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伟大的援朝军将士们,你们没有让我失望,历史也终将证明你们的选择,是最正确的选择!”
“解散!”
何长缨大吼道。
“杀敌!”
所有的援朝军将士齐声大吼。
平壤城外,江心头老岛码头。
何长缨,吴威扬,沈兆翱三人为回津门的援朝军送行。
“这次回津门,第一要把这些伤员安排进洋人的医院救治,银子不是问题;其次就是所有阵亡士兵的抚恤,这163名为国牺牲烈士的家庭,不要嫌远,你们要派人一家家的拜访到;每家三百两的银子,以及以后每年的六十两的补助,关于他们子女或者过继子女的养育问题,这些政策每家每户你们都要逐一讲清楚。”
何长缨一遍遍不耐其烦的交代着陈世杰和熊凯玉,心中叹息。
经过了平壤的这一日两夜,又有二十名重伤的士兵没能挺过来。
这场洞仙岭战役,援朝军的阵亡人数已经逼近惊人的六比一。
其中在舍人关,正面对抗大岛义昌本部第九旅团的伤亡,就占了四分之一。
可见日军的战力是何等的强悍!
叶志超这群乌合之众,就这么闹纷纷唱大戏一样的去中和,简直就是白给恶狼送肉吃。
“还有每户五十亩的土地,告诉他们,暂时条件还不允许,两年之内援朝军定会实现土地的承诺。”
“营长,我不想回去,我想打仗。”
陈世杰一脸的不爽。
“营长,我也――”
看到何长缨严厉的眼神,熊凯玉不敢接着说了。
“军令不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我援朝军为什么能打胜仗?靠的就是一身的热血和严格执行军令的决心!”
何长缨劈头盖脸的训斥了两人一顿,然后接着说道:
“在津门你们招兵要严格挑选好,拿不准的就坚决不要,一粒老鼠屎坏一锅汤的意思你们也懂;世杰给南洋那边去电报,欢迎那边的华侨参加援朝军,一句话,国家强盛,海外的华人才能挺起脊梁;总督衙门奖赏的五万两银子,你们只管花,不够――”
何长缨冷声说道:“我就去抢!――还有凯玉,世杰,把谍报网给我用心建立起来,不要小看了这个,这关系着咱们援朝军长远的生死命运。”
何长缨看了一眼船桥,李经方在一群朝鲜官员的簇拥下,带着两个朝鲜女人走了过来。
在程冠德,洪家定的率领下,后面的一群亲兵人人扛着大包裹,都是朝鲜官员送的赠谊。
何长缨就停止了这些敏感的话题,他笑了笑对陈世杰说道:“你伯父说在南洋看着咱们援朝军如何打胜仗,这次回去,你催催他,剩下的八十两银子什么时候到账?”
“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陈世杰大胜吼道,想了想自己伯父的威严,嘴唇蠕动的小声说道:“他不给我,就绑了他闺女给营长当夫人!”
吴威扬和沈兆翱听着都哑然失笑。
“咳咳咳――”
何长缨被陈世杰弄得哭笑不得,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脸色严肃的面对着即将上船的四十八名援朝军伤员和同行的二十三名援朝军士兵,庄严的行了一个军礼。
“啪!”
所有的援朝军将士,也都激动的对着他们的营长回礼。
“上船吧,解散!”
“杀敌!”
七十一人的怒吼,在大同江面上远远飘荡。
“安之,我还是不太明白?”
李经方看着亲兵们扛着包裹上船,还是有些不太情愿离开平壤,不明白为什么昨天何长缨私下里坚持着劝他带队这次献俘。
“下面的仗将会非常难打,日军的第三师团来了,日军在朝鲜将会集结超过四万的兵力;而咱们最快的一路援军就是聂士成那四千练军,此时还没有启程,来到平壤也已经是九月底了。”
何长缨幽幽的说道:“粮食只够一个月,炮弹奇缺,六路大军又一盘散沙各自为政;至少左宝贵的奉军,丰升阿的吉林练军,叶军门就丝毫使唤不动,这仗还怎么打?”
何长缨在李经方的沉思里点起一支烟:“你别怪我说的耸人听闻,回去告诉中堂我说的话,不管你们信不信,平壤必失!”
李经方猛然抬头,吃惊的望着何长缨。
“然后肃州,安州,龟城,一直到义州,一溃千里;让中堂提前准备好鸭绿江安东到九连城的防线,说不定还能把战争控制在平壤,不然――”
何长缨脸色铁青,没有再说下去了。
“安之――”
李经方被何长缨的话惊得全身发抖,假如战情真的如此,对父亲,对依附在父亲身上的整个淮军来说,不啻于一场山崩海啸般的灾难。
“严冬已经来临,李哥,准备过冬吧。”
等到李经方脸色晦暗的上船,何长缨望向船桥。
那一队二百余人的日军俘虏,将要上岛登船。
被粗绳子串成一串串的日军俘虏,经过何长缨三人的身旁开始上船,里面一些见过何长缨三人的日军俘虏,都露出一脸的畏色。
经过何长缨身旁,昨夜自杀未遂躺在担架上的一户兵卫,那无神的目光突然变得明亮起来,一只手指着何长缨,嘴里面叽里呱啦的大叫起来。
“混蛋!”
一个负责押送的清军,拿起鞭子就要抽打一户兵卫。
“住手!”
何长缨喝住了那个清军,问沈兆翱:“他说什么?”
“他问营长你是不是打败他的军队的指挥官?”
沈兆翱给何长缨翻译道。
“我就是,你想说什么?”
何长缨走到脸色惨白虚弱不堪的一户兵卫的担架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沈兆翱随即大声的给一户兵卫翻译。
“将军的计谋真是天马行空般的另人防不胜防,无懈可击,本人佩服之至!我忍辱活到现在,就是想亲眼见一见打败我的人,将军少年英杰,果然人中龙凤;”
一户兵卫喘着气说着,沈兆翱有些小不服气的翻译着:“现在心愿以了,我请求得到应有的尊重,请将军给我一把剖腹刀自尽。”
何长缨在一户兵卫的眼睛里已经看到死志。
“公元前210零年――”
沈兆翱和吴威扬听得面面相觑,什么叫‘公元前210’年?
不过沈兆翱还是老实的翻译给一户兵卫听,而一户兵卫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就是秦始皇三十七年,”
何长缨见他们听不懂,就换了一个年代记:“徐福东渡扶桑,为东洋第一任神武天皇,其下三千童男女开枝散叶,始有今日之东洋;”
对于何长缨的这种说法,翻译者沈兆翱和听者一户兵卫都没有什么异议。
这个说法,在大清民间由来已久。
而东洋天皇在历史上的千百年来,近百次主祭徐福,直到明治登基,才停止下来。
“你们要求回到华夏母亲的怀抱,我们援朝军全体将士都十分理解,而且欢迎,不过你们回归的方式有些不对,过于血腥;而我们援朝军现在所做的就是,在纠正你们这种错误的方式,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回到华夏大家庭的怀抱,成为华夏的一员。”