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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盈不曾搭理他, 嘤嘤动人的嗓子念着:“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胤禛走过去把书从她手里抽走, 盈盈也不生气,歪着头娇俏一笑,一时是眉目生辉。

“四哥哥,怎么就你一个人,我的好四嫂呢?”

胤禛伸手往她脸上轻轻一捏, “好啊,跟谁学的取笑起你四哥来了。”

盈盈一本正经地说:“怎敢怎敢,盈盈若是取笑了四哥将来四嫂还不生盈盈的气。”

胤禛伸手去挠她的胳肢窝,盈盈吓得在竹榻上蜷起身来躲他,“好四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她边求饶边笑, 笑得厉害了突然一口气憋在胸口猛咳了起来。

胤禛慌得立刻罢手了,扶着她的肩问:“怎么了?是呛着风了么?要不要紧?”

一个娇俏的少女在一瞬之间是面目苍白咳嗽不止, 任谁瞧着都心痛不已。胤禛搂着妹妹听着她咳嗽的声音真觉得自己心也要碎了。

“都是哥哥不好,都怪哥哥……”

盈盈咳了半天方才平静下来, 胤禛倒了一杯水喂她,她喝了水又咳了一会儿脸上血气才渐渐回转。

“不怪四哥, 是我笑得太用力了。”

胤禛痛苦地说:“不, 都是我, 如果不是你小时候我照看你出了岔子……”

胤禛不知道多少次想过, 如果当初他没有想去救落水的人, 没有离开盈盈,那盈盈就不会受惊吓后自此体弱多病。明明花季一样的少女,却常常连门都不能出,只能待在屋子里。

“四哥。”盈盈捂着他的嘴摇摇头。“这不怪你,坏人想要害我害你害额娘,敌暗我明,咱们是防不胜防的。”

胤禛紧紧握住她冰凉的小手,郑重道:“等四哥出宫开府有了自己的人,四哥一定为你寻天下最好的大夫,不管花多少年,不管花多少银子,四哥都要治好你。”

盈盈仰起头,眼儿完成一弯月亮,“四哥,你把银子都花我身上了,四嫂不会吃醋么?”

胤禛说:“她是我的福晋,同我举案齐眉心意相通,她会懂的。”

盈盈心中一暖。她的四哥永远是这么温柔,她从来不恨也不怨他,佛说,千里相逢便是缘,那他们这一世能做兄妹,又是前世怎样的缘分修来的呢?

“四哥,盈盈一定等着这一天。”

蓁蓁站在门外一直默默听着,心中却已扬起了滔天的怒火。

佟淑媛,她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挫骨扬灰!

若不是当年皇帝拦着她,她那时绝对会当场杀了她!

胤祯蹦蹦跳跳地进了院子,他一见蓁蓁明显感觉到了她浑身的肃杀之气,愣了愣问:“额娘,您怎么了?”

蓁蓁紧绷的精神一松,她转身捧着胤祯还有些婴儿肥的脸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胤祯说:“皇阿玛今天去瞧我们的骑『射』课了,九哥十哥可卖力了,就连八哥今天也是十发十中,皇阿玛一高兴就让我们都早些回来了。”

蓁蓁捏了把他肉呼呼的脸,“怎么就说你九哥十哥卖力,你呢?”

胤祯扬起下巴骄傲地像只小孔雀:“我十发十中,而且箭箭都『射』中了红心,皇阿玛也夸了我啊!”

“对,咱们的十四阿哥胤祯今儿可是『露』脸了!”

皇帝爽朗的笑声从门口传来,蓁蓁歪头看了胤祯一眼,一副“你傻了吗,刚怎么不说”的表情,胤祯缩了缩肩回了蓁蓁一个“我忘了”的眼神。

自个儿怎么生了这么个傻小子。

蓁蓁心里腹诽了一句,牵着胤祯的手往前走了几步,盈盈笑着柔柔地一福:“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虚扶了蓁蓁一把,他『揉』了『揉』胤祯的头顶说:“咱们龙年阿哥不但十发十中,还十发皆『射』中了靶心,他师傅都夸他,小小年纪有此准头甚属不易。”皇帝说起来眉飞『色』舞,夸起儿子更是恬不知耻。

蓁蓁微笑着颔首:“都是皇上教得好。”

皇帝听得心里一通舒畅,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

“盈盈呢?李煦从苏州送了一批新料子来,朕瞧着有几匹甚是好看就让他们拿来给你和盈盈。”

蓁蓁往皇帝身后瞧,魏珠同皇帝一起来的,他手上果不是抱着一摞衣料。

“盈盈在屋里呢,胤禛也在。”

皇帝走到蓁蓁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蓁蓁手往西配殿走,蓁蓁顺从地跟在皇帝身旁一起进了屋,胤祯跟在他们两身后也一蹦一跳地进了屋。胤禛和盈盈原本坐在一处说话,见阿玛我娘娘来了起身给两人请安,盈盈更是高兴地扑进了皇帝的怀里。

“皇阿玛,您都好久没来看盈盈了。”

皇帝道:“皇阿玛这阵子忙,你看,皇阿玛这一得空不就来瞧你了么。”盈盈惯会撒娇,其实皇帝没见她最多三天,可女儿一撒娇他就心软,他捧着盈盈的脸看了看,心疼地问,“怎么瘦了?”

