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两全其美的事情,看在蒙在鼓里的梁文天眼里,显然是非常不成立的,所以他选择了自认为靠谱的方法,带着我逃离那个地方,至少保住了我的性命和名声。
无念目睹了我跳崖之后,就消失了,没有再回乐城,跳崖的消息是子延带回乐城的,那时元滇因为忠亲王府中的争斗,已经受了伤,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吐血,晕倒在地,昏迷不醒,耶达在混乱中逃跑,其部下全数被抓,郡主也安全的跟着夜国的迎亲团队离开,嫁给了六皇子,算是大获全胜了。
南元滇醒来以后,乐城已经变了天,忠亲王府成了罪大恶极,上上下下皆没有逃过责难,他也没有替他们争辩什么,只是默默的回了瑶城,办了我的丧事,娶了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整日板着个脸,做起了和原来完全不同,杀伐果断的严肃王爷。
按理说剧本写到这里,也该进入结束阶段,可一个好的编剧,不会让故事如此平庸,所以,我回来了,来给故事一个新的可能性。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被迫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受尽痛苦,却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是这样吗?”
灵峰耸了耸肩,“大概是这样吧,不过如宁仙人说了,这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坏事。”
“这还不算坏事?那你来跟我说说,什么是坏事。”
“坏事是你错过了几个月前去西藩的机会,等明年的话,这期间不知道要发生什么更可怕的事情。这是和宁仙人的原话,我是不太理解,你要是有疑问就直接去问他吧。”
他说这个,我倒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对了,那个三皇子怎么样了,应该之前去了凡叶喇城修行的。”
“去了啊,浩浩荡荡一行人送去的,结果人家把咱带去的东西都全数退了回来,只收了三皇子,去了以后便没了讯息,不知道如何,神族领域的事情,我是看不到的。”
正说这话,外面传来敲门声,灵峰倒是很淡定,起身要去开门,被我一把拉住,“你疯了吗,这个时间来敲门,肯定是来找我的,你不准给他开。”
灵峰像看傻子一般盯着我,“你少自作多情了啊,不是你的那个他,不过确实也是来找你的。”他说完甩开我的手,去开了门,不一会儿,梁文天出现在我眼前。
“你!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梁文天朝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还以为你会留在王府不出来了。”
“我说过,我只是去看看,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我把眼睛瞥向一边,我总不能说我经不起诱惑,和心里明明还恨着的男人,来了一段水深火热的爱情戏码。
“不是时候的问题,是没有你可回去的立场和地方,多大年龄了,还自欺欺人。”
灵峰是打定主意,不给我留一点面子了,此刻,我多么的想把他大卸八块,剁了喂给他这一屋子的宝贝宠物吃。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老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还没人能阻拦的了我呢。”
“是是是,您厉害,无论如何,你明天先去见了那位再说。”
“你说药铺那位?”
灵峰点了点头,我也没言语,在没有确切目标之前,这也算是个办法吧,找个明显比自己有智慧的人,问一问,说不定能受些启发。
“你来的正好,赶紧把她带走吧,她不能住在我这儿,容易暴露行踪,还影响我生意。”灵峰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下起了逐客令。
“你这个小兔崽子,敢和我这么说话,是皮痒痒了是吧?”我二话没说,站起身伸手扭住他的耳朵就不松开。
“姐,疼疼,你怎么还这样欺负人。”
“是你自己没大没小,乱说话,还好意思来怪我。”
梁文天看到这情形,倒是笑的很开心,“原来你们姐弟俩关系这么好,还真是让人羡慕。不过,姑娘,我们该走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顺亲王府的人该来了。”
我这才极为不舍的松开灵峰的耳朵,长出一口气,“行吧,走就走,去哪儿?信云侯府估计是不行,他们会去的。”
“白天,我在宾至公馆订了客房,来英在那里等着我们。”
“宾至公馆?什么地方,我怎么没听过,名字起得这么通俗易懂的。”
“是瑶城新开的客栈,表面上的老板是徽县来的一家人,实则为来英家产业。”
“我猜,应该是知道我出事以后开的吧?”
梁文天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手势,“走吧,姑娘。”
跟着他从灵峰后院的侧门出去,一路沿着小道进来客栈后厨房的门,心里不由替自己打抱不平,我怎么总是需要走后门,搞得跟永远见不得人似的。
这个客栈开的倒是像模像样的,不大但精致,不设通铺,只接待相对高端的商旅,所以环境相对安静舒适,来英在大堂里来回走着,看到我们进来,忙迎上来,交代了几句,便随他上楼,去了我的房间。
打开门,一阵香气袭来,那味道相当熟悉,我看了眼来英,他脸红着把眼睛瞥向一边,“我见您从前房间里总放着这样的蜡烛,就托人弄来了些,我想这样您也许能找到些许家的感觉。”
这孩子倒是有心了,走进房间四下打量,里面大到床铺衣柜,软塌桌椅,小到窗边装饰,一花一草,都看得出用心,根本不像一个客房的样子。
“这里是专门为您准备的,希望您能满意。”来英继续小声说着。
说实在的,看到这一切的时候,怎么能不动容,闻着熟悉的味道,身心都跟着放松了下来,仿佛长久的漂泊,到此才算是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我拍了拍来英的肩膀,笑着说,“谢谢了,为我做了这些。”
“那什么,您就早些休息吧,我不打扰了。”来英摇了摇嘴唇,鞠了躬,转身一路小跑的离开。
梁文天看着门口,摇了摇头,“这孩子倒是个真性情的,那我也不打扰了,你早些休息吧。”
送走了梁文天,我把门关好,四下空空,往那一坐,不免又感到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