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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队!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朋友吗?”段寒江眼睑下瞥,视线斜出了一层三姑六婆般地忧心,他是真心觉得陆诀的脾气越来越乖张了。
陆诀冷声一笑, “关你屁事!”然后转身走了。
段寒江确实不想管陆诀的‘屁事’,见陆诀过去跟技侦的同志说采集证据的范围, 他继续伫在门口, 视线盯着门锁蹙眉。
就算之前的推测都成立, 但是张林军是怎么进门的?
他的视线不觉挪到鞋柜的钥匙上, 仔细地回想当天的情形,再观察钥匙的位置, 他出门时应该是忘了带钥匙,也不可能张林军从他身上偷走钥匙他完全没有发现,这是他以前被调去反了半年‘扒’练出来的自信。
可是如果张林军没有撬门,也没有动他的钥匙, 那只剩一个可能。
就是张林军另有钥匙!
段寒江忘钥匙的次数还不算少, 只是大多数时候是忘在常去的地方,都被人捡回来了, 最近的一次他把钥匙忘在外面是在他常去的面馆,也是早上去吃面, 所以他才习惯『性』地以为又把钥匙忘在面馆了。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蹙得更深,将鞋柜上的钥匙拎了起来, 仔仔细细地盯着看。
陆诀那头, 果然在洗脸台对出去的外墙门框上发现了三枚指纹, 排成一排,正好是手握上去的位置。
解决了他最在意的疑『惑』,他拍了拍技侦同志的肩膀,说道:“回去和死者的指纹对比一下,还有楼梯隔间里的脚印,采集一下灰尘和门口的脚印对比,辛苦了!”
“陆队,我肩膀比较辛苦!”技侦同志的肩膀被陆诀得快要塌到地上,扭着头一脸苦笑地瞪着陆诀。
陆诀像是被他的苦笑鼓舞,接道:“叫你天天宅!”说完他还要再狠狠地再拍一巴掌,然后风轻云淡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喂!好狗不挡道!”陆诀看到段寒江伫在门口出神,开口一声吼,把段寒江吼得一恻,他满意地笑了。
段寒江的视线如刀地睨过陆诀,他本来没挡道,现在却故意挡上去,不让陆诀出门。
“陆队,你要去哪儿?”段寒江开口的态度十分妥帖,目『露』真诚地望着陆诀,完全看不出他刚用目光剐人的眼神。
陆诀不受他『迷』『惑』,冷声回答:“办案,让开!”
“陆队,带我一起去见识一下你们安阳支队的业务水平,怎么样?”段寒江的笑笑出了一股无赖。
陆诀直接用动作回答,抬手搭上段寒江的肩膀准备把人拉开,结果段寒江不动,却反擒住他的手,两人视线相撞,火花噼哩啪啦地闪过,互不相让地较起劲来,都想让对方先放手。
然而,两人你来我往半天,在门口转了好几圈,从门口到了厨房,还是谁也不肯先松手。
这时楼下采集脚印的技侦同志进门来,看到在厨房里拉扯的两人,问了句,“陆队,你们在干嘛?”
像小学生打架的两位‘队长’倏然松手,不过松手的时候段寒江趁机把陆诀一拽,陆诀撞在了水池台上。
“段寒江!”陆诀的声音能把隔壁睡觉的都吵醒了,段寒江却没理他,立即上去把他拽开,蹲下去。
“给我个物证袋和钳子。”段寒江盯着刚刚被陆诀一撞,从水池缝隙里掉下来的钥匙。
陆诀听出段寒江认真的语气,怒火一下灭成了烛光,对旁边地技侦同志招了招手,技侦同志立即上前,用钳子把钥匙夹进物证袋里,然后拈起来。
“你平时把钥匙藏这下面?”陆诀很确定钥匙不会是段寒江藏的,不过这不防碍他找理由膈应段寒江。
然后他把脑袋伸进到水池下面,脖子都扭僵硬了也没再发现别的,于是又把脑袋拔|出来,对技侦同志说:“看看里面能不能找到指纹。”
技侦同志过去,段寒江和陆诀都自觉让开,厨房狭窄,三个男人显得拥挤,陆诀先退出去,邵东那边的人还等他。
但他才走到门边,段寒江突然从后面上来一手拽住他,他下意识反手抓回去想将段寒江甩开,结果段寒江却趁机往他手腕铐上了手铐。
而手铐的另一头,段寒江铐在了自己手上。
“艹!段寒江,你脑子有病!”陆诀『摸』了一把他挂在腰后的手铐,果然不见了,接着他去『摸』口袋里的钥匙,却见他要找的钥匙扬在段寒江手里。
段寒江在陆诀反应过来前,把手铐的钥匙从厨房的窗户扔出去,再对陆诀说:“陆队,你要去哪儿?”
陆诀这会儿连脏话都骂不出来了,他愤愤地拽起段寒江出门,一脸来自十八层地狱底下的恶鬼表情,简直能把孤魂野鬼都吓哭。
段寒江他唯物主义,半点不怕陆诀这‘恶鬼’地说:“等等,我东西还没拿!”
陆诀横眼朝段寒江瞪过去,他接着说:“我车没油被拖走了,你帮我去取?”
