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府世子院,一名侍从进入书房禀报,“世子,正院传来消息,说王爷好像派了人去莲花巷。”
书案后专心书写的男子抬起头,一张消瘦不失英气的脸上眉头轻皱,“哦,他派人去莲花巷做什么,还有探听到其他什么吗?”
侍从回道,“回世子,王爷那边防的太严了,那边只说隐约听到莲花巷和清阳郡王几个字,因为怕被发现,不敢靠太近。”
“清阳郡王?有趣,不是说我那好妹妹被刺杀那晚,恰好遇到清阳郡王的几个小朋友吗,因为对方袖手旁观而被父王牵怒,倒是越老越出息,拿几个小孩子撒气。”
书案后的消瘦世子嗤笑一声,吩咐侍从,“去,给清阳郡王送个信,就说莲花巷有变。”
“是。”侍从退出书房。
世子继续埋案书写。
而莲花巷这边,一大早,善之出门探听消息,而孝之自从听了善之带回来的很可能是他身世的消息,整个人神不守舍,练武不专心字练不下去,他这样,二郎也几个受到影响。
秦珍知道他们是在家里闷久了,想了下,兄长们正是好动的年纪,一直困在家里也不个事。
十多天了,庄王一个大忙人,应该,不会天天盯着他们吧。
瞧着天气也不错,秦珍想着,他们不在城里逛,去城外走走应该不会有事,而且风纯安排了人保护他们,再加上她,护住兄长们应该不成问题。
这般想,她转身去厨房收拾了些东西,冲院里你踹我一脚我捶你一拳的几个少年说,“都去换身衣服,我们出门。”
“啥,出门?”
“真的?”
“哦,可以出去玩了。”
五郎跑过去抱住秦珍的腿,“姐姐,咱们还去上次那个好玩的街上去玩好吗。”
“还是别去了,”二郎忍着心动说,虽然他很想出门,但他们现在的处境实在不宜出门。
良之也说,“再等等,庄王那个老家伙指不定正满城找我们替他闺女出气。”
孝之赞同的点头。
“不要嘛,我想去玩,而且姐姐很厉害的,她才不怕庄王。”五郎嘟着嘴不依。
“五郎,你……”
“没事,我们不在城里逗留,去城外,听说楚京城外有个相国寺,特别热闹,咱们去瞧瞧。”
二郎还想再劝,秦珍摆摆手,“赶紧去换衣服。”
等他们换好衣服出来,又统一戴上帽子,是那种狗皮帽,耳朵两边耷拉下来,能遮住大半张脸。
秦珍还给他们围上围巾,确定不会被人认出来,就从后门溜了出去。
风纯留下暗里保护秦珍兄妹的侍卫们见他们出门,便跟在后面继续保护。
楚京作为北楚都城,比别地繁华不知多少倍,城中楼宇屋舍林立,道路宽阔,人流如织。
秦珍雇了马车出城,出城后,路上行人不减,许是天气好,出门游玩的人多。
行人太多马车走的比人还慢,秦珍便给车夫结了钱,选择步行。
到相国寺山脚,不提五郎,二郎几个也兴奋的不行,实在太热闹了。
相国寺是百年古寺,香火非常鼎盛,前来烧香拜佛的香客不知凡几,寺庙座落在山顶,四周参天大树环绕,台阶蜿蜒而上,站在山脚仅能看到寺庙的主殿檐顶。
山脚下小贩颇多,吃的玩的应有尽有,五郎看到卖糖人的吵着要糖人。
“行,咱买。”
秦珍掏钱,让兄长们一人挑一个,良之眼瞅着糖人,又自觉比五郎大,他是哥哥,跟五郎一样买糖人,好像有点丢人。
二郎挑了一个,笑着劝妹妹买一个。
秦珍看向良之孝之,“你们先挑。”
有二郎带头,良之哪还会不好意思。
兄妹几个在山脚玩够了才上山,没爬几阶,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吆喝“借过。”
秦珍忙把五郎揽到一边,二郎他们也让开路,等后面的人先上。
几名蓝衣家丁抬着一顶软轿过来,软轿上坐着一名清秀的年轻妇人,她怀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婴孩。
软轿旁边跟着一名中年男子,男子生的浓眉大眼,威武英俊,他手里同样抱着个两三岁的婴孩,他面容慈爱的逗着怀里粉雕玉琢的孩子,还时不时注意着软轿,嘱咐家丁们仔细些。
秦珍看清抱婴孩的中年男子面容,脸色一变,她赶紧看向身边的兄长,见兄长呆愣愣望着男子,心里暗叹一声。
秦珍生怕他喊出来,李家父女狠毒,若是知道他们兄妹来了楚京,还不定生出什么波折。
有庄王这个麻烦,再来一个庆原伯,这个楚京真是个是非之地。
或许是血脉的感应,李三福无意瞥了眼避让到台阶旁的几个小家伙,眼神突然定在其中一名少年身上,霎时心神一震,章儿?
二郎瞪着男子怀里的婴孩,眼睛瞬间红了,一脸愤恨的转身就跑。
秦珍一把抱起五郎,喊良之孝之跟上,朝二郎追去。
中年男子也就是李三福,立即把怀里的孩子交到后面嬷嬷手里,赶紧追了上去。
软轿上的年轻妇人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下人们皆愣住。
二郎在人群中乱冲乱撞,秦珍轻功不凡,没一会便追上二郎,等良之和孝之追上来,瞥见后面追来的李三福,她说了声“走,”往旁边的山上跑去。
李三福非常吃惊,他看得出来,这几个孩子皆有功夫在身,且还不错,不然他不会追丢。
真的是章儿他们吗,他们不是在柳林镇吗,怎么会出现在楚京,他焦急异常,上次派去的人回来说三个孩子确实住在柳林镇上,老大和小儿子在镇上的闻鹿学馆读书。
他上次把积攒的银钱托给清阳郡王,便是希望清阳郡王能照拂一二,莫非他们来楚京,是清阳郡王带他们来的。
不行,他得去问问。
李三福全然忘了相国寺的妻儿,急急忙忙回城去寻清阳郡王。
秦珍这边,二郎蹲在一块岩石边伤心大哭,良之和孝之瞅着十分无措。
“珍珍,二郎这是怎么了?”
“是啊,认识他这么久,从没见他这么伤心过。”
秦珍摇头,她实在没想到,会这么快碰见李三福,五郎从出生就没见过李三福,无从难过,兄长不同。
李三福离家的时候,兄长已经八岁了,记得那对不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