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绷着脸,“我记得你说过,你这辈子最怕蛇的!”
一身狼狈的苏晨把头埋在秦墨脖子处,“我没想到这狗是只疯狗。”
苏晨十分委屈。
上辈子可能因为她的属相是狗,所以不管是大狗还是小狗都跟她特别投缘,所以她在街上看到一只黑狗时,就习惯性的跑了上去,想要抱着它亲一口,谁知还没扑上去,那只半人高的黑狗就非常热情地冲了上来。
流着口水,咧着大嘴,关键是那两颗长长的变了形的大獠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在跟黑狗赛跑这一路上,苏晨成功跨越了两个水果摊,却没跳过一条一尺宽的水沟。
此时的苏晨才回过味来,明明自己住的地方更近一点,为什么她会跑来秦王府呢?
不过,秦墨的腰好细啊。
秦墨脸已经黑了。
陈苏身上的味道简直能熏死个人!
“下来!”
“不下!”
“下来!”
“不下!”
……
秦墨无奈的发现,好像他跟陈苏在一起,每次说的话都会陷入这种无限循环的怪圈中。
“你身上好臭!”
苏晨嗷地一声跳了下来。
她捂脸。
她居然忘记了,刚才她掉臭水沟里去了。
苏言:……
从此时起,他对自家主子的敬佩之心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那么大的味道,自家主子居然能容忍陈苏大人扒在他身上那么久。
大大的屋子里,大大的浴桶。
苏晨那个爽啊,简直不想出来。
等她想起这不是自己家,从浴桶里跳出来后,才想起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她没带衣服。
啊~~~
还没叫出来,外面门就响起轻轻的剥剥声。
“进……”
另一个字还没吐出来,门里门外两人同时目瞪口呆。
“啊~~~”
苏晨声音还没出口,秦墨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了进来,并且还能在百忙之中顺脚踢上了门。
你是女的?
捂着苏晨嘴的秦墨用眼神问。
当然这眼神只敢放在苏晨脸上。
苏晨:你能不能先放下手?
秦墨默默放下手,默默转过身,默默将拿着衣服的手从背后伸出去。
苏晨默默穿上。
秦墨坐在桌后,双眼如墨,看不出丝毫情绪。
苏晨低着头,并着两手,乖乖坐在桌前。
“说吧。“
“我是女的。“
秦墨皱眉。
“姓名。“
“苏晨。“
“年龄?“
“十八。啊,不,是二十,二十。“
秦墨敲敲桌子。
“从头到尾,说!“
苏晨一个激灵,抬起小脸,满是委屈。
“知道大唐那个死去的皇后不?那个,就是我!“
秦墨:……
“苏老将军的女儿?“
苏晨头点得跟小鸡啄米。
太好了,她以后能光明正大的跟苏爹苏娘一起住了。
“你这是欺君之罪。”
还没等苏晨高兴完,秦墨就淡淡的甩下一炸弹。
苏晨颓废之极。
她把这碴给忘了。
《韦小宝传奇》已经接近尾声。
这天苏晨讲完故事,皇帝老头好奇的问,“陈苏啊,你这一天都是愁眉不展的,是有什么难办的事?“
皇帝老头那表情就只差拍着胸脯:说吧说吧,说出来让老夫给你解决!
广成郡主也一脸关心,“陈苏,你有什么为难之事,说出来,我帮你,我要是不成,还是皇上呢!“
苏晨强忍着伤心苦笑,“没有没有,皇上这么看重我,哪儿还有什么为难的事。没有没有。“
她越这样说,皇上跟广成郡主越是不相信。
两人对对眼,没再问下去。
既然陈苏不愿意说,他们可以打听嘛,皇家,最不缺的就是八卦高手啊,你晚上睡觉打不打呼你不知道,可皇帝知道啊。这种事皇上都能打听出来,更别说这一看就是大事的事了。
最近家国平安,皇上正愁太闲了呢。
苏晨低着头往外面走。
秦砚跑进来。
砰!