盈盈撒娇说:“都是想皇阿玛想的。”

胤祯鸡皮疙瘩爬满身,浑身一抖,嫌弃地在蓁蓁身后对姐姐做了个怪脸。

就你矫情。

皇帝背对着他没瞧见,盈盈却瞧得清楚,她白了胤祯一眼,动了动嘴,无声地说:你嫉妒。

呸,我才不嫉妒。

胤祯“哼”了一声,索『性』撇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两个小主子在眼皮子底下打起了“眼仗”,魏珠却是眼观心心观鼻,权当没看见,还适时地说:“公主,这是苏州织造最新送来的,说是仿的宋朝的花案,叫宋锦,一共就两匹,皇上都让奴才拿来了。”

皇帝笑着说:“去看看,可是喜欢。”

这两匹宋锦一匹绣的是八团喜相逢,一匹是百鸟朝凤,织工细腻颜『色』鲜艳,流光溢彩,美极了。盈盈爱不释手地『摸』了又『摸』转身搂着皇帝甜甜地笑了。“女儿喜欢,谢皇阿玛。”

皇帝被女儿这么一抱这会儿心都快苏了,悄悄对她说:“一共就两匹,朕都没让过内务府记档就偷偷给你送来了,你五姐都没有。”

盈盈一听五姐没有更是笑得像朵花一样。“皇阿玛最好了,盈盈最爱皇阿玛了。”

皇帝被女儿哄得心花怒放,一激动搂着女儿说:“咱们盈盈日后别嫁了,皇阿玛养你一辈子。”

胤禛在旁轻轻咳了一声,胤祯忍不住了翻了个大白眼,他扯着蓁蓁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额娘,我饿了。”

蓁蓁『摸』了『摸』他的头顶:“饿了?”

“嗯。一下午都骑在马上,肚子早就饿扁了。”

“那传膳吧。”

晚膳依旧摆在正殿的西次间里,今儿是难得的热闹,除了宝儿竟然都在,皇帝落座后吩咐魏珠:“去把五公主也叫来吧,就她一个不在,回头她若知道咱们一起在这用饭不叫她,她非跺脚不可。”

盈盈一听要叫姐姐来,小嘴悄悄地撅了起来。胤祯看见了在心里笑开了花。

这恶人自有恶人磨,七姐的对头就是五姐。

“是。”

宁寿宫就挨着东六宫,魏珠这一来一回的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膳桌刚摆齐宝儿就到了,她一进门瞧着一屋子坐得满满当当的就笑了。

“皇阿玛,额娘,女儿来迟了。”

“不迟,来,到皇阿玛身边坐。”

挨着皇帝左右的两个位子,盈盈坐了右手边的,左手边的空着就是留给宝儿的,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了,胤禛兄弟两都极有默契地挨着蓁蓁坐,不去同姊妹争宠。

几个公主里平心而论皇帝最宠爱的就是宝儿。蓁蓁头一个女儿没活下来,宝儿算是她和皇帝的长女,两人自然是宠爱非常。皇帝时常说宝儿最像他,虽然是女孩可骑术甚好,穿着骑装在马背上的时候真是英姿飒爽。

可盈盈从小身体就不好,又爱撒娇,这些年皇帝渐渐就对她更上心些。盈盈心里也明白,皇阿玛更疼爱姐姐些,可她又从来不愿意在这事上输宝儿,每每在宝儿跟前总要争一争宠,宝儿也知道,每回都要借故逗逗她。

宝儿一坐下,就夹了一块八宝鸭子到皇帝碗里。“皇阿玛,您吃。”

皇帝自然是眉开眼笑受了,“好,朕吃。”

盈盈一看,不服气地也夹了一块芙蓉鸡给皇帝。

“皇阿玛,这鸡您也吃呀。”

皇帝转过头笑着说:“好,你也乖,皇阿玛吃。”

盈盈不服气地朝姐姐挑挑眉,宝儿险些笑出来,她咬了咬唇,心思一转,问皇帝:“皇阿玛,女儿记得您不怎么爱吃鸡的。”

皇帝正要把芙蓉鸡往嘴里塞,这一听顿时是尴尬地僵在了那。盈盈急得说:“姐姐胡说,皇阿玛几时说过不爱吃鸡的。”

宝儿振振有词:“皇阿玛是没说过,这是太太同我说的,说皇阿玛打小时候就不怎么爱吃鸡。”

说实在话,皇帝也没不吃鸡,只是确实不怎么爱吃,盈盈一听皇太后说的,眼睛眨巴了两下眼泪就往下掉。

皇帝扔了筷子忙去哄她:“盈盈乖,你姐姐胡说呢,皇阿玛哪有不喜欢吃鸡,皇阿玛爱吃得紧呢。”

盈盈吸了吸鼻子,眼睛里眼泪还在打转,“真的?”

