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名海:“你们两个,赶紧放开本官,本官还可留你们个全尸。
苏晨嗤一声。
哟,牛叉叉上了噢。
她抬抬腿。
汪名海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关键是那把匕首贴着他的脖子滑过,他都感觉自己的血顺着脖子流下去了。
杜老爷子另一只手抹抹汗,“小伙子哎,下次再抬腿时,提前说一声啊,这人质差点死我手上了。“
汪名海,汪名海只能跪了。
“别,别,别,你们要什么?你们说,只要留我一条命,你们要什么我都给!“
苏晨挑眉。
这就怂了!
紧紧跟着他们的妇人眼角抽了下。
汪名海一只手捂着脖子,另一只手乱挥着,“下去,都下去!下去!都下去!“
杜老爷子拿刀顶着汪名海脖子,汪名海窝着身子跟着杜老爷子踉踉跄跄,苏晨倒退着往后走。
汪名海感觉脖子上的血越来越多,他的腿越来越软。
“小苏子,这家伙腿软了。“
对于杜老爷子来说,比他高上半个头的汪名海体积太大,如今汪名海双腿发软,本来是他拖着汪名海的,现在快要变成他被汪名海给拖地上了。
而那些被汪名海喝退的侍卫们虽然离他们极远,但却一步一步紧跟着。
苏晨皱眉,一巴掌呼过去。
“站好了!才流两滴血,死不了!“
喝了别人那么多血,自己不过才流两滴,居然就装死!
汪名海:“不,不,不止,好多,好多……“
手上黏黏腻腻的感觉,汪名海觉得自己体内的血快要流干净了。
他要死了!
他要死了……
苏晨伸手。
半晌后,她拍拍手,将手中的另一头交给杜老爷子。
杜老爷子咧开嘴,“这样好,这样好,这们省事。“
紧紧跟着他们的侍卫面面相觑。
妇人晴三紧紧皱起眉头,担心地看着被拖在地上的汪名海。
汪名海从未被人这样对待过。
就算是他小时,家在乡下,因为无父被人嘲笑,可也却从未被人这样。
奇耻大辱!
这瞬间,原本奄奄一息的汪名海被激起斗志,反而又活了过来。
当年那些嘲笑他无父的人,在他功成名就时,他就让他们都付出了代价。
得罪过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苏晨看到了汪名海的眼神,一个白眼送给他。
切!
怕他啊!
惹了她,她一刀解决他!
要不是因为秦墨要在这个汪名海上查什么东东,她早让他上西天见佛祖了。
汪府门口,一队黑衣人刷刷从墙头跳了下来。
一进院子,这十来个人就懵了。
他们刚才眼睛全被屎糊了吗?
这脚下的火坑,悬崖,河流是什么东东!
“不好!“
杜老爷子忽然大惊失色。
“有人进阵了。“
原本这阵法杜老爷子此时还有六分希望找到生门,可这一有人进阵,这阵法随即会变成新阵法。
汪名海恶狠狠笑起来,“哈哈哈!今天你们出不去了!还不赶紧把本人放开!本官还能留你们全尸!”
苏晨也恶狠狠地盯他。
留她全尸?呵呵!
苏晨抬脚。
“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啊——!“
杜老爷子下巴都要掉了。
砰地一声。
杜老爷子愁眉苦脸,“这下子,我们要怎么出去?“
苏晨眼睛一眨,“老爷子,这阵你能破不?“
杜老爷子摇摇头,“能破,可是没时间啊。“
苏晨又眨眼。
“我也能破噢!“
“王爷,汪府走水了!“
“走水!“
秦墨霍地站起来。
占地几十亩的汪府一夕间燃起熊熊烈火。
整个京城都被震动了。
杜老爷子抹把烧焦的眉毛,冲苏晨竖起大拇指。
强,真强!
果然是年轻气盛。
汪家的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时,火终于灭了的汪府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片断壁残垣。
秦墨敲着桌子。
苏晨忐忑不安地站在桌前。
说话啊,不要这样不说话!
整个房间内只有敲桌子的扣扣声。
这声音让苏晨越来越紧张。
扑通!
“王爷,求求您,说说话吧,您罚我吧,我错了,您罚我吧!”
秦墨抬起头,看向苏晨。
“你错在哪儿?”
