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淡淡地开口道:“山主这招应该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宛秋不解地扭脸看了她一眼,“什么意思?”
宛如用看榆木疙瘩的眼神回看她,“山主若是不让老爷知道疼,老爷怎么能狠下心,跟老宅那边的人断绝关系?”
宛秋歪着头,似乎还是不解。
“行了,你赶紧去干活吧,这件事情,山主自有打算。”宛如有些不耐烦地将她打发了,随后同花笺抱怨。“山主,把这么个榆木疙瘩放在你身边,你也放心。”
“榆木疙瘩有榆木疙瘩的好。”花笺莞尔笑道。“行了,我去瞧瞧客院住着的那位。”
说着,她拿了自己熬煮好的药膏,去了客房,见到了方影岚。
方影岚脸上依旧裹着白布。
见到花笺来了,她赶忙站起身,“花山主,你来了。”
“对不住,这几天实在是有些太忙了,没顾上你。”花笺道了个歉,随后打发小丫头去打水。
方影岚低声道:“听说你要和秦王殿下成亲了?”
花笺点点头,“是,二十六的正日子,二十五那天,我会打发人,提前送您过去。等婚礼结束,我就会施展寻灵术,帮您找孩子。”
方影岚裹在白布里边的脸孔顿时露出高兴的神情,“那……有劳花山主了。”
“您先躺下吧,我帮您敷敷脸。”
她让方影岚坐到凳子上,动手把方影岚头上的白布解开。
方影岚脸上都是已经干掉的药膏。
花笺等小丫头打来热水,请方影岚躺在炕上,然后将打湿的布巾敷在她的脸上。
等那些药膏被敷软了,她才一点点的将方影岚脸上的药膏擦干净。
方影岚脸上的伤疤明显的变淡了。
如果是新的伤痕,这会子早就痊愈了。
但是方影岚脸上的疤痕实在是年头太长了,所以好得有点慢。
花笺扶着方影岚坐起来,打发小丫头拿来镜子,让方影岚照了照镜子。
看着镜子中已经不甚明显的脸孔,方影岚的情绪有些激动。
花笺莞尔笑道:“再坚持一段时间,您的脸会恢复如常的。”
“花山主,太感谢了!”方影岚激动得都快给花笺跪下了。
花笺笑道:“能为夫人您效劳,才是我的荣幸。”
她打发了小丫头去准备洗澡水,让小丫头服侍方影岚沐浴更衣,才将新的药膏给方影岚厚厚地涂抹到脸上,小心翼翼地用细白布将方影岚的头裹了起来。
傍晚的时候,叶婷秀来说,花泰仁把花康山等人请回来了。
和花康山老夫妻两个一起住进来的,还有花笺的二叔一家、四叔一家还有五叔。
花笺淡淡地笑道:“你不用管他们,咱们自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叶婷秀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山主,婷雪偷偷来找我,说想跟你走。”
“婷雪?”花笺想了想,缓缓地摇了摇头。“让周婷雪留下吧,帮我打听下家里的消息。我祖父他们住了进来,家里少不了起幺蛾子。以后我是出嫁女,我娘肯定不会什么事情都跟我抱怨,我在家里得有眼线。”
“是!”叶婷秀答应一声,便转身走了。
宛如低声道:“山主,老太爷和老太太来了,按理,你总该露一面。”
“我不见他们。”花笺冷冷地开口道。“把咱们这个院子看住了,不相干的人不许进来。”
宛如点点头,开口道:“山主,咱们传饭吧,我都饿了。”
“好,传饭吧,咱们吃饭。”花笺打发了宛如去传饭。
宛如还没回来,就见靳子雯急匆匆地打外边走了进来。
“山主,夫人要你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花笺淡淡地开口问道。
靳子雯好笑地开口道:“二老爷一家如今跪在夫人跟前,同夫人告你的状呢,说你抢了他们的东西,还把中少爷的夫人藏了起来,让中少爷妻离子散。”
花笺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看起来,她想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起身跟着靳子雯来到赵氏的院子里。
还没进院子,就听见王氏撕心裂肺的哭声。
“大嫂,我们也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求你的,你就行行好,跟大妞说说吧,让她把东西还给我们,我们知错了,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犯错了……”
“大伯母,我和洪氏夫妻情深,我不能没有她啊,还求大伯母怜惜侄儿,让大妞把洪氏和孩子还给我吧。”
“大嫂,俗话说,长嫂如母,你就跟我娘的身份是一样的,你可不能由着大妞胡来呀。如今家里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东西都让大妞给抢走了,中儿媳妇也被大妞给藏起来了,大嫂你就可怜可怜我们一家子,帮我们主持个公道吧。”
花笺慢条斯理地进了屋,笑着开口道:“呦,娘,你这屋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啊?”
正跪在地上哭得热闹的花泰明一家三口就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样,顿时就安静下来。
但是,他们只安静了一瞬,便调转了方向,冲着花笺磕起头来。
“大妞啊,二叔求求你了,饶了二叔一家吧……”
“大妞,二婶给你磕头了,你就把那些东西还给二婶吧……”
“大妞,我知错了,你就把你堂嫂和孩子给我送回来吧……”
赵氏生产之后,虽说有花笺一直帮她调养身体,但毕竟是难产,失血太多,身体虚弱,最听不得噪声,这会子听见这些声音,只觉得气血汹涌,脑浆子都疼。
她昏昏沉沉地看了一眼花笺,随后扭过脸,看向一边,话都懒得说。
花笺冷冷地开口道:“谁再敢嚎一声,我就把谁丢出府去,一辈子不让他进这个门!”
花泰明一家子赶紧就停止了哭声,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站了起来。
王氏擦抹着虚伪的眼泪,低声下气地开口道:“大妞,二婶知错了,你就饶了二婶这一次吧。把东西还给二婶,咱们以后还是一家子。”
花泰明也陪着笑脸道:“是啊,大妞,二叔知错了,你就饶了二叔这一次,二叔以后好好管教你堂哥,绝对不会再让他出去赌钱了。”
花幸中一向是看不起花笺的,但是自打知道花笺敢在朝堂上动手杀害朝廷命官的事情之后,在花笺面前,就跟避猫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