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拂开车帘,漂亮的凤眼平静地盯着前面,淡淡道:“直接进去。”
“是,公子。”
就这么靠着马车门,他的视线扫过牌坊旁的石碑。
那上面写着八个字:
――琴心如雪,光正如剑。
漂亮的凤眸微微露出一丝讽意,容阙轻轻撇过脑袋,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个地方……藏污纳垢。
那八个字,在他看来,真是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马车的轱辘声惊动了不远处的弟子。
他们本来想拦,毕竟门派之中不能行车,这是掌门的规定。
但是一见着那马车上坐着的人,他们就都没了动作。
“大公子。”
这琴门的所有人,都喊容阙为大公子。
琴门还有一位二公子。
谈起二公子,那可真真是不受器重,掌门有什么事,都让大公子去做,半点也没让二公子露面。
不过,这也正常,几年前,二夫人不知道被谁挑断了手筋,来人还留了言是寻仇。
这事之后,二公子就瑟瑟缩缩的,不愿意出门,话里话外竟在埋怨二夫人是他亲娘,说她在外结仇,害得他也担惊受怕,生怕那仇家也想报应到他身上。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阙听到问好声,睁眼朝他们点了点头。
马车直接往前驶进,一直到了掌门住的院子前,才堪堪停住。
容阙踏入那院子,里面来来往往的仆人向他问了好,又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去了。
偶尔有一两个仆人擦身而过,悄声留下只言片语:“二夫人回来了。”
容阙挑了挑眉,心里有些意外。
回来了?
一踏进客堂,就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嚎啕声:“老爷,我该怎么办呐?”
妇人使劲跺脚,整张脸惨白,看起来恐慌极了。
中年男子瞪了她一眼,拍了下桌子:“别走来走去的,看着心烦。”
那妇人掉了掉眼泪:“我命都快没了,你还说这个?”
她不过是想去趟百花谷,结果呢,手没治好,回来的半道上还被人打了一掌,那可是赤毒掌啊,被打中的人五日之内心脉俱断,会暴毙而亡啊。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啊?
出个门就遇仇家!
……这些个仇家还一个比一个狠。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嚎哭。
容阙不急不缓地走进来:“抱歉,打断你们了。”
二夫人看见他,打了一个哭嗝,立马停止了哭泣,一副晚娘脸:“你怎么回了?”
容阙却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看向那中年人:
“我要离开容家。”
话落,对面的两人都愣了一下。
下一秒,中年人露出了一个有些残忍的笑:“你可知,容家的规矩是什么?”
容阙平静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淡淡的:“知道。”
怎么会不知?
容家祖上定下规矩,谁都没资格将容家的任何一人驱逐出容家族谱,除非那人自愿离开。
但是想要离开,却是有要求的。
要求就是――自封内力,活着走出琴门。
在所有琴门人的攻击之下……
中年男人笑出了声,看着容阙,眼里还有些残忍的快意: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
虽然不知道这孽种肚子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要求……倒是顺了他的心意。
容阙淡淡地看着他:“我若脱离容家,还请你把解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