苏晨扒在桌子上,“我不应该放火,我错了,我就应该乖乖放了汪如海,然后让他留我个全尸。”
秦墨气极而笑。
苏晨搂着桌腿坐在地上。
“王爷,看在我尽心尽力医治皇上的份上,噢,对了,当初我还给王爷解过毒的。咦,这么一算,我可是王爷的救命恩人,王爷,咱先算算之前的帐,对于您的救命恩人,您要怎么报恩?”
秦墨似笑非笑。
“大恩不言谢。”
苏晨大惊失色。
“啊,王爷,你可是堂堂王爷,怎么能这么赖皮呢?”
啪!
秦墨重重拍在桌子上。
“陈苏,你胆子很大啊,敢跟本王拍桌子!”
完了!
苏晨猛地想起上次来。
“那要怎么样?那个汪名海要害我,难不成我就乖乖站那儿等着他害我?”
反正求也求过了。
苏晨破罐子破摔,翘着二郎腿磕起瓜子来。
秦墨脸都要黑了。
皇宫里。
坐在床上喝着参汤的皇上:“噢?这么说是陈苏把你家给烧了?”
汪名海跪在地上直抹眼泪,一个大男人家一把鼻涕一把泪,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皇上,求您给臣做主啊,臣身为刑部侍郎,家却被人给烧了,三天三夜啊,皇上,要不是臣的家人,臣现在也跟那房子一样,化成灰烬了。”
三天三夜?
皇帝挑起眉毛。
“你家占地多少亩?”
猝不及防,汪名海:“七十八亩。”
一说完,他就后悔。
皇帝呵呵起来,“七十八亩,可以啊,皇宫占地是一百零一亩,看来你汪府快赶上皇宫这份了。”
汪名海一脸惨白,把头埋在地上,“皇上,恕罪……“
“汪名海,刑部侍郎,我记得一年的薪俸是一百六十两银子吧,不知你这七十八亩宅子用了你多少年薪俸?我记得,你是六年前入仕的吧?六年,九百六十两银子。“
汪名海:……
“还有那个放火的陈苏,他是跟你有仇吗?为什么跑你家放火?“
“臣,臣不知道。“
汪名海什么也不敢说,到如今,他说什么都只会是狡辩。
“陈苏是朕的救命恩人,你知道不?“
汪名海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
陈苏是皇上的人?
那他所做的事皇上是不是全都知道了?
皇帝放下碗,对着他摆摆手,“行了,汪名海,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问问陈苏再说。“
汪名海精神一振。
皇上还不知道。
只要陈苏死了,皇上就永远不会知道!
“这么说来,汪名海每个月都要喝一个少女的血?“
苏晨大力点头。
这个汪名海,好可恶,烧了他家的宅子,那是他活该。
不过,就是有点浪费。
“为什么?“
秦墨看向苏晨。
这个陈苏,性子这么跳脱,他发现只要给他点好脸,他就会顺着杆子上。
“为了青春不老呗!“
苏晨嫌弃地皱皱鼻子。
秦墨心头猛地一跳。
“为了青春不老?“
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苏晨摇摇二郎腿,“也不知这汪名海从哪儿得了方子,说是每月喝一个鲜活少女的鲜血,就可保青春不老,还可长生不老。“
秦墨皱起眉头。
“这个方子还有人知道吗?“
苏晨摇摇头,顺手将放在秦墨桌子上的提子拿过来,塞一颗进嘴里。
秦墨失笑。
明明外面的人都怕他,说他是冷面阎王。
可到了陈苏面前,怎么就一点不管用呢?
可是那种酸酸甜甜从胸口冒出来的气泡一样的东西,又是什么?
皇帝擦擦嘴,叹口气,“去,把秦王和陈苏都叫来。“
“王爷,您说,皇上叫我干什么?不会是砍我头吗?“
“应该不会吧?皇上那么好的一个老头,那么和蔼慈祥,更何况,我可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呢。“
……
“闭嘴!“
秦墨捏捏眉心。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一个男人家,怎么会跟个女人一样啰嗦。
也不知父皇知道多少,会怎么处罚陈苏?
车忽然停下。
“主子,有人拦车!“
车外,一溜儿手拿着大砍刀的粗壮汉子站在那儿。
杀人灭口!
