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勇坐在墙头,望着跃墙而入的南一,幽幽出声,“南一,真把禁卫当摆设啊。”
连禁苑也私闯,胆子越发大了。
“啊~”
突然出现的声音,令南一失惊之余,脚下踩了个空,身子从半空中跌出墙外,李一李二已在墙中,抢救不及。
“主子~”
郑勇闪身飞出,将她接住,落地后,他禁不住笑道,“本事退步了南一。”
南一气恼道,“要不是你突然吓我,我能跌下来。”她想站起来,脚踝传来痛感。
“嘶~好痛。”南一吸着凉气,皱眉抚着脚骨,抱怨道,“看你做的好事。”
“抱歉,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害你摔倒。”郑勇目露歉意,蹲下身体,伸手握住她脚骨摸索,松了口声,“还好,只是崴了。”
李一李二从墙头探出头,“主子,您可有事?”
南一摆手,“无事,你俩去找十三爷,我就不见去了,在外面等你们。”
李一李二认识郑勇,但彼此不熟,主子说他是大内第一高手,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应声退下。
郑勇扶着南一坐到路边上的石头上,南一疑惑道,“你怎会出现在这里,皇上可是要放十三爷出去。”
“想什么美事呢,十三爷犯的事不小,皇上一时半会消不了气。”
郑勇理解皇上,十三爷素来得皇上看重,皇上当时下旨幽禁十三爷时,痛心疾首。
十三爷幽禁的这段日子,皇上连着几夜无眠,心里甚为惦记,终是忧在心里,派了他来探望。
“哦,他真的犯事了么?”南一不禁问。
郑勇没被她诓了去,笑笑说,“这事皇上自有定论,我们无从置喙。”
南一听了好笑,这话听着别扭得紧,即不说十三有罪,也不说他没罪。
皇上有定论,皇上是天子,还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从郑勇的语气里,她隐约觉出一丝不同,十三被幽禁的内情似乎有古怪呢。
南一抬头看他,“你,是皇上派来的,也来探望十三爷?”
郑勇但笑不语。
南一霎时懂了,康老爷子,也心疼十三爷呢。
果然君心难测,把儿子幽禁起来,又不放心,遣人来探望,这一切,十三爷未必知晓。
天家父子情,她搞不懂。
“你在此处遇到我的事,切不可透露给四爷知晓,那两个暗卫亦然,否则,我可就不客气啰。”
皇上命他来,自有他的用意,就怕某些人窥得内中之意,坏皇上的大事。
郑勇是笑着说的,南一看出他眼里的认真,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会嘱咐他们。”
“好了,我看看你的脚腕,怕是得用内力推拿,不然,今天你可走不回去了。”
南一无所谓地开玩笑地说,“怕什么,不是还有你么。”
郑勇闻言,心里一动,心湖竟微微荡起一丝涟漪,那一瞬间地感觉,让他忍不住留恋。
“咦,你耳朵怎么红了。”南一惊呼道。
不过,这家伙身为内侍,长得也太好看了些,唇红齿白,皮肤也白,两道剑眉又浓又黑。
睫毛真长啊,笑的时候,嘴边有个酒窝。
顺着脖子往下,一身简单的侍卫服,他却穿出了一丝禁欲的味道,帅啊,就是有些可惜了。
郑勇耳朵更红了,他僵了一瞬,眸光微虚,随后佯装无事地伸手搓搓耳朵,抬头看了眼四周,“天太冷了,对了,你的那俩暗卫几时能出来。”
“办完了事就出来。”南一道。
禁苑里,十三一连贴身伺候的下人也没有,里面倒是有几个做粗活的内侍。
十三身为皇子,金尊玉贵的长大,锦衣玉食,从小丫鬟内侍环绕,落到这般田地,如今粗衣糙食,他哪里能习惯。
李一李二进去,可不是光送东西的,总要做些其他的,难得来一回。
冷风里等了半个时辰,李一李二方从禁苑里出来,崴了的脚踝让郑勇用内力推拿,勉强能走路。
回到府里,南一叮嘱李一李二不可透露遇到郑勇的事,不然,大内密探做出什么,她可不敢保证,见两人面露惧意,南一放他们去胤禛那儿汇报。
这边厢,胤禛正同福晋叙话,两人虽无争执,但皆是面带怒容。
“安蓝已交待出,她手中的红花汁出自刘嬷嬷之手,福晋,爷不想怀疑到你头上,但,刘嬷嬷此人,爷是容不得了。”胤禛忍着隐怒说。
那拉氏气得发抖,“安蓝随口诬陷,爷偏信安蓝的话,不肯给妾身解释的机会,刘嬷嬷是妾身的人,爷要处置刘嬷嬷,不就是怀疑妾身吗,妾身说过,妾身不清楚红花汁的事,刘嬷嬷不可能伤害李佳妹妹,那个贱婢呢,爷带她来,和刘嬷嬷对质。”
“死了。”胤禛冷声道。
那拉氏听了,竟是暗自松了口气,她不明白,李佳氏落胎之事怎么会扯到刘嬷嬷身上。
莫非刘嬷嬷自作主张。
奶娘也是糊涂了,李佳氏生子与否,与她干系不大,凭白惹爷的猜忌。
那拉氏暗恨,瞒着她私自动手,看来,她是保不住奶娘了。
胤禛心头对福晋着实生了恼意,福晋变了,与妾室争风吃酷,打压侧室,不复往日宽仁,严然失去正室风范。
“福晋,刘嬷嬷交由苏培盛处置,而你,管教不力,这事,爷可以既往不咎,但,爷不希望再次发生。”
安蓝的话有几分真,他不想再追究,身为一府之主,有些事,难得糊涂。
李佳氏伤了身子,小产后十分不好,太医言,李佳氏郁结于心,郁结若不散去,恐会落下病根。
他左右无事,便想去多陪陪她。
胤禛走后,那拉氏气得心口痛,手抵抽痛的额头,眼圈微红,刘嬷嬷身为她的奶嬷嬷,陪了她几十年,从未离开过,两人亲如母女。
李佳氏落胎,定是嬷嬷见自己因佟氏回府之事郁郁寡欢,才私下里联合安蓝算计佟氏。
做便做了,却落下了把柄,安蓝不顶事,招出刘嬷嬷,把她自己折了去。
爷已放下话,求情无用。
那拉氏让玲珑扶着回到小佛堂,颂经念佛,换取心头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