秦砚从地上爬起来,扑向皇帝,“父皇,父皇,你去看看母后吧,你去看看母后吧,母后她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好可怜……“
皇帝老头的身体被秦砚摇得直晃,苏晨一个箭步冲回来,一把抓住秦砚的手将他扯过来。
就皇帝老头这身体,再晃两下就散了。
广成,苏晨陪着皇帝,和秦砚一起站在冷宫门口。
门被秦砚推开,久不打开的大门,嘎吱声大得吓人。
“见过皇上!“‘
门内,两个太监跪下来。
门内一片荒凉。
“母后,母后,父皇来看你了,父皇来看你了,你出来啊,你出来啊……”
皇后从门内走出。
苏晨张大嘴。
这冷宫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过才两个月而已,之前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皇后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了。
在看到皇上的瞬间,苏晨发誓,她真的在皇后眼中看到了光芒。
前一瞬还犹如伤心过度,已经古井如波,下一瞬,她的眼睛在发光,忽然变成了十八岁的少女。
苏晨忽然想流泪。
不管这是不是爱情,她都想流泪。
她看向皇上,果然,皇上的老眼也是泪花闪闪。
毕竟是几十年的夫妻,这种夫妻情份不是短时间就能消失的。
冷宫这一见,不如所以然,皇后虽然份位没回来,但换了一个地方住了,虽然没了皇后的权,但其他的待遇却还是皇后的待遇。
自从苏晨女生的身份被秦墨撞开后,秦墨的心情就十分复杂。
本来发现自己对一个男人有了特别的心思,特别的不能让人接受。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接受了自己这种奇怪的心思。
结果,这个男人突然又变成了女人。
于是,秦墨再见到苏晨时,总会莫名其妙的失神。
“王爷,这个拜神教是从江南传过来的。王爷,王爷?”
苏言心底哀嚎。完了,完了,如今王爷这毛病越来越严重了。
江南文人多,美人多。
苏晨瞅瞅左边,有点小愁。又瞅瞅右边,又乐开了花。
左边,广成郡主笑颜如花。
右边,正在品茶的秦墨侧面美如一幅画。
苏晨郁闷加纳闷,不是说广成郡主喜欢威武雄壮的男生吗?
她这小胳膊小细腿的,可跟这个词一点都不搭啊。
可这次,广成郡主一听说他们要下江南,就在皇上面前撒娇,说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出门就是京城,还从没下过江南的。
小女孩嘛,这么一撒娇,皇帝这个老头就有点受不了。再加上皇帝老头如今比较看好她们这一对,虽然自家儿子提前打过招呼,但皇帝就想,要是这小两口自己看对了眼,求到他面前,到时他再张口,那可不就顺理成章。
再说,这江南,跟大唐的苏杭东南略有不同。
元昊国的江南其实只是江之南的概称。
但这江之南与大唐的江南气候相似,同样属于鱼米之乡,所以到后来他们干脆也称之为江南了。
一路顺风顺水,很快就到了江南。
船停在码头。
广成郡主挥舞着手,“这就是江南,好美,好美,陈苏,你快过来看啊,那个房子,好好看啊,那个桥,好漂亮啊,那个树,还有那些,那些,都好漂亮,陈苏,陈苏,快过来,快过来!”
苏晨摊摊手,很无奈地走过去,瞬间,“哇,好好看噢,好漂亮啊,……”
美人好多。
秦墨,秦墨勾勾嘴角,不过在顺着苏晨的眼神,看到两个倚桥而站的白衣的男人时,他变成面无表情。
连人家脸都看不到,哪儿好看!
忽然。
一大群白衣人从桥上跑来,目标正是苏晨和广成郡主站着的地方。
“快躲!”
啊!
来得太快,广成郡主只来得及一声尖叫,在她以为自己要掉进河里时,突然觉得腰间多了一只手,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
“啊~~~”
这一声尖叫曲里拐弯,最后变成惊喜。
等苏晨搂着广成郡主从空中飘然而下时,面对的就是一张含羞带怯的桃花脸。
苏晨无奈扶额。
扑通!扑通!扑通!
像下饺子一样,那一群冲过来的白衣人全都跳了下去。
哇!
所人有都惊呆了。
岸上老大爷已经习惯,摸着胡子,“哎,又来了。”
苏晨一听,跳上岸去,“大爷,这是今天第几批了?”