“活该!”陆诀没让段寒江回去,直接把人拖走了。
邵东被发现的地方并不远,还在平阳区的界内,不过那是一片老旧的待拆区,原着民为了将来的拆迁能赔更多拆迁款,只要能搭屋子的地方都不放过,屋子搭了也不浪费,用来租给外来人员。
不过一般租住在这里的都来自社会的底层,要么收入只够温饱,要么有一大家子靠一个人养活,简而言之就是城市的贫民区。
陆诀的车一深一浅地从不平的路面开过去,段寒江为了配合陆诀开车,手举在方向盘边举了一路,终于等到车停下来他才把手放下来。
他蓦然地看了眼陆诀,立即开车门准备下车,然而陆诀和他想法一样,都不愿从座位中间爬过去,于是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车门都想把对方拽过来。
“段寒江!”
“来,老办法!”
两人一人一句,达成了共识,同时都反身趴到座位上,伸出被靠在一起的手握在一起,搁在座位上——掰手腕。
几分钟后,段寒江输了,原因他归结于运气不好,但是愿赌服输,他从座位爬过去,从驾驶座下了车。
然后他们上到一栋四层楼的旧楼房顶上,顶上有后搭出来一间阁楼,冬冷夏热,内里狭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在角落里还架了个灶,边上搭了个台子,上面放着几副碗筷,就是邵东被发现的地方。
站在门外,段寒江观察起周围的环境,这栋楼和周围的房屋比起来算是高的,不过本身就是狭长一条,所以顶上的阁楼也就只搭了这一间,外面还剩半截平台。
四周比较嘈杂,顶层又只有这一间阁楼,地上的泥青都还很干净,平时应该很少有人上来,也就是说藏一个人在这里,并不容易被发现。
接着,他被陆诀拽进了屋里,一眼就邵东精神不振地坐在床头靠着墙不动,他猜大概是被饿的。
根据前面来的安阳支队的同志的记录,邵东是全身被绑的在床上,嘴里塞的一条湿『毛』巾。被发现是因为房东来收电费,敲门半天没人应,就听到里面咚咚的声音,于是就打电话报警。
“陆队,我们已经查过了,租这房子的人是张翔,也就是张林军,他只租了半年,现在已经住了快5个月了。”
段寒江和陆诀站在一起,看着向陆诀汇报的人,陆诀蹙着眉问:“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暂时没有,不过在邵东的身上找到了张林军留的东西。”
“什么?”陆诀发问的同时,对面的人已经把物证袋递过来。
物证袋一共有两个,一个袋子里是一张普通的白纸,上面写着‘我期待的不是迟到的正义,而是对于自己良心的交待。’落款是张林军。
另一个袋子里是一张储存卡。
陆诀问:“卡里是什么?查过吗?”
“查过了,是八年前平阳宾馆杀人案,张林军等人拍摄用来敲诈的视频和照片。”
段寒江此时坐在灯下,靠着冷硬的椅背仰起头,直直地盯着顶上的灯,他已经在审讯室里坐了快24小时,眼睛已经完全习惯了头顶的光线。
这些年他在审讯室待过的时间不比他在家睡觉的时间短多少,但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审讯室里过夜,以杀人案嫌疑人的身份。
8年前平阳宾馆杀人案发生在段寒江从社区派出所调到刑侦支队的半年后,这半年里他基本都是在坐冷板凳,当时队里还有一个连环杀人的大案,报警中心把报警转到支队时,外勤就只有他一个人留守。
案件就发生在平阳宾馆的宾馆内,第一发现人是客房保洁,她接到退房通知进去打扫时发现了尸体。
被害人是宾馆的客房经理,女『性』,32岁,名叫罗钰,死前被凶手在全身划了32刀,但致命的只有刺中心脏的一刀,尸体被发现时在卫生间的淋浴下面,整个地面都被泡在血水里面。
dna对比的结果证明张矩然确实没有错,8年前的‘平阳宾馆杀人案’的在逃凶手就是这次案件的被害人。
平阳宾馆杀人案段寒江记忆很深刻,因为这个案子除了当时在位的常儒林常局提点过他一些基础程序外,所有确定凶手的证据都是他经手的。
但即使证据确凿,‘凶手’却一直没有认罪,最后在移交诉讼机关时逃跑了。
而现在,8年前已经逃跑的凶手,突然出现,还被人杀害在他家的卫生间里。
在杀人案里凶手一般都有杀人动机,而‘张翔是张林军’这就是段寒江被怀疑的动机。
8年前张林军直到逃跑也没有认罪,如果张翔,也就是张林军就是他杀的,那么他杀张翔的理由最可能的就是8年前的案子有问题。
假设8年前的案子张林军不是凶手,段寒江可能存在的问题可以猜测的就多了,比如包庇真凶,或者为了破案抓人顶罪之类。
于是,在确定张翔就是8年前的凶手张林军后,段寒江当天就和案件一起被转移给了安阳支队。
此时,安阳支队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不在灯光范围内的门框里映出一个逆光的人影,那人站在门口伫了下才走进来,最后停在桌前对着段寒江看了半晌,直到从门外进来另一人,他才坐下。
段寒江坐直起来,他认识桌对面对他横竖不顺眼的人,是安阳刑侦支队的队长陆诀,大概天生与他不和,相互看不顺眼了十多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