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萧将军来了。”
“哦,快请。”南一笑说,四大爷说要帮忙解决萧西的难题,回来后,她忙于应对府里的糟心事,都没时间关注萧西。
她走到门口中迎接,萧西进屋,一屁股坐到她身边,“和四爷和好了。”
南一笑笑,一语双关,“也许。”
“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什么也许,你呀,四爷待你不错了,你就是不知足。”萧西没好气的说,哪像罗恒。
萧西面色郁郁,眉染薄愁,周身拢了层忧色,有四爷出面,罗恒纳妾之事不了了之,李婉儿跑了,罗恒宛若失了魂般,整日酒不离身,做梦都在喊着李婉的名字,当真是情真意切。
南一瞧着她这模样,皱眉问,“罗恒要坚持纳妾?”
萧西冷哼一声,“李婉儿跑了,他可伤心了,天天酒不伤身,气得我肝疼。”随即唉叹一声,“他当初求娶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用心。”
罗恒的态度让她十分难受。
“南一,那李婉儿有什么好,罗恒为她赎身,她一获自由,转头骗了阿恒的银子,人就跑得没影,这样的坏女人有什么好惦记的,我想不通。”
萧西忿忿不平,心头的怨气令她面色微微扭曲。
南一听她抱怨,不禁想起现代的一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放在女子身上,其实也适用。
青楼女子学的就是讨好男子的本事,萧西就是个女汉子,一身糙气。
这般奇女子,成为她的夫君必须有一颗宽大包容的心,罗恒在一般人眼里,或许优秀,但他的心胸尚不足以容纳萧西这种异类。
南一若有所思,“西西,你有没有想过,放弃仕途,专心在家相夫教子。”
“啊,没想过,我不要回家,成日待在家里教孩子绣花,不成不成,那比杀了我还难受。”萧西避之不及,连连摆手。
南一就提了一下,萧西反应如此大,世事难两全,做为这个时代的男子,罗恒没错。
世人眼里,错的反而是萧西。
“如果让你在家庭与仕途之间选一样,你会选哪个。”南一问。
“这……”萧西不解,“这两样有什么冲突吗?”
“当然有。”南一轻叹一声,她上辈子在庙里长大,师兄弟们全是清一水的大小和尚,师父亦是一枚老和尚,她长到十六岁,和尚群里混大,还不通俗务。
萧西比她的遭遇好不了多少,她十多岁时,双亲去逝,由兄长带大,后来,阴差阳错的进入顺天府,整日同一群男人混,做捕快又合了她的兴趣,此后胤禛重用于她,萧西当然舍不下仕途。
“西西,罗恒要的是一位贤妻良母,你做不到,不止做不到,更想走仕途,前途比罗恒还光明,你想想,这中间的冲突可大了。”南一细心帮她分析。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不能在这两者之间做出决择,罗恒纳妾,你挡得了一次,未必能挡第二次。”
南一的话给了萧西很大的触动,从她当上捕快,被四爷调到军中,就没想过,离开军中,她喜欢军中的生活。
给罗恒纳妾,萧西满心的不情愿,可她思来想去,比起和离,同意他纳妾,勉强可以接受。
萧西心里很难过,母亲当年受妾室之气,郁郁而终,而今,轮到自己,以她的身份,虽不至于受妾室的气,但终是膈应。
萧西怏怏不乐的回家,因和罗恒的事,院子她也没心思收拾。
萧西想到屋子里的人,转身坐到院子里。
有时候,她其实想过,不如和离算了,明明不情愿,还强逼自己接受不该接受的事。
“回来了。”罗恒缓步过来,手中的酒瓶子放到桌上。
萧西嗯了声,视线瞥到桌上的酒,眉头紧皱,喃声问,“就这么在意她?”
罗恒摇头,长叹一声,“哪能啊,一个无情的女人,有什么好在意的,我在意的是她腹中的孩子,罗家仅剩我一人,早年父母亲在世时,总惦着让我多为罗家开枝散叶,如今我已二十有六,旁人如我这年纪的,早已儿已成又,而我呢,呵呵……”
他说罢,拿起酒往嘴里猛灌。
说到底,还是怪她没替罗家生下一子半女,萧西不禁苦笑,她倒是想生啊,可两人大半的时间待在军营,娶少离多的,如何生。
多多的生,她似乎做不到呢。
阿恒虽不曾直言,可话里话外,无不透着埋怨之意。
罗恒自袖中掏出一封和离书放置桌上,“西儿,对不起,你一身的本事,若叫我继续耽误,我终身难安,你我终是缘浅。”
他说完,抱着酒瓶身形踉跄着进了屋子,独留萧西失神地拿着和离书发愣。
南一也正胤禛说着萧西的事。
“你说会派人解决西西的难题,她今日来了,我怎么感觉,她倒是越发为难了。”
“罗恒此人爷不会看错,萧西小题大做,落得两难,此事,你可要劝劝萧西,切不可执作于许些小事。”
萧西于他有大用,若被家事拖累,实在不值。
“劝什么,劝她同意罗恒纳妾,我自己尚且做不到,何以要求别人,你就别出馊主意了。”南一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
胤禛挑眉,依儿也做不到么。
他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触,“依儿,萧西之事,还是顺其自然,你干涉过多,反而越帮越乱,让她自己处理吧,如果连家事都处理不好,爷对她的能力有待考量。”
是这样吗,南一一时泛了难。
“等着瞧便是,不说这个了,母妃传话,令福晋带你们进宫叙话,明日要早起准备。”
“啊,她又召见,我……”
“嗯~”胤禛发了一个鼻音,轻轻瞪她。
南一怂了一秒,勇气再次回来,“我是说,德妃娘娘,她召见我们做什么,叙话有福晋她们就够,我不去了。”
冷板凳坐太多次,她也烦啊,聊来聊去都是那么几句话,淡而不味,耳朵也会无聊的。
“你呀,母妃谕旨也敢抗,”胤禛宠溺地揽过她腰肢,柔声说,“你也不常去,坐坐而已,半上午的事,到时,爷接你们出宫。”
“不能不去啊。”
“必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