“自然是真的。”皇帝怕她不信,立刻是把盈盈夹给他的那块鸡肉吃了,盈盈此时看了才笑了。

胤祯目瞪口呆,张了张嘴,刚要嫌弃姐姐几句,脚上突然被人狠狠地踩了一下,胤祯瞪着始作俑者说:“四哥,你干嘛踩我?”

胤禛淡然地说:“吃饭的时候别东张西望。”

蓁蓁给他添上饭也说:“是啊,吃饭的时候东张西望什么,你不是说饿么,还不快吃。”

胤祯无奈地只能低头吃饭,心里却在想:我到底是不是额娘亲生的,还是皇阿玛哪个小答应生了抱给额娘养的?

幸好他这腹诽从来只敢在心里嘀咕,蓁蓁若是知道了非捶他两下不可,生他的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这臭小子竟然还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皇阿玛。”胤禛说,“皇阿玛不日就要出征,儿臣祝皇阿玛此番一举歼敌,彻底『荡』平噶尔丹。”

皇帝因这一句话斗志昂扬:“你们都在宫里等着朕的捷报。”

娇女爱子都在身边,皇帝心里甚是满足,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子孙环绕,人生一世所求不就是如此么?

用过晚膳胤禛兄弟两回阿哥所去了,宝儿回了宁寿宫,盈盈身上有些小佯也早早歇下了。

皇帝批了一个时辰的折子才叫歇,他走进寝殿,蓁蓁坐在梳妆镜前梳头,她换上了寝衣,一头黑发垂在背后白皙如玉般的手握着梨花木梳子在一头青丝间穿梭。

皇帝走上去轻轻握住她的手,蓁蓁的手一顿。

皇帝并没察觉到,他从背后搂着她,在她耳旁浅笑着说:“盈盈同你越长越像了,连哭起来的样子都同你刚进宫那会儿一模一样,眼圈红红的像个兔子,一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

蓁蓁任由他搂着却默不作声,皇帝这会儿也品出味道来了,他松开手,把蓁蓁的身子转了过来。烛火下,她眉目如黛依旧是那样的美,眼睛里却再也没有曾经的热情和爱恋,反而更多的是谨慎与平和。

“你说你累了,若是累了,便好好歇息。”

蓁蓁轻轻拉下皇帝轻抚在她脸庞的手。

“皇上。”

她的语气是那样轻缓,依旧美丽的脸庞上却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安。或许是那一年皇帝出征时出了太多的事,从听说皇帝又要亲征开始,不安就一直飘在蓁蓁心头。

“您出征的时候一切小心。”

皇帝握着她手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了?这回也就是点残兵游勇了,不值得担心。”

不值得担心吗?蓁蓁深吸一口气,有一句话她一直憋在心头,一直很想提醒皇帝:“那年追杀我的人您后来不是一直没有查到吗?他们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杀您?”

……

“他们到底是想杀我,还是杀您?”

早春的草原上依旧是寒风阵阵,站在高处时风大得几乎能将人吹下马去。

皇帝瞧着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心思却再一次漂移到了别处。

“皇阿玛,前线回报说丹济拉带着残部和噶尔丹之女钟齐海已经往东来了,最多再过三日就能到了。”

皇帝精神一振,转头笑着对大阿哥说:“好!”他又问:“京里可来折子了?太子可有折子到?”

皇帝临走前吩咐过务必三日要发一信,可如今已经五日过去了还未收到京里的来信,连太子的信都没有,皇帝这几日已经频频催问了。

大阿哥道:“尚未有,儿臣再去问问。”

“嗯,你去吧。”

大阿哥骑马走了,皇帝瞧着瞧着他的背影眉头不由得皱到了一起。

太子这是怎么了?难道京中出事了?

……

毓庆宫内,托合齐慎重地道:“依着索相的吩咐,末将手底下的人都准备好了,往京外的信件也全数扣压,保证在事成之前,连一张纸片都飞不出京。”

索额图的长子格尔芬转过身对太子道:“太子,万事俱备,索相和长泰大人掌着大半的御前侍卫,他们随时能扣住鄂伦岱,军前京中都已准备妥当,现在只等您一句话了。”

太子抱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托合齐无奈地看了格尔芬一眼,格尔芬也是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衔着金子出身的人就是这样,心慈手软优柔寡断。

“太子,咱们不是要谋害皇上,只是让皇上提早退位当太上皇安养天年而已。”

格尔芬又劝了几句,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才默默地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