“第三批了。”
大爷摇着脑袋,他对这些年轻人的想法真的不能了解。
这大冬天的,就算江南没有北方冷,可这水里也能冻死人啊,不知现在这些人年轻人怎么了,一个个的,都争着往这水里跳。
苏晨数了数,这次下水的至少有二十个人,要是按这个数算,这都已经六十个了。
真没想到,这里的人这么超前,冬泳啊。
“大爷,前两批人在这河里游了多长时间啊?”
大爷白眼,“什么游了多长时间,哪,尸体都在那儿摆着哪!四十多号人只活了六个。哎,不知这次能活下几个?”
这边大爷感慨着,岸边已经飞奔过来一队拿网拿棍拿绳子的差役。
苏晨眼睛还没眨,这群差役岸边的岸边,下水的下水,驱人的驱人,一看就很有经验。
可惜河里那群人抱着必死之心,压根就不配合。
最后,一网下去,终于捞了好几个上来。可惜人家不领情,边挣扎着要再次跳下去,还边吼着那些差役。
“不要拦我,不要拦我,让我跳下去!我看到神了!我要看到神了!”
难不成这河里也有河神。
苏晨这下真好奇了。
船上的秦墨一摆手,整齐有序的护卫跳下水去,这些人可远非那些差役可比,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这些护卫,基本上是一只手一个,不过片刻,下河的二十多个人就通通被捞到了岸上,凡是不福气想要再次跳下去的,都被护卫不客气地送了一脚,直接送去见周公了。
原本倚在桥头的两个,光看背影就十分潇洒的两个白衣人此时走了过来。
这一见面,苏晨对他们的好感直接变成负分。
操,大冬天的摇扇子,这B装的也太过了吧。
秦墨心下顿时暗爽不已。
“这位兄台,这些教友们得了感悟,要前去听道,兄弟何必拦着呢?“
其中一位摇着扇子,努力做出仙风道骨的样子,一双眼滴溜溜地直往广成郡主脸上转。
“这河里有道?“
苏晨想笑。
“当然,真神无处不在,近日已经到我江南神水之下的龙宫做客,这种机会千年难得一遇,这些道友有如此机会听道,有可能得道升仙的机会,就被几位兄台给打断了,真是可惜啊,可惜!“
另一位脸上倒是一本正经,当然那眼神要是再正经一些,不往广成郡主身上溜会更有说服力一些。
这话一出来,那些在岸边原本已经失去求死之心的人顿时又焦躁起来,在地上努着力想要再跳下去。当然,最终的结果也跟他其他的兄弟一样,去找周公他老人家聊天去了。
苏晨将广成拉到自己身后挡着。
操,这俩男人没见过美女吗?那眼光几乎要把广成的衣服给扒了。
广成暗喜,娇羞地躲在苏晨身后,往日那些彪悍一点都看不见。
秦墨暗暗皱眉,向前一步,站在苏晨面前,顺手一拨,把广成郡主给拨到了他身后的护卫身边。这样,他身后,就只站了苏晨一个,他的身高,刚好把苏晨挡在身后。
苏晨忽然有点小幸福。
她从秦墨身后露个头出来,“不知两位是?“
两人可惜的眼神从广成处收回来,“不敢,我们两个乃是真神的代言人,专为真神传道。“
“噢,就是传声筒呗!”
苏晨噗哧一声,冲广成伸出大拇指。
这姑娘,太默契了,这正是她想要说的话啊。
秦墨看了眼苏言。
苏言默默往前一步,刚好挡在苏晨和广成眼神的交接处。
任凭广成郡主在他身后如何跳脚,苏言稳如泰山。
苏言的内心在流泪。
主子让他做这种事,亏心不亏心啊。
两个传声筒沉默半天,刚想起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没吐出一个字来,就看见那个小个子的男人突然蹿了出来,最后留在他们脑海里的是一只脚。
那只脚,怎么能踢得那么高!
太不合常理了!
当然,让他们大尺失色的还是他们飞在半空的身体。
啊!啊!
这两声尖叫毫无出奇之处,只不过稍微大了一点。
惊得那些躺在地上刚跟周公下完棋回来的年轻人们都张大了嘴。
这两位先生,太太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