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梦,一梦一生,知道到头来都是虚幻,在这梦里,却依然不肯放过自己,非要寻个真切,到头来,还不是自寻没趣。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早,梁文天端着早饭走进来,很自如的坐到桌前。
“我说这位公子,你未免太过自在了吧,谁让你进来的?”我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没有看他。
“作为您的男妾,伺候您,是在下的本分。”
“得了吧,在我面前就少来这一套了。”我走到他对面坐下,端起碗喝了一口粥。
“你难道不想知道今天瑶城有什么趣闻么?”梁文天不去接我的话,自顾也端起碗,喝起粥来。
“什么趣闻?”
“顺亲王南元滇思念成疾,满城寻找亡妻,像疯了一般。”
我放下手中的碗,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吃个早饭,非得给我添堵是吧,他找他的,干嘛来跟我说。”说完,我拿起碗继续淡定的吃早饭。
鬼晓得我这一顿早饭是怎么吃完的,脑子里一团浆糊似的,不断地重复着梁文天说的话,心慌的不得了。好不容易把他打发出去,一个人坐在窗前,往外望着,窗外除了人流稀少的寂静街道外,再看不到其他,心里不由在想,自己昨天那么做,是不是不太好,脑海里全是他的脸,明明在同一个城市待着,明明才见过面,却格外的想念。
如此过了三天,大街小巷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王上责罚他胡闹,暂停了他手头所有的事情,再次让他幽闭府内思过,继王妃亲自到王城去求情,才免了责罚,只让他好好休息几日。
两日后,传来了顺亲王重病,卧床不起的消息。来英跟我说的时候,我整个人是懵的,前几日还好好的人,怎么可能突然重病。
来英的解释是说顺亲王旧疾复发,又加上内心郁结,所以才病倒的,我犹豫再三,还是趁夜换了衣服,偷偷潜入了王府,顺着熟悉的路,一路走到书房,屋里点着烛火,光线微弱,我沿着墙边,溜到里间,床榻上,隐约看着,有人躺在那里,盖着厚厚的被子,这在炎夏的天气里,显得那样的突兀。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靠靠过去,突然有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我,那感觉再熟悉不过,“你果然还是来了。”元滇的声音轻柔的传进耳朵里,而此刻,我只想给他来个过肩摔。
我强忍住暴力冲动,咬着牙说道,“你骗我。”
“看来你还是在乎我的,谢天谢地你来了。”南元滇完全无视我语气中的情绪,把我搂的更紧了一些。
“我只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那日醒来发现你消失了,以为自己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又一个梦,直到我在床上发现了这个。”南元滇松开一只手,衣袖里拿出一条发带,是我那日用来绑头发的。
我伸手夺过发带,攥在手心里,脸莫名的发烫,“偷拿别人东西。”
“你可真狠心啊,那样美好的夜晚,居然丢下我一人跑了,你说,该当何罪?”南元滇把头抵在我肩膀上,我的脖子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呼吸,下意识的往旁边缩了一下,他却变本加厉,头靠的更近,手抱得更紧。
我突然觉得,南元滇对于我来说,就像那罂粟花,就算知道会毁了自己,还是情不自禁的上瘾,我强迫自己快速的冷静下来,挣脱开他的怀抱,闪到一边,眼睛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怕一旦盯上,就再舍不得开口。
“你不要过来,站在那听我说。我现在在别人看来,就是个死人了,我们这样不好。”
南元滇完全无视我的话,迈着步子向我靠近着,“无论是死是活,你都是我妻子,有什么不好?”
“你这是不讲理,我是你妻子,你那位乐家大小姐算什么?我是鬼妻吗?我一堂堂正正的人……你别过来。”他继续靠近,我继续后退,可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我总是弱势的那个。
“是是,你是人,所以你要好好的活着,活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能去。”
终于,我的身体还是退到了不能退的位置,后背抵在柜子上,伸手勉强的撑在他胸前,保持距离,心里却一直在不住颤抖着,“凭什么,你都能另娶妻子,我为什么不能独自离开,好好生活。”
“灵雨,”南元滇加重了些语气,“你进了我顺亲王府的门,生是顺亲王府的人,死是顺亲王府的鬼,好不容易才将你拉到我的身边,怎么可能放你走?”
这话说得,我突然就冒起了无名火,用力把他推出一段距离,“凭什么,我是人,我有我自由选择的权利,不是谁的附属品,再说了,如若让我留下,也可以,你把那位大小姐撵走,让我重新当你的王妃,这样才算公平,不枉我为你死过一回!”
也许是我正说到了他的痛点,南元滇张着嘴,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定定的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我的心里却痛快了许多,终于说出了自己内心那点任性小女人的想法,老子就是这么觉得的,我为了你死了一回,到头来,别的女人顶替了我的位置,还不让我远走高飞,除非把原来属于我的东西全都还给我,否则别想让我就此委曲求全,做你见不得人的地下情人,说句通俗的,分明是原配,非得让我当小三,换谁谁能乐意。
“灵雨,身份我们可以慢慢来,我会想办法的,但是乐家的大小姐,既然已经把她娶进门来,怕是没办法送出去,毕竟她是……”
我冷笑一声,朝他摆了摆手,“不用跟我说你的大道理,无非是说她背后的俞,乐两家的势力,是助力你登上王位的保障,也是王上和王后的期许,你不能辜负,也不想辜负,可就偏偏可以委屈我,辜负我。”
“灵雨,名分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你知我永远只爱你一人,不会也不可能会爱上其他人,作为王室,我不可能一辈子只娶一个女人,你应该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