵回归新柳军境内,沿龙条山、黄山村一线巡逻,严防小股溃兵流窜。
下达完命令之后,牛秀亲率李三娃、商志忠、孙柏庆三路人马继续追击孙宣雅。
兵败如山倒,孙宣雅手下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他更没想到新柳军追着他不放,一退再退,一撤再撤,不甘心回头打了几场,还是被揍个鼻青脸肿,而且一次败的比一次惨。
过了都昌后,孙宣雅下令向西撤退,再向北就到海边儿了。
向西一直撤到巨洋水岸边,牛秀依然穷追猛打。
此时正是雨季,虽然这里是巨洋水下游,但也已经深过膝盖,孙宣雅留下五千人马殿后,其余人迅速渡河。
牛秀这次没硬碰硬,而是让两支队伍中共计七百弓手齐齐抛射,三轮过后,又来了一轮标枪,义军五千人马死伤无数,剩下的四散奔逃。
来到巨洋水岸边,牛秀止住了队伍,孙宣雅也整顿队伍,和牛秀隔河相望。
牛秀没加理会,下令回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