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慕容子瑜眼眸晦暗,他忽然有些不忍心将自己性格单纯的妹妹推出去。
但婉婉那边,也事不宜迟,耽搁得越久,婉婉越危险。
他不能放任婉婉被应尧欺负,甚至囚禁,他也不想看到妹妹沛珊为此伤心欲绝,可是……必须要做一个选择。
修长冷白的手指轻叩击了两下病房门。
隔着门上的玻璃窗,里面医生和慕容沛珊齐齐望过来,看到慕容子瑜的侧脸,慕容沛珊冲医生说了句什么,看嘴型,是“我三哥”三个字,慕容沛珊欣喜的走过来,一把拉开房门,“三哥,你来了?之前你说你留在主屋还有事,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你和那个萧寒事情谈得如何?”
慕容沛珊眼眸温柔,望着他,满脸的信任。
慕容子瑜斯文温润的脸庞却拢着略僵硬的寒意,他淡淡道,“还可以。”转头看向医生,“我母亲身体如何?”
医生翻看病历,然后回答,“三少,宓秋夫人身体本来挺好的,虽然有一些因为常年久坐,早起熬夜加班导致的腰间盘突出和肝肾方面的损耗不足,但也都没什么严重的问题,这一次,是情绪过于激动,悲伤和恐惧的心理积压在心里,导致呕血,只需要静养,之后不要让病人情绪过激,保持平静,养个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好,我知道了,那就先安排住院吧,在医院静养。”慕容子瑜吩咐。
这里本就是慕容集团旗下的私人医院,慕容家族的人一贯也会来这里做检查,所以安保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医疗资源也是最好的。
医生点点头,“三少放心,我们医护人员一定密切关注宓秋夫人的身体状况。”
医生说完退下。
慕容子瑜眼眸沉沉,走过去,伸手关上门,盯着面前的白色大门,他眼眸晦暗得无以复加。
背后的慕容沛珊走到病床前凳子上坐下,给宓秋掖了掖被角,将她脸颊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去,静静的望着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慕容沛珊眼眸清浅抬头,望见站在门口,一直没有转身的慕容子瑜。
他背影颀长,周身的气压却极低,浑身拢着寒意,似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心有所感,慕容沛珊眉头蹙起,心头莫名的涌起不安,“三哥哥,出什么事了?”微咬唇,“你大可以直接和我说,不必藏着掖着,怕我知道。我知道萧寒不对付,父亲对母亲也并不会怎么维护,整个慕容老宅,我只能信任你和母亲,所以,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商量,我都听你的安排,不会给你拖后腿。”她声音温柔,但很坚决。
慕容子瑜转过头来,温雅的面容拢着隐晦的寒意,眼神落在慕容沛珊温柔婉约的面目上,眼神更是晦暗无比,“沛珊,这一次,哥哥要你帮一个忙,你可以拒绝……”
“我答应!”慕容沛珊毫不迟疑。
慕容子瑜哑言,缓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双手合握,放在床畔,手指紧攥住,叹口气,为咬牙,抬眸看向这个单纯懵懂的小妹,“你都还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事,就一口答应?不怕三哥哥把你给卖了?”
“谁都会害我,但三哥哥不会。三哥哥,沛珊信任你,你说什么,我都会去做的,所以你不必怕我生气。我知道,你肯定遇到了什么麻烦,因为你一出现,脸色就很难看,明显藏着什么秘密,我们兄妹这么多年了,我怎么会不了解你呢,虽然我不聪明,却还是隐约可以猜测到的。”
她露齿一笑,温柔若水。
慕容子瑜心头更加难过,他不想利用自己的小妹来达成目的,可如今他也没了别的办法。
他垂下头去,额头青筋绷紧,温润俊逸的面庞拢上前所未有的晦暗纠结。
慕容沛珊心头更一紧,眨巴下眸子,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可能巨大的打击,若非事情特别严重,三哥绝对不会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她深呼吸一口气,温柔的小脸涌上严肃,“三哥,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闻言,慕容子瑜抬起头,眼眸沉沉盯着她,咬了咬牙,开口,“应尧劫持了安婉,我需要你帮我将应尧骗出来,我需要得知他现在的住所,营救安婉。”
慕容沛珊再大的心理准备,也在此刻化为齑粉,她震惊的瞪大眼睛,血色一寸寸褪尽,从骨子里漫溢出寒意,“什,什么!”
顿了顿,她唇瓣翕动,因着急甚至有些口齿不清,“三哥,你胡说什么呢,应尧怎么会劫持安婉姐姐,安婉姐姐和应尧有什么嫌隙?他们本来就不认识,是陌生人的啊。再说,安婉姐姐不是自己离开了嘛,怎么又被应尧劫持了?这太疯狂了,你在骗我的吧?”
她霍然起身,甚至带动了椅子摩擦地面而发出粗噶的一声锐利响声。
可慕容沛珊顾不得了,疾步奔过去,站在慕容子瑜面前,难以置信看着他,“你说话啊?”
慕容子瑜眼眸晦暗,“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他将设计安婉,命令魏漠强迫将安婉带回来的计划讲了,慕容沛珊听完,早已目瞪口呆,当慕容子瑜讲到应尧开枪打伤了魏漠,然后劫持走了安婉,如今魏漠正在楼上被抢救,生死不知时,慕容沛珊双腿一软,差点跌坐下去,被慕容子瑜一把扶住,按坐在床畔。
坐在床畔,慕容沛珊神思有些混乱,“所以,应尧和安婉姐姐有仇?”
“沛珊,应尧来自南城,他是被迫逃离南城的,因当年他设计安婉,最后却反落得失败的下场。我提醒过你,但你不相信。我本想告诉你,但又不想让安婉的处境变得难堪,毕竟,应尧和安婉有仇的关系算不上多好,而你当时又无比坚决的要嫁给应尧,我更不能说。时至今日,安婉被劫持,魏漠被抢救,我不得不告诉你,揭穿应尧在你心目中的虚伪面目了。”慕容子瑜沉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