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灵峰,怒意仍然更在心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的?”
“从你在穆府见了褚西风以后。”
我从盘子里顺手拿起一颗花生就往他脸上砸去,这小子手倒是快,一把抓住,拨开就往嘴里塞,边吃还不忘对我说声谢谢,“褚家一直在找你,所以我关注他们,说来也是机缘凑巧,那日我原本是为了别的事情来这瑶城的,看到褚西风去穆府就留了心,见他从里面出来的状态,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对穆家留了心,后来见你带着阿姜,大摇大摆的出现在瑶城街市上,我才算彻底知道了你的行踪。”
“那你为何不去寻我?”
“我怕阿姜打草惊蛇,毕竟我们一直在隐藏身份,在街市上闹起来,总归不太好,就躲了起来,后来你与穆云彦去王城赴宴,名声大噪,搞得全城人都知道了你的名字,我想你也许有了别的打算,便试图在你独自出门时,与你相认,结果,你就那么和我擦肩而过,根本就没认出我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端起茶水猛灌了两口,当时他对于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而已,陌生人自然不会在意,我把茶杯放下,清了清嗓子,“那时,我失忆了。”
灵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不然也不会重新又隐藏了起来,我趁机会把你身边的关系全都缕了一遍,我见你与那穆云彦关系很好,心中曾觉得,也许这样的归宿更适合你,忘掉过去,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可我们家好像注定是悲剧缠身,穆云彦死的时候,我在城楼上,远远看着你穿着丧服,面色惨白的站在城门口,迎接自己丈夫的棺材,你一滴眼泪都没掉,我看着却心疼的不得了。”
“所以,你为什么那个时候不出现在我身边?多少给我点温暖,臭小子。”
“我忙啊,忙着帮你调查穆云彦死因去了,功夫不负有心人,让我找到了一个幸存者,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人,叫鲁锋。”
“鲁锋?”我脑子里将府中活跃的那些个猎魔师的脸全都过了一遍,最后停留在一个捂着鼻子对我横眉冷对的脸,“我想起来了,那小子还被我伤的流了鼻血。”
灵峰挑了挑眉,“姐,你真是到哪儿都不是省油的灯。”
“有这么跟自己姐姐说话的吗。”我拿起一个核桃往他身上扔去。
“鲁锋当时受重伤被同伴压在身下,晕了过去,醒来后,看到眼前场景,从人堆里奋力爬出来,想到不远的村子里去求救,结果爬到一半就又晕死过去,被路过的村民救了回去,昏迷了将近半个月,之后自觉羞愧难当,也不敢回来,就四处流浪,让我给找到后,说了一件事情,让我觉得很诡异,他说,半途上,穆府的一个叫无念的姑娘追了上来,说少夫人有东西要交给少主,后来跟着他们行了一段,他并不知道无念最后是活着还是死了,可我知道,她不但活着,而且还是回来向你通报此事的第一人。”
“原来如此。”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其实我也大致猜到了些她的路数,只有熟人下手,才能让猎魔师团队中招,因为他们虽然对外高度戒备,但从来不会对自己人设防。
“当我发现这事,想要回来提醒你的时候发现,这个叫无念的女人竟然凭空消失了,要知道,在我这,哪怕人已经死了,我也能刨地三尺找出来,这种事简直是天方夜谭,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瑶城已发生了那件大事,而你,已经从乐城回来,准备嫁给顺亲王南元滇。我知你与他关系,想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只是我还是更希望你和梁文天,或者尚思青在一起,至少不用卷入最深层的王权争斗中去。”
我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这弟弟,背着我到底研究了多少八卦,“你少废话,我跟谁在一起我自己心里有数。”
“是是是,顺亲王妃,您自己说的算,”灵峰朝我吐了吐舌头,继续说道:“我本想着等你大婚以后,再跟你说这件事,谁知道悲剧会在那种情况下发生,为此我自责了很久很久。后来,我就想着,干脆我自己出手把这个无念解决了得了,找到她的时候,正瞧见了她由一个女人,瞬间转变成一个男人的过程,当时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心中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她会平白无故消失。”
“所以你就一直跟着他,发现他变成了无面大师,就开始你的新一轮小计划,其中包括了,开个妖宠店,耍一下自己姐姐。”
灵峰看着我,眉头皱的都要拧一块去了,“我说姐,你怎么就绕不过这个话题呢,女人就是斤斤计较。”
“你是又想挨打是吧,论和你打架,我可从来没输过。”
“那是我让着你。”
“你再说?!”我说着,举起手就要开打。
灵峰连连摆手,嘴上却不饶人,“母夜叉,也不知道那顺亲王喜欢你什么,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顾灵峰!”我一拍桌子,盘子上的坚果溅的到处都是。
灵峰谄媚的笑了笑,伸手拉了拉我的衣袖,“姐,你别生气,我就是开个玩笑,这不是相认了吗,之前假装不认识,一是因为在外多有不便,二是想要捉弄一下你,谁叫你之前都不认我的,我这不是主动来找你了吗,以后也会常去你府上的。”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我此行的真正目的,现在当时人就在眼前,还不得直接问一下,“你怎么和无面一个阵营去了?”
“你怎么知道的?”灵峰对此表现的极为惊讶,想来也正常,他们前一日的单独见面,我后一日就知晓了,这事儿明显不符合科学。
“这是我的秘密。”我朝他挑了挑眉,让你耍我,我就不告诉你,让你在我面前也做回透明人。
灵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甩了甩手,“不说就不说,我还不乐意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