从撩起的车帘缝里,苏晨看着这一排人,尖叫。
肯定是来杀她的!肯定是来杀她的!
肯定是汪名海!
她回头看向一脸平静,不动如山的秦墨,“王爷,王爷,你看见没,这肯定是汪名海派的人,肯定是!这个汪名海为什么要杀我,肯定是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王爷,王爷,像汪名海这种坏人,我那是为民除害!“
看着陈苏不住摇着的拳头,秦墨沉默一下。
他扶额,“我们今天带了多少人?“
“十人。“
去的是皇宫,所以跟着秦王的人并不多。
十人?
苏晨数着外面的黑衣人。
“王爷王爷,他们有五十多个人哎!”
所以,你在兴奋什么?
秦墨:……
外面已经打了起来。
仅听声音就知道非常激烈。
苏晨坐不住了,秦墨看着抓在苏晨手里的车帘,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刺啦!
车帘被苏晨给扯了下来。
苏晨看着手里的车帘,尴尬,“那个,我会赔的,那个,我下去吧,他们人太多了……”
身为元昊国的最严肃,最酷帅的秦王殿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苏晨回头,惊艳。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秦墨笑。
好好看噢!
秦墨笑收,张大嘴,瞪大眼睛。
此时,一个黑衣人嘴角带着狞笑,高举着闪闪发光的大砍刀,正对着苏晨后背砍去。
苏晨捂着嘴,两眼笑着,右腿忽地抬起。
咔擦!
连刀带人飞了出去。
扑通!
正好撞在另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高手啊高手!
行家出手,高下立现。
看着摞成高塔的一堆刺客,秦墨的人都惊呆了。
这种一面倒的局势他们是第一次碰到。
这个人,是人吗?
秦墨暗暗松口气。
他没想到,这个陈苏,不仅医术好,武功也这么好。
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跟着他?
车又重新启程。
此时离皇帝宣他们进宫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他们此时距离皇宫还有半里。
天已黄昏。
路上忽然就没了人,瞬间天地间都安静下来。
风雨欲来。
苏晨懒懒地躺在车里。
她忽然看向秦墨,“王爷你这眼神有问题。”
秦墨挑眉。
“王爷,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会让我以为你爱上我了。”
苏晨双手抱胸,做出一种怕怕的表情,两眼却是带笑。
秦墨眉毛挑得更高。
爱?
这是什么?
苏晨扔一颗花生进嘴里,“我说,王爷,要不你把我放下来吧,看这样子,哎,这戏还得唱啊~~”
一个穿着花褂子的小姑娘,挎着一个装满鲜花的花篮。
“买花啦!买花啦!大爷,买朵花送给你夫人吧!这花是新采的,你看,上面还在露水的…….”
噗哧!
苏晨笑了出来。
什么鬼!
天都快黑了,居然还有露水。
下一秒,苏晨忽然一把抓住秦墨,从车顶穿了出去。
带着露水的花从没有车帘的车门飞了进来,正好扎在刚才苏晨躺着的地方。
花梗扎进的地方,冒出一阵青烟。
拉车的马长嘶,眨眼间两匹纯白无杂毛的好马就倒了下来。
苏晨和秦墨缓缓从天而降,落在一棵大树上。
树下,刚才还天真无邪,一脸可怜兮兮的卖花女孩如天女散花,花篮里的花如箭般射向四面八方。
瞬间,起雾了。
秦墨凛然起来。
苏晨则是愤怒。
她手指轻轻一搓,树叶纷纷飞了起来,仿佛有人掌控一样,直直飞向雾里。
“啊!”
雾里一声尖叫。
眨眼间,雾又散了。
秦墨看了一眼苏晨。
苏晨面无表情,拎着他飞下树。
刚才像阎罗一样的姑娘,如今捂着脸蹲在地上,仍在尖叫。
而被雾掩埋的秦王府侍卫们,则都躺在地上,毫无声息。
苏晨没有转头,对秦墨说,“放心,他们没事。”
秦墨已经看到,姑娘脸上扎满了树叶,就连她捂着脸的手上也扎满了树叶。
只不过原本碧绿的树叶此时是红色。
鲜血一样的红。
血从指缝里流出来。
女孩站起来时,秦墨发现,那血迹是从女孩的两只眼中流出来的。
“她的眼瞎了!”
苏晨冷冷的说,毫无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