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溪执拗地摇摇头,目光坚定。
韩野就是不肯给。
“溪溪,你怎么了?”秦梦瑶跌跌撞撞地冲进来,声线里透着几分紧张。
韩野松了一口气,将白筱溪的手机交给秦梦瑶,忙不迭地道:“秦阿姨……我先出去一下,你们慢慢聊。”
韩野飞一样地出门。
秦梦瑶的视线就落在了床头柜的报告单上,拿起来扫了一眼,顿时就惊疑不定地看着白筱溪。
“我怀孕了。”白筱溪坦诚道。
“邵景睿的?”秦梦瑶嗓音微哑,声音低沉。
问完,自己都觉得白问。
白筱溪轻柔地摸了摸肚子,垂下了长睫,眸子里是一片柔和,但那片柔和很快变成了水汽。
白筱溪抬眸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出事了?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筱溪的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秦梦瑶攥住她的手,道:“溪溪,你先别激动。”
“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了?”白筱溪的眸子盈盈闪闪,但眸间的光亮却愈发的明亮。
果真已经瞒不住了。
秦梦瑶咬咬牙,将新闻里的消息尽量选不那么刺激的字眼说了。
其实,核心关键词已经够刺激了。
邵景睿被抓了,很可能面临很多年的牢狱之灾。“溪溪。妈妈不说是……实在担心你回心转意。”秦梦瑶声音颤抖地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性子。如果他现在还是风光的邵家继承人,你才会铁了心跟我走。他落魄,你是一定会回到他身边的。不过……
就当妈妈用最后的生命求求你,别回头,好么?就算你回去了……你也帮不上他什么。”
眼泪滴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白筱溪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刚刚医生说,她不能情绪过激,会对宝宝不好。
“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他身边……”白筱溪抱着脑袋,眼底的哀伤沉溺似海。
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认。
秦梦瑶说的没错,她就算在,也帮不上他什么忙。
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其实,她已经拖后腿了。
她知道,当邵钧墨用她来胁迫邵景睿时,他暗地里帮邵钧墨处理了一些事。
如今,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呈堂证供。
虽然,邵景睿后来再三说,他做的,是良知底线范围内的,但也已经触犯到了法律。
可是……
白筱溪咬了咬唇,道:“你能不能给我找一个最详实的报道,我要仔细看一下。我跟你保证,不激动,不回江城,不……和他联系。”
她眸子里那团闪烁着冲动的光渐渐地消退了,目光却变得更加坚定。
秦梦瑶犹豫了片刻,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白筱溪,安慰道:“溪溪。我看最新进展,他已经被保释出来了。所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
这几天,她天天关注着这个新闻,出于愧疚,自己也夜不成寐。
白筱溪轻轻地嗯了一声,认真地看新闻。
片刻后,白筱溪有些不安地说:“这些事根本不是他做的。”
秦梦瑶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溪溪,这种事和古时候的帝王家事是一样的。成王败寇,谁会管你做没做过这些事。”
成王败寇。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
白筱溪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景睿和邵钧庭的关系根本不是外人揣度的那样的……邵钧庭和明笙来烟市找我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人真的很好的。”
秦梦瑶摇了摇头,道:“那个男人很年轻,但是我分不清。”
邵钧庭和严禹鸣一样,都是她虽然历经世事,也无法揣测的年轻男子。
他们的心思都比海还深沉。
“不是的。”白筱溪攥了攥拳头,道,“这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她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焦急。
秦梦瑶忧郁地看着她,道:“溪溪,还记得你刚刚跟我的保证吗?”
小腹微微有些疼痛。白筱溪的脸色白了一白,额上再度蒙上了一层冷汗。
秦梦瑶神色慌张地出去找医生。不一会儿,医生来了,墨蓝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不耐,把两人又训斥了一顿。
大手一挥,开了一张住院一个星期保胎的单子。秦梦瑶收回手机,担忧地道:“你先别想了,好好躺一会儿吧。如果你觉得……不是那个邵钧庭做的,甚至他们关系还不错,那邵家也不会让邵景睿出太大的事。你就放宽心吧。实在不行,等庭审结束,我
再帮你想办法,好么?”
白筱溪皱了皱鼻子,抹去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道:“妈……我求你,不要让他出事。你可能不知道,他当时有些事是为了我才做的……”
除了那天她晕倒,白筱溪还从未喊过她一声妈。秦梦瑶心里一酸,拍了拍她的肩,宽慰道:“你先安静休养一段时间……你也听到医生说的了。实在不行,我去求你那个大哥……他虽然恨我……不过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举手之劳他还是可以做的……一
定不会出事的。”
白筱溪表情晦涩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件事她求秦梦瑶是为难了她。秦梦瑶也不可能去求严禹鸣的。
她们躲严禹鸣还来不及。
“对不起……我收回刚刚的话。”白筱溪喃喃道。她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情就平稳了一些。
她要做一个冷静且坚强的妈妈,不该懦弱得只会哭的。
她细想了下,邵钧庭和明笙肯定会帮他的,她不能被这些新闻牵着鼻子跑。
“你打算留下这个孩子?”秦梦瑶牢牢地注视着白筱溪脸上的表情。
白筱溪抿了抿唇,犹豫地嗯了一声。“溪溪。你听妈妈一句劝。”秦梦瑶深吸了一口气,道,“不是妈妈心肠硬。但我原先想的是你先休息恢复几天,就把……孩子拿掉……你还年轻,还可以追求新的生活。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永远都忘不
掉他的。”“那……也挺好的。”白筱溪垂头道,“新的生活,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开始的,不是么?你嫁给爸爸以后,不是……也忘不掉严振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